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226 賜婚條件
    阮酥心如潮涌,竟說不出是意外還是驚喜,一時只能感嘆命運之無常,緣分之奇妙。她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卻被簾外一陣清咳打斷,擡首間,只見祁金珠帶着碧璽走了進來。

    “九卿大人,太后正命人找你呢!阿酥這裏,由本宮照看就好。”

    有外人在,縱有千言萬語也不便多言,阮酥朝玄洛點點頭,兩人目光交換間,便有了默契,玄洛於是起身告辭。

    “有勞二公主!”

    出得西嫿院,玄洛負手行來,目光瞥見園中一蓬綠菊,被茂密瘋長的長春藤圍困在花壇中,花開得奄奄一息,不由聯想起阮酥如今的處境,祁清平、陳妃、祁澈等人都想至她於死地,阮家是靠不住的,雖有自己迴護,但到底隔着名分,許多時候鞭長莫及,溺水恐怕只是開始,這次幸虧有王瓊琚,但若有下次……

    玄洛不禁皺眉。

    只有名正言順的跟在自己身邊,才能萬無一失,無論如何,這樁婚事是再也拖不得了。

    打定主意,玄洛徑直前往頤德太后寢宮,花門之下,王瓊琚正帶着弟弟王瓊璞站在廊上逗弄鸚哥,見玄洛來了,王瓊璞哼了聲,取了鳥籠轉身便跑。

    見弟弟失禮,王瓊琚有些尷尬地放下銀勺,欠身向玄洛施禮。

    “太后正在抱廈等着大人。”

    玄洛倒不急着進去,在王瓊琚面前站定,微笑道。

    “多謝郡主相救酥兒,這份人情玄洛記下了,將來若有機會,定當相報。”

    王瓊琚心情複雜,救下阮酥,她內心其實是後悔的,只是當時見她溺在水中,本能地便喚了人來,後來玄洛趕到,她一仰頭,撞見那光彩照人的容顏竟是蒼白如紙,王瓊琚心中暗自一驚,印象中的玄洛總是從容不迫,卻會因爲阮酥在生死邊緣掙扎而緊張失色,那時她便意識到,這局棋,自己從一開始就輸了。

    可是如何能放棄?承思王府的將來,以及父王的囑託,都逼迫着她必須將這盤死棋下活。

    王瓊琚目光溫婉。

    “九卿大人客氣了,我與阿酥本就是惺惺相惜的朋友,救她也在情理之中,怎敢記大人的情,若說相報,也該是瓊琚報答九卿大人爲舍弟診病之情纔對……”

    玄洛微微一笑,略點了點頭便要入內,王瓊琚見他要走,情急之下伸手拉住他的袍袖,自覺不妥,又觸電般放開,面容瞬間如染紅霞。

    那微小的變化自然沒有逃過玄洛的眼睛,但他假作不見,揚眉問。

    “郡主還有事?”

    王瓊琚很快恢復了鎮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這……其實瓊琚突然想起,卻還真有一事要求九卿大人幫忙,只是方纔誇下海口,現在又反口,倒顯得厚顏無恥了。”

    聽她如此說,玄洛只得耐着性子回身。

    “郡主但說無妨。”

    王瓊琚面露憂傷之色。

    “其實,我有個自京城嫁至西北的密友名曰葉弗綾,近來她家族中人因獲罪,貶謫的貶謫,流放的流放,散落四處,所以她託我上京時代爲打聽,因此案是皇城司主責,故而想向大人討個人情,替我查一查這些親眷都流落到了何處。”

    見她真的是有正事相求,而非耍手段糾纏自己,玄洛倒放鬆了些,他誠懇道。

    “這本不是什麼難事,案犯的下落,皇城司文庫中自有卷宗,但這些卷宗既不可帶出文庫,也不可摘抄記錄,若只是一兩人還可口頭相告,但葉家支脈龐大,若要每一人的下落……”

    王瓊琚連忙道。

    “如果大人方便的話,能否帶瓊琚進文庫查閱卷宗?瓊琚保證只看葉家一脈,且翻看卷宗時,大人可在一旁監督,瓊琚絕不敢造次胡來!”

    玄洛垂眸看着王瓊琚,心中暗籌,葉家一向本分,此次不過是在黨爭中受了牽連,並不是要犯,卷宗裏更沒什麼有價值的祕密,何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王瓊琚也不可能借此做什麼文章,承思王府的人,賣個人情總是好的,也順便還了阮酥的人情,省得過後彼此再有糾纏。

    “帶郡主進去自然沒有問題,只是……你能記下那麼多內容麼?”

    王瓊琚喜出望外。

    “瓊琚雖然愚笨,但會盡量去記,若還不行的話,只得……多叨擾大人幾次了!”

    玄洛點頭應下,便無意再與她多言,拱手後便掀簾入內。王瓊璞在遠處看見玄洛走了,這才拎着鳥回到她身邊,他

    探頭往裏一看,極不情願地問。

    “阿姐和那玄洛說了半天話,可有什麼進展?”

    王瓊琚暗歎一聲。

    “進展?玄洛此人,堅如磐石,嚴絲合縫,談何進展?我現在能做的,最多隻是創造機會罷了。”

    看卷宗是假,接近玄洛纔是真的,玄洛既然答應了這件事,那麼接下來便意味着她有很多機會與他挑燈獨處,她必須利用這有限的時間,使盡渾身解數讓他知道,阮酥能做的,王家的女兒也同樣能夠做到。

    抱廈花廳,頤德太后正在打花牌,純貴、純容、純安三人坐在腳踏上陪着,玄洛走到太后身後,見她捏着牌猶豫不決,便掃了一眼她手中的牌色,一笑俯身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頤德太后恍然,抽出一張丟下,三人一看,都笑稱不要,轉眼功夫便贏了牌局,頤德太后笑着把牌拋在桌上。

    “玄洛這小子,比狐狸還精,他一來,哀家就贏了!”

    頤德太后擺手遣三人下去,這才收起笑。

    “聽說阮酥那丫頭溺了水,沒什麼大礙吧?”

    玄洛神色晦暗莫測。

    “若瓊琚郡主來遲一步,恐怕她已魂歸九泉,下手的人着實有些猖狂,在您老人家眼皮子底下便敢下手,今後只怕還要變本加厲,玄洛身爲皇城司九卿,有責任徹查此事,還後宮一個清靜。”

    頤德太后不動聲色地托起茶杯呷了一口。

    “我還不知道你麼?這後宮之中,前後有多少枉死之人,你也只是隔岸觀火,如今牽連阮酥這丫頭,你就突然有責任感了?那好歹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多少桃李爭春,不過曇花一現,就算她現在寵愛略弛,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也比別人重,你查出真相預備如何?把她押進皇城司?哼!我看你是被阮酥迷了心竅,纔會有如此不智的想法!”

    雖然頤德對此事不聞不問,但沒想到她心中透亮,一眼就看穿害阮酥的黑手是誰,玄洛略感意外,但他很快便笑道。

    “太后教訓得是,玄洛當然不會如此莽撞,也沒有蠢到要以此拿人治罪,畢竟酥兒還不夠格,但是玄洛手上,卻還有不少那人殘害后妃的把柄,若是順便查出些什麼……該怎麼處置,皇上自會裁奪。”

    頤德太后雙眉一橫,是真的動了怒。

    “說到底,你還是準備爲她出頭?玄洛,你想清楚,動了陳妃便是與陳家爲敵!你以前一直秉持制衡之道,是以皇上信你用你!如今你爲了一個女人,要選邊站?要涉入黨爭?你這麼做合適嗎?”

    玄洛脣角微彎,溫聲道。

    “既然太后不希望玄洛涉足黨爭,不如就應了玄洛這樁婚事,酥兒若嫁給了我,便能得到庇護,我便也不用時刻擔心有人想對她不利,否則玄洛只能採取極端的法子,以絕後患。”

    沒有料到他話鋒一轉,竟轉到了他和阮酥的婚事上,頤德太后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在他額頭上重重一戳。

    “好啊!搞了半天,你竟是想激哀家給你賜婚!”

    玄洛撩袍一跪,誠懇地道。

    “太后,玄洛知您老人家真心爲我,玄洛也並非不知進退,自玄家橫遭變故起,我此生便註定與真情二字無緣,斡旋於爭鬥之中,心狠手辣之事做盡,冷酷已成本能……唯有與阮酥待在一起時,方能感到一絲柔情,我願與她真心相付,護她一世喜樂無憂!請您成全!”

    頤德太后深深地看着玄洛,竟然有些恍惚,時光一晃彷彿回到了多年前,寧黛抱着還在襁褓中的玄洛進宮,那肖似寧黛的眉眼,笑起來玉雪可愛,她一眼就喜歡上了,她看着他長大成出類拔萃的少年,又從死牢中將他救下,護於羽翼之下,這份寵愛,甚至超越了膝下的幾個皇孫,正是如此,頤德太后才更牽掛他,她擔心自己百年之後,玄洛的招搖會讓他不得善終,可他卻不能領會她這份苦心,不撞南牆不回頭……

    她放下茶杯,慢慢地道。

    “玄洛,想必你也看得出來,阮風亭不過是個跳樑小醜,他阮家……遲早是要落敗的,阮酥其人,到處結仇,樹敵無數,娶了她,除了滿足你那一腔真情外,毫無益處,你真的要這麼選?”

    玄洛目中沒有一絲動搖。

    “阮酥於我,如同心頭硃砂,抹之不去,斷不是利益二字可以衡量!請太后成全!”

    頤德太后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道。

    “好吧,哀家可以成全你,但是你知道,阮酥那孩子如今依舊有婚約在身,印墨寒那邊若是不鬆口,哀家也總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這樣吧,只要印墨寒同意,哀家便替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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