阮酥沉聲,微微拉開彼此的距離,然而甫一動作,對方卻立馬捕捉到她的行爲,卻又靠了過來,如八爪魚一般把她抱緊,阮酥一個不穩,腳下踉蹌,兩人便雙雙跌倒在地,還好地上鋪着厚實的地毯,倒是沒有砸疼。不等阮酥慶幸,霎時又被強行轉移了注意力,卻是玄洛不滿足彼此的相擁,竟慢慢把手移向她束腰的腰帶,這宮女服飾本就簡單,加之又是炎炎夏日,外裳除去便會露@出貼@身的小衣……
阮酥什麼都顧不上了,立馬雙手環胸,力圖阻礙他越加麻利的動作,厲聲呵斥,可惜雖有氣勢,那聲音卻與想象中差別甚遠。
“你——放手!”
“不放——”
答案乾脆至極,毫不拖泥帶水,若非他高出常人的體溫,阮酥簡直以爲他是裝病行事!而隨着彼此的動作,阮酥越發真切感受到對方身體的變化,她簡直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內心咆哮,此刻若是有一桶冷水,阮酥覺得自己也需要徹底浸溼冷靜冷靜。
“靠太近會很熱!”
“熱?”
玄洛重複了一遍,阮酥趁勢在他腰上狠狠一掐。
被疼痛刺激,玄洛滿是情@欲的雙眸瞬時消散,他看了看彼此緊@貼的身體,似乎反應過來,一時尷尬。
感受他滾燙的身軀終於離開,阮酥鬆了口氣。可惜下一秒,眼前人又不顧她拼命掙扎撲將上來,帶着欲@望的聲線,似是祈求。
“抱一下便好……”
阮酥幾欲抓狂!!!
奮力推拒,他卻抱得越發緊,不多一會,她便被自己折磨出一身汗;而玄洛彷彿覺得分外有趣,卯足了盡與阮酥對抗糾纏……如此也不知過了多久,阮酥累得大口喘息,她咬了咬脣,極力讓自己清醒些,然而到了最後,她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他……
……
雨下了一整夜。阮酥完全記不得自己是怎樣睡着的,等再睜開雙眼,身體尤在玄洛的臂彎裏。看着身側那張傾世的容顏,阮酥愣了一秒,隨即臉色大紅,正要起身離開,腰上環着的手臂已驀然收緊,把她些些隔遠的距離強行縮短,直到彼此密@不@可@分,這才停止了動作。
“我要走了!”
阮酥聲音堅決。聞言,身邊人越發加大了力道,雖未睜眼,卻已啞聲開口。
“怎麼,師妹佔了師兄這樣大的便宜,喫幹抹淨就要一走了之了嗎?”
這撒嬌一般的語態,雖說十分悅耳撩@人,然而內容卻與事實離了十萬八千里!
“明明是你……”
阮酥陡聲,耳根紅得滴血,可話才說了一半,聲音卻越來越小,振振有詞也化爲了難以啓齒的咬牙聲、
“明明是我什麼?”
玄洛支起身子,像一隻喫飽饜足的大型貓科動物,對着獵物舔了舔脣。他貼近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一陣一陣拂過她的髮絲,惹得阮酥心跳又亂了幾分。
“你……再這樣我便惱了!”
阮酥伸手推他的身體,儘量讓兩人離遠些,可玄洛卻越發得寸進尺,看阮酥被自己逼得退無可退一臉無奈,玄洛脣角一勾,方要俯下身子,卻聽門口寶笙一聲輕咳。
“大人……瓊琚郡主已經醒了……”
玄洛額上青筋直跳,見阮酥眸中露出狡猾的笑意,狠狠對她吻了一吻,這才憤懣起身。
“這個寶笙越來越不懂事,我看還是讓寶弦把她換回來吧!”
阮酥掩口直笑。昨夜玄洛被藥物折磨,糾纏着她不放,就在阮酥思緒逐漸崩潰瓦解,久不見其歸來的寶笙斗膽過來一看,便一下撞破了兩人之事!阮酥乾脆讓她找點下火藥物,又打了一盆冷水,雖然寶笙最後還是被玄洛厲聲趕走,不過因爲有了她的攪局,那件事最終沒有持續下去……
“……再這樣幾番……恐怕沒事也會有事了……”
聽他小聲抱怨,阮酥心中一軟。說到底,若非昨日玄洛苦撐,恐怕早已……她輕輕抱住他的腰,低聲。
“其實……你若是忍不住……我也可以的……”
細弱蚊聲地說完這幾個字,阮酥羞愧地恨不得打個洞鑽進去。玄洛先是一愣,隨即也有些窘迫,彼此不言中已然明白對方洞穿了自己的真身。然而畢竟比阮酥要厚臉皮得多,他抱緊阮酥,揶揄笑嘆。
“壞女孩……其實你想看,大可不必偷看……”
“誰偷看了?”
阮酥登時跳起來,可對上他含笑捉黠的眸子,便再也沒有一爭高下的心情,面露擔憂。
“太后若是知道……還有那王瓊琚怎麼辦?”
期會提前了。”
提前?
阮酥眸光閃了閃,是了,紙總包不住火,既然太后設計不成,她留宿玄洛寢宮的消息自然掩藏不住。
“那也不一定,上次在你的府邸不也……”
發現玄洛的眼神越來越曖@昧,阮酥打住聲。
“既然還知道,那還想嫁給別人嗎?”
察覺懷中人兒臉越發燙,玄洛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好了,不逗你了,快回去吧。”
阮酥主僕的身影才離開,檐下便落下兩個人影,正是頡英與皓芳,見了玄洛,神色間皆有些愧疚。
“大人——”
玄洛面色不變,絕口不提昨日之事。
“找一個轎子,把王瓊琚先送回太后寢宮。”他走到桌前,抖開一張宣紙,寫了幾個字,遞給頡英。
“事情有變,把這個轉交給顏公子。”
交代完一切,玄洛回屋換過衣裳,太后身邊的純貴姑姑便到了。
“九卿大人,太后有請。”
玄洛淡笑,“姑姑可知是什麼事?”
純貴恭敬地向玄洛施了一禮。
“大人何須明知故問,總之太后現在心情十分不好,請您小心。”
玄洛含笑謝過。果不其然,當他才走到太后寢宮門口時,便見宮人跪了一地。玄洛也不理會,隻身進入,見他到了,隨侍的祁金珠也躬身退下。
玄洛跪地拜見,頤德太后只做不見,也不知把他曬了多久,這才嘆聲冷笑。
“你如今是越發大膽了!”
玄洛微微擡眸,“玄洛不明白太后的意思。”
聽他聲音中並無半分悔改之意,頤德太后當即砸了手中的杯盞。
“不明白,那你給哀家說說,瓊琚這邊你打算如何處理?”
“郡主昨夜醉酒,歇在了長春宮,今日大早我已讓人把她送回。怎麼,難道有什麼不妥?”
太后聲音擡高!
“你說妥還是不妥?”
見她怒氣更甚,玄洛反而笑了。
“玄洛知道太后是爲了我好,只是男女之情上,若是彼此無心,終歸強扭的瓜也不甜。玄洛已失去了太多,本來打算無慾無求了卻此生,直到遇到了阿酥……”
似在回憶,玄洛面上不知不覺間已然一片溫柔。
“她不知內情,尚且對我不離不棄。太后,玄洛能遇到她,定是我娘冥冥中的安排,現下我們兩情相悅,玄洛定然不會相負。”
這一番話可謂打中了頤德太后的七寸。她怔然地看着玄洛那張挑不出瑕疵的臉,似乎想透過那張皮囊看到另一個人……而玄洛的心,她當然也明白,對於他的閹伶身份阮酥非但毫不計較,還能付諸真心,儘管不是很情願,但頤德太后也不得不承認,這點便已勝過世間大多女子。
最終,她目光閃了閃,聲音中無意識間流露出苦口婆心的無力與悽然。
“玄洛,你怎麼就不懂……
如果選擇了瓊琚郡主,哀家百年之後,有承思王這位岳丈,旁人尚且不敢動你半分;可若你執意求娶阮酥,或許能圓你心中念想,但一旦發生變故,你這般鋒芒畢露,可有想過……”
她說不下去,饒是妝容雍貴,完美無缺,可是神色間的疲態還是一覽無餘;而見向來維護自己的太后真情流露,玄洛也是目光攢動,
“玄洛感念太后爲我做的一切,只是……玄洛不肖,這次還是要讓太后失望了。”
頤德太后許久不語,目中有失望、有難過、還有很多一閃而過難以辨別的情緒……良久,只聽她重重一嘆。
“罷了……就當是老人家多管閒事吧!”
她擺擺手。
“不過那個阮酥,哀家真是好奇。到底是何方神聖,不但引得印墨寒抗旨不遵,便是你也如此念念不忘。話說昨夜你們……”
說到這裏,她一雙眼睛便鎖住了玄洛,只把他看得頗不自然,頤德太后這才面色稍霽,大概因他的窘迫,讓她尋回了些許好心情。
“說起來純如也離宮一段時日了,卻一直沒人頂她的缺,如此便讓阮酥來吧!”
注意到玄洛愕然擡眸,頤德太后擡了擡下巴。
“怎麼,你不願意?”
“玄洛豈敢。”他行了一禮。“我早就想讓她遠離阮府是非,如此正好,謝太后體恤。”
(反垃圾刪除了好幾次,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