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正中央,一黑一白的光層包裹着香盞,十米高的香盞四周淡黃色的光珠均勻旋轉。
入黑即暗,入白即明。
雲酒目光滑過香盞往白晝的一邊看去,琳琅一排的透亮管絃絲竹後,一個人影透過重重光影落在她的眸中。
她邁開腳步走過去,穿過那些阻礙,便看到那人也靜靜的望着她,手掌微微撐住下巴,嘴邊似乎帶着一縷悠然的笑。
雲酒勾起脣角,走到他身邊的座椅坐下,也學着他疏懶的模樣看着他。
“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雲酒目光輕輕一晃,明亮的眼睛就像是會發光一般,在她優雅的動作下也顯得具有誘惑力。
司命壇君聞言微微一笑,金色的眼眸看着她。
毫無遮掩的眼神裏,一派寧靜使人舒服安寧。
“很早就應該見你,可人間之事太煩亂,雖然是第十次爲人,還是覺得像是第一次一樣,什麼都陌生,什麼都不會,你說這是不是我最大的失敗”
雲酒輕垂下眼,指尖微微在桌面敲打。
像是家常閒聊一般,一盞清茶,一面管絃就能暢談無絕。
她彎着嘴角,司命壇君卻漸漸擰眉,深邃的金眸像是一個奪人心魄的漩渦。
他盯住雲酒,一字一句的開口:“尊神最大失敗是在幾萬年前。”
雲酒嘴角的笑漸漸消失,手上的動作停止,淺而均勻的呼吸響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她似笑非笑的咧開嘴,道。
“是啊你也覺得我以前是最失敗的對麼”雲酒闔上眼皮,再睜眼轉過臉盯住司命壇君。
司命壇君搖頭:“尊神高看我了,任何神族我都不能夠窺探,我只是從前人嘴中聽說。”
“那你爲何知道我會過來”
“因爲你如今是人族”
雲酒的手垂落下去,不由得笑起來,腦中閃過一個詞。
“前人”
司命壇君淡淡微笑:“是。”
“司命,你說這是命嗎”
雲酒呢喃着,擡起頭看向前方,嫋嫋香盞上青煙猶如絲綢裹帶,在偌大的殿閣中翩翩起舞。
她的心裏忽然猶如一團亂麻一樣,越來凌亂,越來越糾纏。
“我不信命”
司命忽然說,雲酒訝異的看着他,見到司命眼中居然一片凜冽,眸光便是一散。
“尊神想必不知道我的故事。”
司命知道雲酒在看他,嘴角淺淺翹起來。
“在數十萬年前,天地開闢之初,大地精元還未完全融合,那時無數精元相撞擊,殘渣滾滾,全都墜落到距離光明最遙遠的地方,後來天地翻覆,那些殘渣既然翻來滾去再次來到了地面。光明的照耀和渴望居然讓那些殘渣有了靈性,隨着時間漸漸幻化,形成了靈物。那靈物受到地面的族人跪拜接受香火,竟然真的成爲了一個天地精靈。可是處於天地不穩的邊界處,忽然山崩地裂海嘯橫飛。所有的一切全部毀去,那靈物悲痛的看着自己護佑的族人,企圖救他們,可是崩裂卻更加嚴峻,這時人們才發現是這靈物造成了所有的悲劇,靈物瞬間變成邪物,受到無數人的詛咒和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