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306 混淆視聽
    玄瀾見阮酥神色不佳,有些擔憂地道。

    “姐姐,難道哪裏不對?”

    “蕭家一代名士,怎會死得這般蹊蹺,你可知道他有什麼仇家?”

    文錦皺眉,“不過是個眼光頗高的讀書人,能有什麼仇怨。案軸上所言只是莫名走水,似乎是因雷擊引起。而蕭家後人也無人翻案,這事便也塵埃落定畫押結案了。”

    九十六口人一夕殞命,如此草率完結,定和一方父母官爲官不任有關,可以說蕭家的慘案也算時任刺使阮風亭的不作爲間接促成!不過即便如此,印墨寒卻讓阮家全體償命,這代價未免就有些重了。憑藉阮酥兩世對他的瞭解,印墨寒雖然城府頗深,卻非恩怨不分嗜血殺伐之徒,除非——這件事本身邊和阮風亭脫不了干係!!!

    這個假設讓阮酥遍體生寒。

    如果一切都如自己的猜測,那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印墨寒對阮家的顛覆轉折便都能解釋了。阮風亭揹負了蕭家近百餘口人命,前世印墨寒在祁念被誅後親自監斬了太子一黨,其中包括阮家一脈;而他對自己的翻臉無情,或許也是家仇的遷怒與延續?

    ……既然如此,何必當初?

    不對,他一開始對自己還是不錯的,變化便來源於那偶然的一夜。可是就算得知了真相,自己是仇人之女,她一個不受家族待見的掛名嫡女又何其無辜?可憐前世阮酥對他一心一意,卻大大忽略了人心無常,窮盡一生只換來癡心錯付。

    阮酥的手不由自主緊緊握住。

    不過阮風亭此人雖心狠手辣,卻是十足的買賣人作風,不會無緣無故地做一些徒勞之事,其親手釀成蕭家慘案,又到底懷揣什麼目的?

    印象中阮風亭斛州任刺史之職任期滿後,便進京爲官,而後幾年便風生水起,直至官拜宰相。可以說斛州是他整個仕途生涯的重大轉折,也是阮府走向繁盛的契機。不過阮酥前世卻不止一次想過,便是嘉靖帝性格多疑,相較鋒芒畢露行事破釜的官員更喜歡碌碌無爲逢迎討巧的庸才,然放眼京城,她父親阮風亭卻也不是其間翹楚,便是僥倖坐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位,能長盛不衰維持至今,憑藉的便不僅僅是一個運氣了。難道……他身後還隱藏着什麼高人不成,比如——蕭遠山家那場大火的真正主謀?

    聯想印墨寒前後兩世都對太子毫不待見……不過阮酥立馬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十八年前,祁念尚且也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就算宮中皇子早熟,謀劃一場滅門血案似乎也有些牽強,可是……

    一個奇異的想法猛然浮上阮酥的心頭,她不由呢喃出聲。

    “蕭亭月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誰……”

    “這個……”文錦也有些奇怪阮酥的反應。

    “畢竟是見不得人的醜事,蕭家人一直守口如瓶,只能再細查了,不過時間久遠,線索已斷,只怕會耽擱許久。”

    “不,若是能確定一個人的身份,或許一切便都迎刃而解。”

    兩人同時擡起頭來,只聽阮酥低聲。

    “印夫人蔣氏,是否便是那蕭亭月!”

    春日雖已來臨,不過這倒春寒卻未散,阮酥又在孕中,唯恐生病連累了腹中的胎兒,便穿得格外多。這一日,長公主府的文默送來了德元的請帖,只說庭前的梨花盛開了,邀她一觀。

    自從得知了德元的意圖,阮酥便有些敬而遠之,雖然也知道自己在東籬多虧她出手相助,不過阮酥不想走出一個漩渦又掉入一個泥潭,把自己陷入被動境地,是以回京這麼多日,都沒有登門道謝,只讓文錦代她送去一套珍貴的紅寶石頭面,權當謝禮。

    文錦自然知道她不欲與德元公主結交,便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送回首飾回來時小心翼翼轉告阮酥。

    “長公主殿下說,或許有朝一日,小姐會再去找她。既是如此,提早登門至少彼此還能保留一個體面。”

    話是沒錯,不過阮酥思前想後還是拒絕了。

    自己懷了身孕,按照她的打算,等肚子顯懷便隱居把孩子生下來。這中間夾雜了無數多的不確定,便是要合作,也等她生下孩子重回京城時再做打算。阮酥實在不想在德元那個老妖怪面前暴露軟肋,反被她控制,既然對方難以捉摸,那還是少見面爲好。

    “實在不湊巧呢,我的大嫂昨日方誕下孩兒,阮酥正巧要去阮府看望,長公主殿下的邀約,只能隔日了……”

    文默當然知道這是阮酥的推脫之詞,不過德元既沒有別的要求,便也不多言,他淺淺一笑。

    “即是這樣,那文默先回去稟長公主殿下,告辭,”

    樓下長公主

    府的車馬走遠,玄瀾走上前,把給新生兒準備的禮物盡數呈上來,讓阮酥親自過目。見她準備了一隻碧玉雕的如意鎖,還有兩隻赤金的嬰兒鐲,既不失禮,也不逾越浮誇,剛剛正好,阮酥讚道。

    “妹妹做事越發出色了,以前我總擔心你不知人情世故,現在看來,倒是白操心了。”

    玄瀾臉一紅。

    “從前在江湖上飄搖,這些細緻活完全沒有頭緒,也幸虧這兩年……”

    提起相處的時日,兩人都有些唏噓。

    “如今,那個人做一切都避開了你,阿瀾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所謂的“那個人”自然便是同父異母的哥哥玄洛,自從與他決斷,大家提起本尊便都有意避開他的名諱。

    玄瀾瀟灑一笑。

    “既然答應了我娘,而且暴露了玄家的家主身份,雖然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江湖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那還是盡力爲玄家討回公道。”

    阮酥點頭,想起辨機公子臨死前告訴她的一些陳年舊事,道。

    “他如今押注三皇子祁瀚,依我看並不是扶持其上位,看樣子倒像要鬧個天翻地覆一般。”見玄瀾不懂,阮酥壓低聲音。

    “玄家當年的滅門是嘉靖帝一手促成,他少時便喜玄夫人寧黛,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最後藉以謀逆之罪讓玄家滿門抄斬,只可惜本來被赦免的寧黛卻隻身赴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玄瀾沉默了數秒,從鼻子裏哼出一聲笑。

    “一個紅顏禍水,一個見色忘義!不過——”她頓了頓,皺眉道。

    “姐姐,雖然皇族無德,但是天下百姓又有何錯?若是他爲了復仇引出戰亂我一定會阻止!”

    阮酥點頭,玄瀾出身江湖,在社會各個階層摸爬滾打,比上位者更多了一分與生俱來的慈悲,這是最難能可貴的。

    “如今看似三足鼎力,不過他志在復仇,我……亦如此,至於印墨寒,若是一切成真,恐怕也差不多……這個局面實在混亂!”

    玄瀾不明白阮酥怎麼也是志在復仇,卻也沒有過多糾結。

    “印夫人的所有資料都被銜接得太過自然,竟是毫無突破口。而那個蕭亭月的信息也毀得差不多,唯獨畫像還流傳於世,我和文錦四下找尋,竟尋到了七八個版,但最爲怪異的便是每個版的容顏都不盡相同,其中幾幅不乏出自名家之手。”

    阮酥托腮冷笑。

    “一個人的樣貌縱然因畫師風格迥異略有區別,不過性格體貌總有類似。那些畫像卻完全南轅北轍,毫無共同之處,只能說明是有人故意混淆視聽,卻也是個高明的模糊手段!”

    世人有收藏名家仕女圖的雅好,蕭亭月一代才女,又有那般傳奇色彩的父親,畫像更是流傳盛廣,若是要一一抹去到底不易,不如僞造畫像誤導大衆。蕭遠山一方名士大儒,結交幾位國手畫師也非難事,這些流傳詭異的畫像估計便是蕭亭月母子金蟬脫殼時期的傑作。有名家坐鎮,世人自然不疑有他,真真厲害!

    指尖一一摩挲過張張畫像,阮酥眸光閃過一絲探究。

    “走,帶上這些畫像,我們去阮府走一趟。”

    既然她們難以分辨,便讓知情之人告訴她們答案!

    萬靈素爲阮府添了一枚男丁,阮府四下喜氣,處處張燈結綵,一掃之前的低迷衰敗。當門房告知阮酥到了時,阮風亭一愣。

    “這個逆女,又來幹什麼!”

    他實在忘不了被阮酥當面斷絕關係時的氣悶和憤怒,雖然前番萬靈素主動邀約阮酥回來掌家一事也得到了他的默許,不過想到那個無法無天的女兒,便忍不住一陣青筋直跳。

    曹姨娘生怕他把人趕出去,畢竟受過阮酥的恩惠,柔柔上前好言道。

    “大喜的日子,再說大小姐遞的也是女史的帖子,若是進不了這個家門,傳出去恐怕有損阮府名聲。”

    “曹姨娘你也太眼皮子淺了。便是拿着朝廷命官的帖子又如何,爹爹身爲一品大員,難道還怕她一個區區四品女史不成?”

    衆人擡頭一看,卻是一個華服珠翠的女子風情曼妙地跨過門檻,正是阮府的二小姐阮絮,如今阮府一日不如一日,丈夫羅欽也不再畏首畏尾,大膽地納了幾個美妾,對陰陽怪氣的阮絮越發敬而遠之。阮絮到底心比天高,氣不過便乾脆搬回了阮府,先前聽聞萬靈素有意讓人代爲掌家,正主動請纓,不想卻被直白拒絕了,得知她竟去玲瓏閣請阮酥出山,阮絮氣得砸壞了自己屋中好多物事,卻還是換不來一個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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