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花很是滿意,眉頭那深刻的皺紋都似乎放鬆了不少,今天的女兒格外的上道,格外的乖。

    蕭白芷在旁邊給蕭白蘇梳頭,“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蕭白蘇摸了摸,“可能是剛剛讓芨姐氣到了,我一想起她就來氣,身體都有些不舒服……”

    陳春花看了一眼,蕭白蘇臉上有幾個小紅點,沒當回事兒,“不舒服也給我忍着點,有財的三輪車已經停在外面了,上了車就好了。”

    “好的,媽,我沒事。”蕭白蘇乖巧道。

    正說着,外面的迎親隊伍已經進入了院中。

    “新郎倌來接新娘子嘍!”

    “新娘子快開門……”

    陳春花整理一下自己的花襯衣,特意把海綿肩墊拉高了些,顯得精神了一些。

    就帶着蕭白蘇與蕭白芷,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在房門打開的那一刻,院子裏好多有關無關的人,都伸長了脖子,看熱鬧。

    在人羣的正中間,有一個身穿西服,領口戴小紅花的中年彪形大漢,一雙小眼睛,滿臉橫肉。

    正是新郎倌張有財。

    看到蕭白蘇出來,高興的直咧嘴。

    陳春花故意刁難,又找張有財要了幾條煙,幾百塊錢,才讓出了身後的蕭白蘇。

    四周看熱鬧的人,都在心裏罵陳春花心狠,時刻都不忘拔毛。

    就在張有財準備動手把新娘子抱上門外的三輪車時,一直站在陳春花身後沒有說話的準新娘子蕭白蘇,突然間口眼歪斜,就那樣咚得一聲,倒在了地上。

    身體還在一陣陣的抽搐着。

    嚇得身邊的蕭白芷一聲驚叫,趕緊扶起蕭白蘇,“姐,你怎麼了?姐!”

    蕭白蘇被斜斜歪歪的扶起,她的臉以及裸露在外的皮膚,此時全部起了一層紅色的毒疹子,更嚇人的是,她精緻漂亮的五官此時扭曲成了眼歪嘴斜,眼睛只剩下眼白,嘴角還流着可疑的涎水,一個肩頭高,一個肩頭低,身體還在間歇性的抽搐着。

    有人眼尖,驚叫出聲,“我的天啊!這是得了麻風病吧!麻風病會傳染的!”

    頓時,大家驚亂起來。

    齊齊的朝後面退了一步。

    “新娘子好好的,怎麼會得麻風病?造孽哦!”

    “白芷,你快放開她,小心被她傳染了!”

    ……

    張有財見狀也是嚇了一大跳,蕭白蘇是白沙縣上長得最漂亮的小姑娘,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了這種鬼德性了?

    連陳春花都下意識的朝旁邊閃開了一步,怒罵道,“你個死丫頭,你這是怎麼了?不要扮鬼嚇你老孃啊!”

    這一說話,蕭白蘇一下子眼睛又斜了幾分,嘴又歪了幾分,手也開始抖,身上的紅疹越來越多。

    衆人唬得又是一個後退。

    只有蕭白芷還敢留在蕭白蘇的身邊,扶着她,她已經又急又怕的哭了。

    “爸爸,你快來看看我姐……”

    一直在屋檐下默默的蹲着抽菸的蕭甘草,成了衆人的注意力焦點。

    蕭甘草長得高,但總是低頭勾背,或者蹲在角落默默的抽菸。平時話少,雖說是蕭二房當家的男人,但縣上誰都知道他怕老婆,裏裏外外都是老婆說了算,讓人看不起,存在感也特別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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