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268 公主顯靈
    提到碧璽,王瓊琚原以爲會讓阮酥方寸大亂,沒想到她面上毫無懼色,反而坦蕩點頭。

    “是該對質,我也很想問問她,二公主待她恩重如山,她爲何要污她清名。”

    王瓊琚沒想到阮酥臉皮這麼厚,而本來已經準備直接問罪的嘉靖帝,現在卻有點被阮酥搞糊塗了,當初那種種可疑的跡象,似乎在阮酥口中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釋,如果不是還有碧璽的供詞,嘉靖帝幾乎都要相信,阮酥真的是無辜的。

    不過片刻,碧璽便被帶了上來,她身上完好無缺,一看就不曾被用刑,她顯得非常平靜,只是在見到阮酥的時候,帶了深深的愧色,她先給嘉靖帝行過禮後,又對着阮酥磕了個頭。

    “小姐,碧璽感激你的收留之恩,也替公主謝你當初的成全之情,只是這畢竟是欺君罔上的大罪,恕奴婢再也承受不住這份壓力了,奴婢、奴婢已經什麼都招認了,您也不要再掙扎了,咱們主動認罪,也得個好死好解脫。”

    阮酥在心裏暗歎,她的擔心果然不是多餘的,碧璽這個丫頭,前世直到祁金珠死時,都陪在她的身邊,雖然她對祁金珠忠心耿耿,但是個不經嚇的,估計王瓊琚就是用剛纔那些伎倆,把她詐了,但你想以死解脫,我可還要好好活着,恕不奉陪了。

    阮酥含笑睨着碧璽,故作不解。

    “我什麼都沒做,你要我招認什麼?”

    只聽珠簾之後,頤德太后重重一掌擊在案上,她厲聲命令道。

    “夠了,碧璽,你把對哀家說的話,再對她說一遍!省得她不見棺材不落淚!”

    碧璽嚇得渾身一震,連忙老實地道。

    “阮小姐原本計劃讓公主假死逃離皇宮,但她怕走漏風聲,不讓公主告訴我這件事,只是公主待我親如姐妹,她不忍心讓我難過,便悄悄暗示了我,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阮小姐沒有實施這個計劃,但我有預感,公主遲早要走,放燈節的那天晚上,公主非常傷感,她在寢宮內將素日心愛之物都摸了一遍,還叮囑我今後要好好照顧良妃娘娘,最關鍵的是,公主將良妃娘娘送給她的一塊翡翠戴在了脖子上,那塊翡翠是良妃娘娘母親的遺物,娘娘又傳給了公主,有特別的紀念意義,公主一直很寶貝它,因爲怕跌了,從來都是放在錦匣之內,讓我好生看管的,那天她卻突然拿出來戴上了,那時奴婢便知道,公主今夜……不會回來了。”

    碧璽說着說着,眼淚便掉了下來,當初阮酥制定計劃時,一直是提防着碧璽的,但她畢竟是祁金珠身邊最信任的人,祁金珠忍住沒對良妃說的話,卻不小心透露給了碧璽,雖然她後來想想也覺得後悔,沒有再將第二次逃亡的事對她透露半點,但碧璽還是看了出來,她心中一直壓着這塊大石頭,雖然守口如瓶,卻是噩夢連連,特別阮酥把她一人留在京城,那種強烈的不安全感又在她心頭擴散,最終王瓊琚擊潰了她的心理防線,讓她把所知道的全都招了出來。

    宮中瞭解碧璽品性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忠誠且老實巴交的丫頭,頤德太后也知道,所以她從未懷疑過碧璽撒謊,她臉上又愧疚又難過的神情,也不是能裝得出來的。

    眼見嘉靖帝和頤德太后的表情再次陰冷下來,王瓊琚臉上幾乎要顯現出勝利的微笑,但就在這個時候,殿外出現了一個女人。

    “你撒謊!”

    她攙扶着宮女的手,踏進大殿,有那麼一瞬間,衆人似乎以爲故去的祁金珠又再次復活了,但是定睛一看,才發現是看錯了,眼前的女人分明是良妃,只是因爲她們母女兩個眉眼酷似,良妃又穿了一身祁金珠素日常穿的宮裝,才讓衆人晃了眼。

    自從祁金珠走後,良妃就像是從宮中消失了一樣,日日住在無爲寺誦經禮佛,是以嘉靖帝幾乎都要忘了這個人,今日突然看見打扮成女兒模樣的良妃,嘉靖帝自然很不舒服,因爲無論祁金珠是生是死,畢竟都是宮中一個忌諱了。

    “良妃,你這是什麼打扮?你素日行事是最有分寸的,今天怎麼這樣荒唐起來?”

    良妃用帕子拭淚,哀傷地道。

    “陛下有無數兒女,縱然少了一個,傷痛過後終究會淡忘,可是臣妾這一生,就這麼一個女兒,她沒了,臣妾這輩子都無法淡忘,臣妾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假裝金珠這孩子還活着,還在臣妾身邊承歡膝下,臣妾知道一個死去的人,是不該頻頻在陛下面前被提起了,所以臣妾住到了寺院中,聆聽佛音,吟誦佛經,希望佛祖可憐我作爲一個母親,能讓我橫死的女兒得以超脫……可是最近,臣妾頻頻夢見金珠,夢中的她渾身是血,哭得臣妾

    心都碎了,她說‘母妃,我這輩子,作爲一個公主的標榜,活得規規矩矩,從來沒有半分差池,可是死後,全連一個名聲都無法保全,母妃,我死得不得安寧啊!’”

    說到最後,良妃已經忍不住哭泣起來,模樣悲慼至極,她素日便有大菩薩的外號,深得宮中衆人愛戴,印象裏的良妃娘娘,話很少,卻總是保持着溫和的微笑,即便喪女之後,她也只是安靜地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裏,直到今天,纔看到她心頭的痛楚,殿內衆人一時都慼慼然,有的也忍不住跟着落下淚來,與她多年夫妻的嘉靖帝,更是被她感染了,想起祁金珠,腦中都是她孝順溫柔的印象,一時也生出自責之感。

    “你的意思,也是相信金珠已經不在人世了?”

    良妃點點頭。

    “陛下,做父母的,誰能接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實?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女能長命百歲?哪怕她犯了彌天大錯,哪怕她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還活着,我都不會放棄,可是碧璽,她確實是在撒謊!”

    說着,她伸手從脖子上解下一根紅繩,拎出隨身佩戴的翡翠來展示在王瓊琚面前。

    “郡主,聽說你曾親自去金珠的屋裏搜這塊翡翠是不是?那本宮今天就告訴你,它在這裏,在金珠離本宮而去的那夜,本宮就再也難以入睡,所以我命人把它從金珠宮中拿了出來,日日佩戴在身上,就猶如金珠陪着本宮一般。”

    王瓊琚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她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良妃會來這麼一出,然而她明明知道那塊翡翠是假的,卻也無法指認良妃,一來良妃自己母親的遺物,誰能比她更有發言權,二來看嘉靖帝一臉惻然的樣子,顯然已經被良妃打動。

    她的聲音幾乎有點發飄。

    “娘娘,金珠是陛下最疼愛的女兒,再有什麼錯陛下也會原諒她的,你縱然要保護她,也不必用這種法子。”

    良妃顯然憤怒至極,一向和藹地她,竟然怨毒地斥責王瓊琚。

    “王瓊琚,污衊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來達到目的,你的良心當真過意得去?虧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還不等王瓊琚反應,她已經低下頭,將目標轉向了碧璽。

    “碧璽,你擡起頭來看着本宮,本宮問你,賣主求榮,你怎麼對得起金珠?”

    在聽到良妃入內後,碧璽便下意識地不敢看她,因爲她雖然不是有意的,卻也招出了祁金珠的祕密,現在被這淒厲地聲音一嚇,本能地擡起頭來,良妃的身影與祁金珠猛地重合在一起,碧璽眼前一懵,腦子突然開始嗡嗡作響,她面色蒼白,大張着嘴,嘰嘰咕咕不知道自言自語些什麼。

    良妃見她沒有反應,更是上前一步,將那塊翡翠送到她眼前。

    “你說這翡翠是金珠帶走的,那你告訴本宮,這是什麼?是什麼?”

    碧璽的視線不由看向那塊翡翠,冷不防跳起來,渾身顫抖地後退。

    “公主,公主求求你不要帶我走!真的不是我要背叛您啊!你、你安息吧!我會日日在你靈位前磕頭謝罪的!”

    她像是見鬼了一般,邊哭邊喊,突然又平靜下來,冷冷地指着王瓊琚。

    “瓊琚,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你爲何要這樣對我?你讓我死不瞑目,我化作惡鬼,也要一輩子纏着你!”

    那種語調神態,竟然和祁金珠一模一樣,一陣冷風吹過,殿上的燈籠輕輕搖擺,所有人皮膚上都不禁起了一層寒粒,祁金晶到底年幼,驚恐地喊了一聲。

    “二姐姐顯靈了!”

    這樣突如其來的狀況,王瓊琚背後竟然有些發涼,但她很快想起祁金珠根本沒有死的事實,連忙轉頭對嘉靖帝道。

    “陛下,這個丫頭大概是被良妃娘娘嚇得精神失常了,臣女認爲,還是把她帶下去讓太醫診治一下,等她恢復正常再問不遲。”

    嘉靖帝沒有說話,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碧璽身上,他發現這個丫頭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一舉一動和神情舉止,都變得和祁金珠恍若一人,良妃已經控制不住,哭了起來。

    “金珠,是你回來了嗎?金珠……”

    碧璽木然地看着良妃,空洞的眼中卻也落下淚來,嘉靖帝似被震動了,最終他道。

    “若是問心無愧,何懼厲鬼敲門?依朕看,還是去把廣雲子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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