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264 阻止成婚
    阮酥面上驀然罩上一層寒霜。

    來得好是時候啊!王瓊琚便罷了,印墨寒堂堂吏部尚書,竟巴巴地跑到這偏遠的塞北之地,只怕是她和玄洛準備成婚的消息已經走漏,讓他坐不住了吧?

    印墨寒的話似乎還回蕩在腦海中“你休想和玄洛雙宿雙飛!你生,我要你日夜跪在我母親靈位前懺悔,你死,我也要將你葬入印家祖墳,永世不得翻身!”

    阮酥袖中的手不由握緊。

    近來,與玄洛耳鬢廝磨的這段時光,已經讓她對人生重拾嚮往,反而對復仇的執着漸漸有些淡了,現在看來,卻還不是時候。

    她挺直腰背,目光堅定無畏。

    “走,我們就去看看,他們打算幹什麼?”

    喜堂早已佈置妥當,大紅彩燈從日暮時分便被點燃,專門有侍女負責添油,因此一夜皆是燈火通明,映照得廳中大片大片的紅色絢爛奪目。

    因是半夜,除了灑掃侍女外,廳中尚無一個賓客,王瓊琚回到家中,先去閨房內更衣梳洗,便只餘印墨寒坐在廳中悠悠撥着浮茶,擡眼間,阮酥已步出喜堂,她長長的喜服逶迤在地,風姿卓絕,更比平日添了許多嫵媚,印墨寒看着她,有瞬間的走神,曾幾何時,他曾在夢境中見過這樣的阮酥,只不過,沒有現在這樣神色冷漠,她坐在牀沿,侷促不安地絞着手指,直到他掀開喜帕都不敢擡頭,他有些好笑地勾起她的下巴,低頭映上她豔若桃李的雙脣,她嚶嚀一笑,勾住他的脖子,小聲在他耳邊道。

    “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印墨寒,從此以後,你便是我阮酥的全部。”

    印墨寒心頭猛然一痛,他自嘲地笑笑,怎麼會有如此荒唐的夢?就算日出西山,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也不會對自己有半點柔情,真是可笑至極。

    放下茶盞,他輕輕撩袍站了起來,慢聲細語很有教養,說出來的話卻讓阮酥幾乎將十指掐青。

    “酥兒出門已兩月有餘,我甚是擔心,因此特地前來帶你回去。”

    阮酥站定腳步,冷冷與他對望,突然笑了一聲。

    “阮酥一向離經叛道,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對我來說皆是一紙空文,莫非你以爲,那所謂婚約能縛住我不成?”

    竟敢公然來和玄洛搶人,寶弦頭一個便忍不了,但她也明白印墨寒和阮酥的婚約未解除,怎麼說玄洛這先斬後奏來得也有些理虧,冬桃又木然不肯開口,她只得趕緊上前笑道。

    “我家小姐和九卿大人的婚事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等天一亮,便要拜堂成親,我勸尚書大人一句,逝者不可追,來者猶可待,木已成舟,莫要強求。”

    印墨寒垂眸攏了攏深褐色的披風,笑意不減。

    “尚未拜堂,一切都未有定數,怎麼說木已成舟?”

    阮酥雙脣抿成一線,此時此刻,她不想和印墨寒多費脣舌,他一介文弱書生,如果是來鬧場的,不管他官階幾品,她也不懼就這樣把他“請”出去,然而阮酥尚未開口,便聽玄洛的聲音自廳外傳來。

    “印尚書跋山涉水來喝在下這杯喜酒,着實令人感動啊!”

    此時玄洛還未及束冠,渾身紅衣分外醒目,眉眼間有一種冰冷的豔色,他脣角噙着淡笑,眸子卻是十足冷厲,身後跟着的皓芳和頡英,皆是摸向腰間佩劍,乃至他們一進得門來,印墨寒左右的隨從,也不由緊張起來,皇城司的作風令人膽寒,要保護印墨寒全身而退,着實不易。

    玄洛瞥了兩人一眼,語帶責備地道。

    “大喜之日,怎能見血?人家好心好意來賀喜,你們可怠慢不得啊!”

    話中的威脅已是不言而明,印墨寒自然知道玄洛的作風,但他似乎沒有順勢下臺階的打算,依舊袖手立在那裏,兩人之間看似平靜,卻是劍拔弩張,稍有不慎便要擦槍走火,承思王聞訊匆匆趕來,他半夜被隨從推醒,尚未來得及穿戴整齊,進門便見這一幕,也是着實頭大得很。

    玄洛代天子行令,動輒便能越過刑部大理寺查辦官員,印墨寒乃是吏部尚書,掌管着四品以下官員的任免升遷,兩人都是得罪不得的角色,若是在承思王府起了衝突,無論哪一方有個閃失,都是大事。

    畢竟和玄洛有交易,承思王到底是利字當先,他思考了一下怎樣化解眼前的尷尬,上前拍着印墨寒肩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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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印大人前來塞北做客,怎麼也不提前只會一聲?本王也好爲你接風洗塵啊!正趕上九卿大人與阮家小姐喜結良緣,倒替本王省了接風宴,哈哈,走!印大人若還不睏乏,且與本王到前廳喝幾杯去!”

    印墨寒微一側身,方纔還禮。

    “不敢勞動老王爺,酒便不喝了,下官此次前來卻不是爲了私事,而是奉了陛下之命前來捉拿要犯,還請老王爺見諒。”

    “要犯?什麼要犯?”

    此話一出,別說承思王,連阮酥與玄洛都是面色微變。

    印墨寒沒有回答,而是悠然看向阮酥,輕啓薄脣。

    “阮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當初你教唆二公主詐死私逃時,莫非沒有想過有東窗事發的一日麼?”

    這下阮酥是徹底震驚了,祁金珠的事,宮裏宮外,就算留下蛛絲馬跡,也牽扯不到印墨寒,除非……

    阮酥突然想起尚未露面的王瓊琚,心中隱隱有些明瞭了,她原本以爲,即便不認同自己的做法,但祁金珠能與段小郎雙宿雙飛,王瓊琚作爲她最好的朋友,起碼會保持緘默,卻沒想到,她會爲了玄洛,將這件事抖給印墨寒。

    看來明日這婚,註定是成不了了。

    她不動聲色地反問。

    “印大人這帽子扣得着實讓人惶恐,卻不知有什麼證據嗎?況且,陛下若是懷疑公主乃詐死私逃,也該交由刑部、大理寺追查,印大人乃吏部尚書,是否有些狗拿耗子?”

    阮酥這話未免難聽,然而印墨寒毫不在乎,依舊面帶微笑。

    “問得是,沒有證據便沒有定論,所以陛下爲了顧及你的顏面,特將此事交給與你有婚約的我,再者,你莫非忘了,你可是有品級在身的女史,吏部也並非毫無過問的資格,阮酥,此事關乎皇家顏面,陛下震怒非常,要我速速將你帶回京城審問,你若想抗旨不遵,可就休要怪我公事公辦了。”

    玄洛當然不會就讓印墨寒這樣帶走阮酥,他悄悄扣住她的手腕,似要讓她放心,繼而對印墨寒道。

    “涉及皇族的祕案,一向由皇城司查辦,此案之前也是由我主審,若陛下有不清楚的地方,我自會回京一一解釋清楚,實在無需印大人越俎代庖。”

    印墨寒擡眸,雙瞳猶如結了冰的墨玉。

    “九卿大人真是會說笑,當初此事由皇城司查辦,便是疑點重重,大人自己尚有徇私的嫌疑,陛下又如何放心把阮酥交給你審?有陛下手諭在此,大人莫要與下官爲難。”

    說着,他果真從袖中取出嘉靖帝的手諭,面無表情地遞給玄洛,玄洛瞟了一眼,並沒有接,他的聲音裏已是帶了三分殺意。

    “既有陛下旨意,玄洛自然沒有異議,明日婚禮結束後,玄洛自會帶阮酥回京受審,你不要告訴我,你連一天一夜也等不了吧?”

    印墨寒眉頭微皺,目光與玄洛絞在一起,兩人都沒有讓步的意思,廳中的空氣似乎更冷了幾分,承思王默然不再替阮酥說話,畢竟教唆公主逃跑可是死罪,若是阮酥此次難逃一劫,那便不能算他失信,而王瓊琚,也從此少了一個競敵。

    “大人與阿酥的婚禮,恐怕是不能繼續了……”

    一道含着嘆息的女聲穿過廳堂,打破了僵持的局面,王瓊琚由兩個侍女攙扶着,走到衆人跟前,她換過衣裳,洗淨一路的風塵僕僕,灰色的貂裘披在她身上,看起來雅緻非常,她先對承思王行了一禮。

    “女兒夜半回家,還不及給父王請安。”

    承思王微一沉吟,責備道。

    “你不好好在太后身邊伺候,大老遠跑回來做什麼?”

    王瓊琚暗歎一聲,眉眼間盡是無奈之色。

    “此番回扶風郡並非女兒所願,其實女兒與尚書大人一樣,也有太后的一道口諭,要轉達給阿酥。”

    阮酥挑眉,靜靜注視着王瓊琚,脣邊不覺漾起諷刺的冷笑,王瓊琚自然也從阮酥的表情裏捕捉到了些什麼,但她仍表現得渾然不覺,迎向阮酥的目光滿含悲憫。

    “太后口諭,阿酥與印尚書的婚約,有書有聘,非同兒戲,除非印大人主動奉上休書,否則這樁婚事便是固若金湯,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唉,阿酥,金珠的事,你着實太讓她老人家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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