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海一邊後退一邊訕笑,“施主,冷靜,冷靜,大不了老衲不化你的緣分了......”
葉海正想拉着白馬跑路,轉眼間卻發現他已經包圍起來了。
這些外表看起來憨厚朴實的漢子此時都露出兇惡的獠牙,用不知道從哪裏拔出來的劍指着葉海。
棠棣沉着臉喝問,“說!是誰派你來的!還有多少同夥?”
“老衲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應該是有誤會......”
“誤會個屁!”一名男子叫喊道,“老實交代的機會給你了,你要懂得珍惜!”
又一名男子好像頓悟了什麼,“隊長我知道了,這和尚應該是他們的陰謀!他們派這和尚叫他來把我們的食物都喫光,想活活餓死我們!”
其餘人聞言都驚呼,“好歹毒的陰謀!”
隨之看向葉海的眼神愈加蘊含殺意了。
見他們羣情激憤,隨時都有可能出手,葉海額頭猛然浮現起一抹白芒,一句殺詩含在嘴裏,想着他們要是動手他就反抗。
而周圍的人見葉海額頭炸起白芒,皆以爲他兇相畢露要逞兇了,來不及想太多,本着先下手爲強的念頭,一個個都揮刀劈過去!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葉海十六字真言吼出,正好一二對應將他們八人砸翻,倒在地上哀嚎叫痛。
棠棣心裏頓時一沉,沒想到來犯的居然還是一個書士修行者,看樣子掌握的殺詩威力還不俗。
該死!本以爲這一路走來已經夠小心謹慎了,沒想到還是被盯上!
棠棣額頭上亮起三道黑芒,從懷裏掏出數枚棋子扔向葉海,以詭異的落子方位將葉海圍住。
“轟隆隆!”
那些棋子彼此串聯着閃起一道藍紫色的電光,眼看葉海就要淹沒在滔滔電光裏——
“住手。”
一道男聲忽然從旁邊的車輦裏響起,聽聲音說話的人應該挺年輕的。
棠棣被這一聲叫停,籠罩住葉海的滔滔電光漸漸減弱,葉海松了口氣,縮回了要拿口琴的手。
葉海看向那座發出聲音的車輦,車輦裏的聲音又說,“小師父,我們來打一個賭吧。”
“賭什麼?”葉海狐疑問道。
“看你年紀輕輕已經是一品書士,想必學問上的造詣頗高,我便與你賭學問,你若是賭贏了我,我就讓你喫一個十分飽,你若是輸了則馬上離開,再也別來找我麻煩,怎麼樣?”
葉海很納悶,暗想:老衲來找麻煩了嗎?就化個緣而已,這些人好小氣好歹毒,不想施捨緣分直接說一聲,說一聲老衲這就走了,還鬧的要拔劍殺老衲。
想到這,葉海不免氣憤,“老衲與你賭了,怎麼個賭法?”
贏了喫一頓飽飯,輸了則是馬上離開,自己橫豎吃不了虧,這個賭約接的沒毛病。
聲音說,“賭對聯吧,我出三個對聯給你,你也出三個對聯給我,誰對的多就算誰贏。”
“行!”葉海點頭。
聽聲音說話的人是四皇子,但應該是五公主在一旁給他出主意,因爲四皇子並不通學問。
如果是對對聯的話,那這和尚輸定了!畢竟五公主早在九歲那年就成了書士,文曲星耀動,名震落雪帝國!與學院的講師甚至是教授對辯都絲毫不落下風,是一個極爲聰慧的才女。
這和尚雖然也是一個書士,但絕對不會是五公主的對手!
棠棣九人正這樣想着,只聽車輦裏的聲音說,“我就先出一道上聯,小師父聽好了。”
“亦詩亦酒,亦儒亦仙。”
棠棣等人愣了愣,他們都是大老粗沒什麼文化,連這上聯字面上的意思都沒琢磨明白,只是覺得這亦來亦去的好玄奧複雜,就他們而言,他們是萬萬對不上的。
擡頭又見小和尚在低頭沉吟,臉上似乎露出了一抹難色。
這和尚對不上了,五公主果然是一代才女!
棠棣剛想爲五公主叫好:“好......”
“既色既空,既心既佛。”
葉海出聲將棠棣的叫好扼殺在搖籃裏。
車輦裏安靜了片刻,隨後傳來一陣騷亂,那聲音說,“呃,那個,小師父以佛答佛,倒也對的精妙,再接我第二道上聯。”
“冰凍兵船,兵打冰,冰開兵出。”
葉海聞言又是低頭沉吟,在思考。
棠棣等人卻似有感悟,這次對聯字面上的意思他們聽明白了,很通俗,是一個諧音對聯,冰與兵相諧音,短短一段話描述了兵與冰之間的故事。
在落雪帝國,冰凍兵船是很常見的事。
要想對上諧音對聯,也只能是諧音對聯纔行,眼前的這和尚,能做到麼?
棠棣剛看向葉海,葉海就開口答道,“尼姑泥鞋,尼洗泥,泥落尼歸。”
“這!”
棠棣驚愕了,這和尚竟真的能答上!而且回答的速度這麼快!
葉海的回答同樣是一個諧音對聯,尼與泥相諧音,描述了尼姑與泥鞋的場面。
車輦內又陷入了沉默,隨後傳來一陣比先前更大的騷亂,聲音帶着些許慌亂,“咳!最後一道對聯了,聽好了,有點長。”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潮落。”那聲音磕磕絆絆,極爲艱難地說出這一段話。
棠棣等人覺得很不解,四皇子怎麼突然就結巴了?念一段對聯都結結巴巴的。
只見面前的小和尚眉頭緊皺,似是在苦思,暫且拋開四皇子爲什麼突然結巴,能讓這和尚露出這種表情就很能說明問題。
說明這和尚愁,難,對不上這對聯,他對不上來就好——
棠棣正這樣想着,葉海忽然皺眉看向車輦,問,“寫這上聯的人,沒教你怎麼念嗎?”
寂靜!這一聲發問,讓這邊的氣氛一下子變爲死一般的寂靜。
寂靜過後,車輦裏的騷亂更大了,那聲音羞惱道:
“你管我!這上聯你到底對不對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