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349 即位爲君
    當祁金玉到御前請辭的時候,嘉靖帝面露遺憾。

    “再過不久便是你六哥與清平郡主大婚的日子,不觀過禮後再走嗎?”

    再怎麼難纏厭惡,到底是他膝下疼愛了十多載的女兒。隨着嘉靖帝身子每況愈下,他近來突然有一種大限將至的恐慌,只怕……這次和祁金玉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想到這裏,嘉靖帝的眼中露出一絲迷茫和悵惘。

    “你這次回宮,都沒有怎麼好好陪伴父皇……”

    祁金玉心中一片冷然,絲毫沒有被嘉靖帝的感化。怎麼陪,母妃慘死,陳家牽累,他卻裝聾作啞,這份父女親情早在他一次一次地漠然後冰凍冷寒!不過她到底遺傳了其母陳妃的長袖善舞,擡眼間婉轉笑道。

    “那今日金玉就陪父皇一同用膳。”

    祁金玉的離去,讓整個中原皇室都鬆了一口氣,雖然不明白她半途而廢的原因,不過至少再沒有人天天吵鬧着要拿皇后問罪,要讓阮酥償命,可謂皆大歡喜。

    嘉靖帝厚賞了她很多珍寶,就連頤德太后也命人拿出不少好物贈與祁金玉,載貨的馬車整整裝了上百輛,她這一趟回京祭母倒是滿載而歸。

    不知是不忍別離,還是爲了補救內心的虧欠,嘉靖帝命幾個皇子策馬相送。眼見已經走到京城十里開外,祁金玉命人停下馬車,寶馬香車上她拉開車簾,遊目掃過高馬上幾個器宇軒昂的男子,定在其中一人身上便不動了!原來印墨寒竟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怪不得他千方百計拒絕自己。

    想起他對如阿酥的百般維護,祁金玉內心恨意不斷滋長,雖然很多東西源於年少時的荒唐,不過阮酥於她,不僅僅有殺母之仇,更有奪夫之恨,既然她得不到他,那便讓這一切都毀去!

    她調整了下情緒,對幾位皇子行了箇中原的長幼之禮。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幾位皇兄請回吧。”

    祁瀚自是渾不在意,他少年離京,又不喜皇家那套虛僞,和家中兄妹本就不親,祁金玉主動離開,倒是讓整個大局越發趨於平靜,實在大佳!而九皇子祁雁雖長大了幾歲,卻從小被忽略慣了,在這等場合自然還是模糊且毫無存在感;而剩下的兩個人,還對祁金玉流露不捨的便只有祁澈了。

    “這是爲兄贈八妹妹的,還請妹妹一路保重。”

    他從懷中取出一物遞與祁金玉,祁金玉雖覺得意外,卻還是命隨身侍女收下。說到底陳家的覆滅也是因爲祁澈的禍起蕭牆,阮酥等人在陳家找不到破障,便拿祁澈鹽礦的賬本做文章。祁澈此人,也是陳妃和陳家一度支持的對象,不過繞了一圈,雖然他又扭轉劣勢,重新殺回京城,可祁金玉卻已然對他沒有多少好感;是以祁澈頻頻向她示好,祁金玉只做不見,而當初在長公主府,還以爲德元最後會扶持祁澈時,她當先一步便出聲反對!

    “幾個皇子除去五皇子祁默,三皇兄祁瀚乃是玄洛的人,他上位後定然會保住阮酥;而六皇子祁澈金玉並不看好,與祁念鬥了那麼久不過手下敗將,虧他之前還佔了那麼多先機,簡直是暴殄天物!剩下的便只有九皇子祁雁,九皇弟此人,從小就沒有主意,母妃又出生低微,倒好控制!”

    德元笑容莫測,卻沒有表態。

    祁金玉急了。

    “況且祁澈身邊的祁清平,最爲狡詐,寄居阮府多年說翻臉便翻臉;若是有朝一日她登上鳳位,只怕也不想讓天下人知曉她忍辱負重苟且偷生的這段過往……”

    德元還是笑而不語。

    祁金玉受挫,不過這個祁姓皇族的異類讓幾代皇室都摸不準她的想法,自己還是不要鑽牛角尖的好!於是便主動轉移話題。

    “既然皇姑太心中已有人選,那金玉便不再置喙。只是要我說服完顏承烈出兵前,還請皇姑太拿出誠意,無論是饒嬋君還是阮酥,我都要先看到其中一人的血!”

    “那是自然,還請皇后娘娘靜候佳音。”

    祁澈見祁金玉收下東西,不由大喜。他爲人八面玲瓏,最講究這些人情世故。雖然祁金玉遠在北魏,不過如果拉攏,對將來也是一分助力!

    他的這些想法,如何躲過印墨寒與祁瀚的雙目,兩人卻只是一望,皆沒有說話。

    轉眼便是九月,由欽天監選定了良辰吉日,祁澈與祁清平在初五當日舉行了婚禮。許是因近幾個月經歷了一系列諸如祁金玉的攪局、祁唸的叛變等令人喪氣的事,這一場婚禮,除了嘉靖帝和指婚的饒皇后都親自出席外,竟連頤德太后也來了,讓祁澈臉上分外有光。

    不過也因爲幾人來得突然,卻給清平一個綽手不及,當頤德太后在飛鸞閣撞見扶着文默的手慢條斯理過來的德元時,方還慈緩的表情霎時消散。

    “德元見過太后。不想在清平的大喜日子竟能遇到。”

    聲音一如既往漫不經心,頤德太后強忍着不快。

    “公主似

    乎早就到了?”

    “是啊,本宮年輕時候最喜歡湊熱鬧,嫂嫂難道不記得了嗎?”

    雖是姑嫂,不過德元很少喚自己爲嫂嫂。見頤德太后神色越發凝重。隨駕的淮陽王妃一個頭兩個大,連忙來打圓場。德元對清平有救命之恩,自然被她奉爲上賓;而祁澈與清平皆是再婚,在宮中的幾年這二人又都不得太后喜愛,真是千算萬算也未曾料到太后會出席,更別說和德元遇上了。

    “今日清平特地請了榮喜班的長歌來助興,戲臺便設在水榭那邊,不如臣婦便陪娘娘與殿下前去。”

    太后喜靜,而德元公主則恰恰相反,只要其中一個拒絕,後面的事就好辦了。哪知德元眯了眯眼,對頤德太后笑道。

    “說起來德元已經許久未和嫂嫂一起看戲了,清平這孩子倒是孝順,讓你我姑嫂也有個說話的地。”

    這樣說來,若是頤德太后再推辭倒顯得怕了她似得!

    “還請王妃帶路。”

    水榭戲臺,雖比不上皇宮暢音閣,卻也勝在地點精巧,舞臺被水面兩相倒映,倒也有趣。鑼鼓聲響起,在一出《穆桂英掛帥》中開了幕,見兩位貴人都聚精會神看向臺上,淮陽王妃鬆了一口氣,藉着更衣的當口連忙叫過親信。

    “速速把這裏的一切轉告六王妃。”

    卻說六王府另一邊,嘉靖帝由祁澈陪着,坐在羣臣上首。他在人羣中環視一圈,目中有些不悅。

    “你三哥沒有來?”

    祁澈目光一閃,有些遺憾地道。

    “三哥事務繁忙,恐是有事耽誤了吧。”

    “事務繁忙?一個皇子竟比朕還要忙?”

    見他不悅,印墨寒上前。

    “兒臣來的時候恰巧碰到三皇兄府上人來送賀禮。聽兵部的說最近邊境不是很太平,三皇兄曾和威武將軍駐守南疆多年,他未曾出席只怕和這個相關。”

    最疼愛的兒子發話,嘉靖帝便沒有再多說什麼。邊疆擾事他自然知曉,聯繫玄洛頻繁傳來的竹山教線報,他的心情不由有些煩躁。

    祁澈未曾料到印墨寒竟然會幫着祁瀚說話,他目光一轉。

    “兒臣曾在南疆呆過些許時日,若是南疆情況有變兒臣願請纓平定!”

    話雖這樣說,不過若真發生什麼叛亂,祁澈一無帶兵經驗。二無戰場閱歷,只怕還輪不到他。不過他這番效忠表態卻讓祁宣心生警覺,也立馬附和。見幾個兒子這般孝順,嘉靖帝的鬱結情緒一掃而空,酒也不免多喝了幾杯,他的目光落在沉默的印墨寒身上。

    “如今澈兒也娶了親,你這個做兄長的卻還形單影隻。”

    “謝父皇關心,這件事兒臣心中已經有數,”

    所謂的心中有數只怕還是和那個阮酥相關!嘉靖帝略有些不悅,但當着旁人卻也不好多說什麼。

    “京中名媛閨秀衆多,什麼時候也讓你母后幫你看看,身邊沒有個枕邊人關心着總不成體統。”

    印墨寒道了聲是。幾人正說着,祁澈一擡眼卻見清平身邊的丫鬟荷香站在蕉樹後,神情慌張。

    “怎麼回事?”

    “太后娘娘與德元公主不知爲何在水榭發生爭執,頤德太后憤然離去,王妃送太后出門,讓奴婢速來稟報六王。”

    聞言,祁澈也有些訝異。“好,知道了。”

    祁澈婚禮後不久,嘉靖帝某日突然在上早朝時昏厥,侍人們慌忙把他送到庭中,經歷太醫的輪番診治,甦醒後的嘉靖帝卻明顯覺得身體各方面都大不如前。他苦撐了幾日,越發覺得力不從心,大抵朦朧中意識到自己大限已到,一日印墨寒侍奉湯藥後正打算離去,卻被嘉靖帝叫住。

    “默兒,朕的身子越來越不好,爲免事變,朕決定即刻傳位於你,爲父要親眼看着你登基!”

    印墨寒一怔,沒想到嘉靖帝竟然打算退位成爲太上皇,他連忙跪下。

    “父皇,此事萬萬不可,這與理不合,只怕會遭重臣非議。”

    “誰敢非議!”祁念死去後,朝中衆臣不斷奏請冊立儲君,本來嘉靖帝還打算讓印墨寒先入主東宮,日漸壯大自己的勢力,待自己百年之後便順其自然繼承大統。可是這突來的疾病讓他前所未有地感到恐慌。

    饒皇后向來執着皇位,而祁澈又素有野心,便是對皇位從未在意的祁瀚最近也頻頻走訪重臣、禮賢下士,嘉靖帝十分擔憂如果他突然駕崩,又引來一陣血雨腥風!

    “你可知朕下令誅殺廢太子一黨時,爲何卻獨放過了虎賁將軍府?”

    件印墨寒不語,他重重一嘆。

    “只因爲他是唯一一個讓朕立你爲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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