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248 重出江湖
    阮酥心內重嘆。

    “太子,借一步說話。”

    祁念視線尚未從白秋婉身上移開,似乎還沒有起身的打算,阮酥轉身,先到了廂房外側等候。深秋的風已然帶上了三分寒意,被冷颼颼一灌,阮酥的情緒也趨向了平靜。

    “太子今後有什麼打算?”

    見祁念終於出屋,阮酥淡淡開口。

    “自然是找到救治阿婉的辦法,然後替她報仇!”

    一句話都是以白秋婉爲中心,絲毫沒有提江山社稷、千秋大業!似乎看到了阮酥眸中的失落,祁念補充。

    “當然,等孤上位,祁澈和印墨寒一定要讓他們拿命來償!”

    他的語氣還是那麼地順理成章,理所當然。這一刻,阮酥總算明白了前世祁念失敗的致命原因,不是輕敵,不是實力不足,最重要的卻是時至今日,他始終堅信自己還是那榮登大寶之人。這般勝券在握也讓他漸漸放鬆了警惕,疏於細節,終究被人從各處逐一擊破,請君入甕作繭自縛。

    “自古江山與美人不能同存,殿下有沒有想過,只要白良媛在一日,你便會處處受制,或許今日失去的只是擊垮祁澈的時機,然而下一次……”

    祁念沒有等阮酥說下去,便煩躁着狠聲打斷!

    “夠了!你不是和阿婉交好嗎?阮酥,孤實在想不到你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聽他如此言明,阮酥自然明白自己並非提出的第一人!

    “殿下能這樣想,阮酥由衷爲良媛高興,可是大業未成,如今放虎歸山,殿下不能不防。”大概是因爲目睹了前世祁唸的失敗,所以阮酥的語氣分外悲涼。

    “你覺得孤注定會失敗?”

    祁念冷笑。“道不同不相爲謀,若是這般咱們還是分道揚鑣爲好,免得將來孤兵敗城下連累女史。”

    阮酥心內大震,她還要對付祁澈和印墨寒,祁念可是最好的助力,若是他與自己決斷,那阮酥便會再次陷入被動;不過祁念能說出這樣一番話,是不是冥冥中也註定了他會重蹈前世覆轍?

    阮酥深吸了一口氣。

    “阮酥至始至終都希望殿下是最終坐擁江山的那一人,從前沒變,現在也沒有變。若是緣分已至,阮酥別無他言,請殿下保重,告辭!”

    目送那道窈窕的背影遠去,祁念內心也有些後悔,然而很快被別的情緒替代。

    “江山與美人註定得一不可嗎?孤偏生就要證明給你們看!阮酥,你們都給孤好好地等着!”

    話音剛落,便聽到靜謐的小院中一陣輕咳,分明是出自白秋婉,祁念連忙轉身而入。

    “阿婉,你醒了?”

    他收斂神色,重新漾出溫柔笑意。

    白秋婉氣息衰衰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與祁念聊了一會,這才小心翼翼試探開口。

    “臣妾方纔似乎聽到了……阿酥的聲音?”

    祁念頓了一下,眉目中陰霾一閃而過,輕描淡寫道。

    “不過是爲一些瑣事,你若是想她,什麼時候孤讓她入府陪陪你。”

    白秋婉心內訝異,卻依舊笑容如初。

    “一切都由殿下安排。”

    霓裳坊雅間,珠簾叮咚,沉香濃郁,一個道妙曼身影姍姍而至,她屏退左右,方纔解下暗藍色斗篷,露出一身華麗的繡花衣裙來。

    “五殿下此次雖說有驚無險,但始終受了禁足的懲罰,聖寵有虧,印公子還有心情約我在此烹茶品茗?”

    話雖這樣說,但印墨寒能約她見面,清平內心其實是歡喜的,對面悠然品茶的男子,猶如立於清池邊的修竹,氣度清華無雙,讓她內心忍不住波瀾起伏。

    “請太子妃前來,正是有事相告。”

    印墨寒淡淡含笑。

    “太子妃與其擔心五殿下,不如想想如何自保?太子那邊,你恐怕已經暴露了,在下此來,便是爲了給太子妃提個醒。”

    “是嗎?”

    清平顯得不以爲意,美目中閃過一道狠戾。

    “他現在被白秋婉絆住了腳,恐怕也無暇顧及。”當日白秋婉能順利被祁澈的人所擒,正是祁清平暗中幫襯所致。

    “話雖這樣說,不過如今白良媛重回太子府,太子卻從未公開,雖然瞞不過各方耳目,然而卻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實。就算他心念白秋婉,難道太子妃便會以爲太子就會一蹶不振,眼睜睜拱手將皇位相讓?”

    此言一出,祁清平終於露出一抹深思,她眸光一轉,聲音中已帶了一層魅惑笑意。

    “謝印公子提醒,只是公子此番喚我而至,只怕已經有良策?”

    印墨寒執杯淺抿一口。

    “太子妃別忘了,與你同有嫌疑的,

    還有一個符玉……”

    “你是說……禍水東引?”

    “那就看你本事了。”

    祁清平愣了一秒,暗自失望。她還以爲幫了印墨寒那麼多,這次他會主動出手幫她解決麻煩,不想只是拋磚引玉讓她自己處理。就如祁念,面對不上心的女人,連其他的情緒都吝嗇施捨嗎?她眸光一黯,突然笑開。

    “說起來這次我還要告訴印公子一個好消息。”

    印墨寒渾不在意,依舊幽幽喝茶。

    “太子妃請講。”

    “祁念已與阮酥鬧翻,依祁唸的脾性只怕已無再度交好合作的可能!”祁清平脣上牽起一抹詭笑,襯得她的臉色分外陰沉。

    “如今玄洛也不在京中,阮家又是那般無濟於事,正是千載難逢拿下阮酥的絕佳時機!”

    哪知對面人非但沒有想象中的欣喜,反而重重把杯往桌上一放!清平被那聲刺耳的聲響弄得心下一驚,只見他眼中寫滿了不容忤逆的堅持,聲音也冷硬如斯,語含警告。

    “今後沒經我的允許,不要老想着算計阮酥,她始終比你棋高一着,你若執意要與她糾纏,只是自尋死路。”

    清平氣惱,嫉妒與憤懣揪得她的心一陣狂縮,不加遮掩諷刺道。

    “哼,聽印公子欣賞的語氣,倒不像在說一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敵人。”

    印墨寒垂眸吹茶,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異樣情愫,再擡頭時,眉眼間已經換上料峭寒意。

    “對強大的敵人懷有敬畏之心,亦是爲了取勝。”

    清平好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犀利冷嘲。

    “真的嗎?還是說……你捨不得?”

    聞言,印墨寒有些不耐煩,他把杯再度重重放到桌上,一錘定音結束這個話題。

    “太子妃只要記得,阮酥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中。”

    雅間中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靜,聽到門外執墨一聲輕咳,那是她們定下的暗號,祁清平已然明白時間耽誤不得。她笑了一笑,被仇恨衝散的眸光重新凝聚焦距。

    “印公子可曾想過,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

    “如果在下沒有記錯,太子妃曾經說過,只求一條生路。”

    印墨寒聲音依舊淡淡,彷彿方纔的爭執並不存在。

    “那不過敷衍之辭,難不成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沒有出息的人?”

    印墨寒微微皺眉,他當然不會認爲,像祁清平這種野心勃勃的女人,會僅僅因爲喫醋而背叛祁念,在她這種一生追逐地位的女人眼中,成爲一個囚禁深宮的不得寵皇后,也比自由身庶民強,他輕輕一笑。

    “凌雪旋既然已是廢子,五殿下身邊確實還缺一位賢內助,殿下一直對太子妃頗爲眷戀,下官可以在此替殿下許下承諾,若殿下有朝一日能夠榮登大寶,必會迎你入東宮。即便是一代明君太宗皇帝,也曾納弟媳爲妃,想必殿下對於你的身份也不會介懷。”

    不得不說,印墨寒真的是很能洞悉人心,他開出的條件,讓清平不由心中一跳,祁澈對她,確實是有過覬覦的,而且以他的性格,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渴望,若是將來嫁給祁澈,她還是有成爲皇后的可能。

    但是同時,她又十分失望,因爲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不僅沒有迴應她的暗示,還很委婉地把她推向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她有些自嘲般一嘆。

    “橫豎在你眼中,我便是個追名逐利,不值得真心相付的女人。”

    “至少太子妃得到了其一。”

    印墨寒笑嘆,“比在下卻是幸運得多。”

    凌雪旋生懷孽子墮胎喪命,對於皇室來說畢竟也是一個恥辱。然而考慮到凌家幾代忠烈,自凌尚書告老後,整個家族已無權勢相交,走向了沒落。嘉靖帝思索再三,還是決定給彼此留足情面,對外只稱五王妃染病暴斃,遠遠擇了一處把其落葬了,並未納入皇陵。

    這般掩人耳目,自然博得凌尚書一家好感,凌家千恩萬謝後便迫不及待離京了,唯恐今上改變主意召來殺身之禍。此事告一段落後,嘉靖帝便以竹山教餘孽藏匿山廟、道觀爲由,在整個京城展開搜捕,其中德元長公主修行之處青雲觀成爲此番行動的重點查驗對象。

    等搜查的官兵到了青雲觀門口時,卻見一個華麗的宮轎在門前起步,似乎正要離開。

    “這是……”

    領頭的大理寺少卿左羚生得眉目威嚴,性格卻最爲圓滑,見轎旁垂首立着一個面貌絕美的男子,當下便猜出了轎中人的身份。他微一擺手,制住了欲闖入觀中的兵士,自己更是邁步上前,在離轎子一丈遠的地方止住步,恭身下拜。

    “微臣見過德元長公主殿下。”

    “哦?”宮轎中有人一聲嗤笑,一個略微蒼老卻不是威儀的聲音隨後響起。

    “這麼多年了,竟然還有人記得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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