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的距離依然是天與地之別。
一支菸抽完了,他正要按掉菸頭,那原本在湖邊玩的女孩像是知道有人在看她一般,下意識地朝他站的位置望了一眼。
明明隔着一層玻璃,隔着上千米的距離,他卻似乎可以感受到那雙純淨的眼眸直直對上了……
兩秒之後,他率先轉身離開。
明亮亮的玻璃窗前,就像沒人曾經站在那裏一般。
—
初春,春風微拂,湖水剔透,湖光與山色近在眼前,偶爾一兩隻天鵝在水裏嬉戲,將優美的長頸伸入水裏,然後又伸出來,潑水嬉戲,可愛極了。
湖邊,高大的樹木吐露出早春的氣息,乾枯的枝頭,慢慢地綻出嫩嫩的綠芽。寒冬過後,一切又是新的開始了。
雲錦溪與姜恬沿着湖邊走了一圈,最後坐在湖邊的長椅上,靜靜地望着水藍水藍的天空,遠處是連綿不絕的羣山,這樣的安靜與平各,這樣的近在眼前的風景如畫,讓人會心生出一股想要在此終老的感覺。
“坐在這裏真的有一種身在歐洲某個小鎮的感覺!”
雲錦溪感嘆出聲,若不是她肩上還負着一個雲家,真想來這裏住一陣子。
“恬恬,你也喜歡這裏的,對吧?”
“恬恬?”
雲錦溪發現姜恬好像在發呆,因爲她沒回應。
她有些好奇地轉過頭,看到她正在微仰着頭朝某間別墅望去,那裏,是三叔的別墅啊。
她伸手碰碰她的肩膀:“你在看什麼?”
姜恬回神,白皙的臉龐漸漸地暈染上一抹紅暈,“沒、沒什麼?”
雲錦溪揶揄她:“難得看到你會失神呢,還臉紅,老實交待,剛纔到底在看什麼?”
“就、就是看風景入迷了啊。”
姜恬不想騙雲錦溪,但是她與不想提自己與龍震恆的那一夜的事情。
之前,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是誰,她可以坦然地跟小溪說,但現在不行。
因爲她知道,他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
或許,他已經忘記她了。
剛纔與她握手時,他的表情及語氣都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之後他們一起用了午餐,他除了與龍羿與小溪多說一些話之外,對她也是如果客人般客氣、有禮。
所以,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已經忘記她,或者是故意疏離,她都不能將那件事說出來。
就算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一樣。
雲錦溪聳聳肩:“這裏風景確實很不錯,不過也沒有到讓你完全入迷的程度吧?”
姜恬:“我又不像你有機會出國看到這樣的景緻,第一次看到難免會着迷嘛。”
雲錦溪:“好了,就當你真的被景緻迷亂了心神,下次有機會我們一起出去玩。”
雲錦溪不是那種咄咄逼人,非得要得出一個答案的人。
既使明知姜恬有心事,可她或是不想說,那一定有她自己的顧慮,再好的朋友也不能逼她講出來。
姜恬:“好。”
兩人閒聊間,龍羿打電話過來,稱龍震恆要走了,讓她們回去。
“你三叔工作很忙吧?”姜恬問道。
雲錦溪:“應該是很忙的。政客嘛!”
姜恬:“沒想到他這麼年輕,就坐上這麼高位,真是厲害。”
第一次見他,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身上那種成熟男人的穩重與內斂,還有周身都籠罩着一種別樣的光芒,不管對於女人或女孩都是極具誘惑與殺傷力的。
剛剛知道了他的身份與地位,她更是訝異於他的年輕。
在她以往的經驗裏,像他這樣的政要,基本上個個都是腦滿腸肥,大腹便便的樣子。
可他不是,這個男人比絕大部分在這個職位上的政要年輕,英俊,五官深刻、鼻樑高挺,身材高瘦,氣質卓然,一舉一動間盡是成熟男子的風度。
若不是剛纔小溪說他已經四十歲了,她猜他也就三十三、四歲的樣子。
雲錦溪笑了笑,“他們這個圈子很複雜的。”
姜恬點頭:“嗯,是啊。”
這些複雜的問題不適合這個時候的她來想。
兩人回到庭院時,龍震恆的司機已經將車子準備好。
龍羿迎了上來環住她的肩膀:“三叔下午還有個重要會議要開。”
龍震恆站在車邊對雲錦溪微微一笑:“小溪,很抱歉沒有時間與你們走走,你們在E城的話就住我這裏行了。”
雲錦溪:“三叔,是我們打擾了。您去忙,我們會照顧自己。”
龍震恆點點頭,朝龍羿道:“阿羿,有事給我電話。”
龍羿:“三叔,知道了。”
龍震恆又朝姜恬客氣地點點頭便上車走了。
-
龍震恆離開後,雲錦溪與龍羿回到收拾好的客房休息。
躺在牀上就可以看到美麗的湖光山色,雲錦溪有些困,卻又捨不得睡。
雙手墊於腦後的龍羿看她側着臉看着外頭的景色,將她的小腦袋扳了過來:“不睡嗎?”
她有午睡的習慣,他沒有,若不是要陪她,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躺在牀上啊。
“這個項目是誰做的?”她對這個倒是挺有興趣的。
龍羿一手撐着腦袋一側,一手將她的髮尾卷在食指上把玩着漫不經心回道:“十三叔。”
雲錦溪:“這裏的房子設計也超極棒啊!”
外觀獨特,迂迴錯落的設計,讓建築本身看起來很有結構性,在空間上突出觀景功能,整個平面佈局呈環抱狀的,讓整間房子四個面都朝着湖,讓每個房間都能無遮掩地觀賞到美麗的湖景。
龍羿微微一笑:“設計也是十三叔做的。這個項目是他最出名的作品,不過,這以後他就再不做設計了。”
雲錦溪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十三叔好厲害!他爲什麼不做設計了呢?”
雖然他與姐姐之間的往事可能不太愉快,她瞭解得也不多,但是不能掩飾她對他設計才華的驚歎。
不過,她的姐夫寒旭與他是同學,寒旭現在也是設計總監,對於建築設計方面應該也是很有才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