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250 趨利避害
    因德元的即將到來,阮酥這幾日都異常忙碌,招呼宮女親自收拾出一座院落,然而想到她隨侍的那幾位“男寵”也有可能隨她一塊入宮,頤德太后便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德元也實在太不像話了,後宮內院,去哪裏給她找一處無需女眷迴避的地方?難不成要讓他們住到前殿不成?”

    前殿便是三大殿,是歷朝歷代皇帝處理政事之處,與後宮涇渭分明。前些日德元讓人送上一個名冊,上面寫了要與她一起入宮的人,竟無一個女眷,當場便被太后與嘉靖帝駁回。

    “我家公主說了,若是皇上、太后令下,我等可以盡數入宮爲侍。”

    所謂的入宮爲侍便是淨身成爲太監,然而就算這些人心甘情願,太后與今上也不肯接受,誰知道又會弄出什麼幺蛾子,攪得皇宮不得安寧。

    一時之間,頤德太后也爲當日提出請德元入宮小住的建議感到後悔,她疲憊地揉着額角,喃喃道。

    “若是玄洛也在就好了。”

    此話一出,旁邊的阮酥也心神遊離。

    算起來玄洛離京已有十來日,可惜卻連隻言片語也不曾捎回,想着塞北之地日益寒冷,阮酥的內心便揪成一團。

    “瓊琚去哪裏了?”

    阮酥驀然回神,這才發現和自己一塊幹活的王瓊琚不知何時竟離開了,一時微訝。

    “或許是有什麼事情吧?”

    頤德太后也不在意,又和阮酥說了些閒話這才讓純貴、純容幾人陪着去佛堂唸經。

    阮酥剛剛走近西嫿苑,便見寶弦匆匆而至。

    “小姐,方纔太子急急入了宮,奴婢去打聽才知原來皇后趁着太子不在府上,竟把白良媛私自帶進了宮。”

    “什麼?”

    阮酥腳步一滯,白秋婉被找到,祁念一直祕而不宣,雖然難以瞞過帝后,不過穆皇后此舉顯然便是存了不利之心。

    “上次白秋婉失蹤,太子曾請旨封城搜捕,皇后很是反對,只說爲人帝者不能有軟肋,白秋婉此行只怕凶多吉少。”

    寶弦也贊同,見阮酥正要轉身,她出手攔下。

    “太子一個男子,到底鞭長莫及,方纔奴婢見他往棲鳳殿這邊來了,只怕想找小姐講和,不過卻被人捷足先登。”

    阮酥眸光一轉,一瞬有了答案。

    “王瓊琚?”

    “小姐聰明。”她壓低聲音,“奴婢聽到她向太子主動請纓,直說答謝太子照拂她姐弟二人之恩,便表示小姐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不過依奴婢看,承思王府郡主姐弟在京半年,太子似乎也沒有做什麼啊?”

    看她古靈精怪故作托腮思索,阮酥哭笑不得,沒好氣道。

    “寶弦,你究竟想說什麼?”

    “小姐這般聰慧,奴婢能想到的,小姐當然早有洞察!”

    寶弦言笑晏晏,還不忘恭維。

    阮酥斜睨她一眼。

    “你是說她先是取代我在太子身邊的地位,最終的目的卻是要擠走師兄身邊我的位置?”

    寶弦笑得無辜。

    “這都是小姐自己說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阮酥雖在太后身邊當差,然而與嘉靖帝的嬪妃們走動卻不頻繁,特別是穆皇后,於她的交集最多時只怕便是太子選妃那陣。是以,阮酥便與寶弦往饒嬪那走了一趟,出來迎接的依舊是饒嬪的心腹宮女紅藥。

    “娘娘今日便聽喜鵲在樹梢上叫,只說會有貴客來,這不,就把小姐盼來了。”

    阮酥看着她冷漠的笑臉,心知她是爲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不過怪自己無事不登三寶殿,饒嬪此人又何曾付出過一分真心?她們的關係不過利益交換,如此興師問罪倒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喜鵲報喜,不過報的定然不是阮酥。算起來娘娘宮中的紅常在也快要臨盆了吧?”

    阮酥故意把話打住,然而令人奇異的是紅藥面上卻無任何怒氣,反而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自己,轉身引路。

    饒嬪內殿,饒嬪躺在榻上,旁邊一個宮人正跪在地上幫她敲肩揉腿,阮酥見她大腹便便,當下便認出了其身份,掩住滿臉詫異行了宮禮。

    “是不是覺得本宮有些不近人情?”

    饒嬪伸出手,紅藥忙上前把她從長榻上趺坐起來。

    “這都是娘娘宮中的家務事,阮酥一個外人當然不容置喙。”

    “好一個不容置喙。”

    饒嬪擺手示意左右退下,微微一嘆。

    “就如你所言,太子府的白良媛與皇后也是一家,本宮與你作爲外人自然也不好插手。”

    饒嬪此人,講究的便是禮尚往來,阮酥既然來了,當然不會讓她做賠本買賣。

    “阮酥今日自然不是空手而來,其實是有消息要轉告義母。”

    現在嘉靖帝已着手調查德元長公主,難免會順藤摸瓜到六王妃常行芝這裏,而如今六王夫婦感情良好,饒嬪愛子如命,不知聽到這個消息又會作何反應?

    “哦?”

    饒嬪果然有了三分興趣。

    “不知是關於……”

    聽阮酥說完,饒嬪眉頭果然越皺越緊。

    “這個賤人,巴着我兒,卻又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

    “不知這個消息,能否讓娘娘助阮酥見白良媛一面?”

    “好,明日早間本宮去皇后那裏請安,你便隨本宮一起去吧,至於能不能見到白秋婉,便要看你的本事了!”

    隔日天蒙亮,阮酥便帶着寶弦到了饒嬪宮外等候。饒嬪乘着小轎,在她面前略一停頓。

    “白良媛被皇后關在後院佛壇,守衛森嚴,今日只怕希望渺茫。”

    阮酥笑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

    饒嬪一聲冷哼,與阮酥擦肩而過。

    穆皇后在某些方面與頤德太后頗爲相似,皆是信佛之人,又素來講究道義規矩。等阮酥一行來到皇后大殿時,才發現嬪妃們已然來了七七八八,不過與前世一摸一樣,並沒有陳妃,從前她便目中無人,早起請安也是偶然前來,現在因爲陳氏雙姝與皇后徹底撕破了臉,她連這最後的敷衍也懶得裝了。才跨入門檻,便見四公主祁金璃、八皇子祁雁以及九公主祁金晶也在其中之列。

    “阮姐……”祁金晶目光大亮,才吐出兩個字,這才發現有些不妥,連忙改口。

    “阮女史也來拜見母后嗎?”

    阮酥目中涌過複雜。

    祁澈和自己勢同水火,而這位一母同胞的妹妹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對自己坦率真誠,如何處理與祁金晶的關係,實在令人頭疼。

    “是啊,今日去拜見饒嬪娘娘,便正好與娘娘一塊過來了。”

    祁金晶靠近阮酥,難掩親暱。

    “那姐姐以後多來幾次吧,現下母妃管我頗緊,都不能時常去西嫿苑找你玩了。”

    聯繫到祁金晶與王瓊璞的兩小無猜,阮酥迅速明瞭王貴人突然插手祁金晶功課的用意。王貴人雖然出身不高,也沒有什麼才智,卻並不糊塗。能平安無事地拉扯兩個兒女長大,除了本身的謹小慎微,低調無爭,毫無威懾之外,更重要的還是與生俱來的趨利避害的本事!

    她定然是發覺了九公主與璞小公子之間有別他人的情緒,爲防萬一,趁着女兒懵懂儘快掐斷,倒是把傷害降到了最低。

    於是阮酥溫聲道。

    “九公主要聽母妃的話,她都是爲了你好。”

    四公主祁金璃聞言,面露譏誚。

    “這般惺惺相惜,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纔是真正的姐妹呢。”

    如今宮中公主漸少,祁金璃也越發陰陽怪氣。

    “阮姐姐人好,任何人都喜歡和她在一起。”

    不等阮酥開口,祁金晶便反脣相譏,已然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負的小公主了。

    “人好?難道你不知道五弟被她害得差不多丟了性命,沒想到九妹竟是這般善惡不分!”

    聞言,祁金晶一時瞪圓了眼睛,想反駁,卻又不是很肯定,她求證地看着阮酥,面露委屈。

    “阮姐姐,四姐說的是真的嗎?”

    面對她的期盼的眼神,阮酥只覺無處循形。她正了正顏色,對一臉諷刺的祁金璃道。

    “四公主未免太看得起阮酥。衆所周知,五皇子的懲處皆經皇上之手,皇上聖明,嚴遵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四公主對這個結果有什麼不滿嗎?”

    祁澈的死對頭是太子,若是不滿,豈非暗示這一切都是祁唸的陰謀詭計?況且還牽扯上嘉靖帝的決斷,如今她們還在皇后的宮殿……祁金璃一時有些頭大,強辨道。

    “阮酥你血口噴人!——你明明知道本宮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又是什麼意思?”

    只聽上首一個威儀的女聲響起,祁金璃面色大白,伏地跪下。

    “母后——”

    在此起彼伏的“皇后千歲”聲中,穆皇后眼光冷冽地掃了阮酥等幾個一眼,面色鐵青。

    “四公主出言不遜,妖言惑衆。從今日起禁足三月,並罰寫《女戒》一百遍。”

    祁金璃含淚謝恩,她的母妃黃嬪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兒,思量再三,卻還是忍住什麼都沒有說。穆皇后這才沉着臉讓所有人平身,有幾個俏皮的嬪妃趁機說了幾個笑話活絡氣氛,一時間,大殿重新恢復了鮮活,誰也沒有注意到阮酥身邊的寶弦卻在不知不覺間沒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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