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爆萌寵妃:狼性邪帝,喫不夠 >第680章 你,可不可以……不要娶她?
    月上中天。

    身邊的小姑娘仍舊沒有停止哭泣的意思,像是撒潑般,像是要哭盡她一生的委屈般,連綿不絕猶如杜鵑啼血般淒厲。

    那是她在旁人面前,絕不會流露的一面。

    叫身側的男人,心如刀割。

    他終於忍無可忍,將她抱進懷中,沉默着俯首,吻去她臉上的淚花。

    那麼鹹,那麼澀……

    沈妙言雙手搭在他寬闊的肩膀上,雙眼早已紅腫得睜不開,無力地打了個哭嗝。

    君天瀾搖了搖帳鈴,值夜的丫鬟擎了燭火進來,他便吩咐她去打一盆熱水。

    等熱水送進來,他起身擰了溼熱的帕子,輕輕爲小姑娘將臉和脖頸擦乾淨,動作極盡輕柔,唯恐弄疼了她。

    小姑娘小臉哭得通紅,雙眼朦朧,睫毛溼噠噠的,像是浸入水中的蝶翼。

    君天瀾將帕子放進水盆,又從衣櫃裏拿出套乾淨的中衣,伸手幫她將被眼淚打溼的衣裳換下。

    沈妙言勉強張開一條眼縫,看見暖黃的燭火下,男人低着頭幫她更換寢衣,儘管指腹還有些粗糙,可他的動作已經儘量放的溫柔,小心翼翼不曾佔她半點兒便宜。

    他的側臉在燈火下散發出朦朧光暈,冷峻而精緻。

    這些年,這個男人,其實待她真的很好。

    一想到他今後會用這樣溫柔的動作對待薛寶璋,她就難受得緊。

    陣陣酸楚涌上心頭,她伸出手,輕輕抱住他的手臂,眼淚再度淌落:“四哥……”

    男人擡眸,有些詫異,聲音低沉:“嗯?”

    “你,可不可以……”

    眼淚順着眼角滑落到枕上,她咬住脣瓣,終是沒有往下說。

    君天瀾垂眸,幫她攏了攏衣襟,放下帳幔,重新躺到她身邊,將她抱進懷裏。

    沈妙言枕在他的臂彎上,忍不住側身向他,如從前那般,伸出小腿纏到他的腰間。

    嗅着男人身上淡淡的山水香,她朝他拱了拱,含淚入眠。

    君天瀾盯着帳頂,他知道她未說完的話是什麼,可他偏偏,沒有勇氣回答。

    雙手緊攥成了拳,他的手背早已青筋暴起。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給她,她該擁有的一切……

    她本就是,他捧在手掌心的女孩兒。

    夜深了。

    沈妙言的夢裏,繁花凋零,玉樹成雪。

    她手持宮燈,穿着火紅嫁衣登上城樓,眺望遠處冰封萬里的錦繡河山,看見她愛的男人,騎在高大的駿馬上,身後跟着數不清的聘禮,正逶迤而來。

    他是來娶她的。

    她在夢中開懷大笑。

    漆黑寂靜的帳幔中,一滴眼淚順着小姑娘的眼角滑落在枕上。

    你,可不可以……

    不要娶她?

    ……

    翌日,天明。

    君天瀾獨自在花廳用完膳,正淨手時,李斯年匆匆進來:“殿下,司天臺那邊,有消息了。”

    他拿毛巾擦乾手,冷淡問道:“如何?”

    “司馬大人聽聞殿下要去南方治理洪災,誇殿下有濟世興邦之心,乃是大周的福氣,說非常願意與殿下同行,只是……”

    “只是什麼?”

    李斯年垂下眼簾:“只是,他要求沈小姐同行。”

    君天瀾將毛巾丟進水盆,面色不大好。

    妙言昨日傍晚去司馬府,原來是爲了這茬……

    可司馬辰與她不過一面之緣,怎肯如此幫她?

    他,在圖謀什麼?

    “殿下,沈小姐智謀過人,若能同行,想來對治洪大有裨益。”李斯年小心翼翼道。

    君天瀾冷冷瞥了他一眼,他連忙垂首:“老夫多言了。”

    “去告訴他,既然司天臺諸事繁忙,本王就不勞煩他跟着了。”

    李斯年拱了拱手:“是……”

    隔間。

    沈妙言盤膝坐在軟榻上,慢條斯理地喫着矮几上的水餃。

    鮮蝦竹筍香菇灌湯餃,鮮美着呢。

    君天瀾撩開珠簾進來,在她對面落座,指節輕輕敲擊桌案:“想跟我去南方?”

    “我想去見見世面。”

    沈妙言說着,咬住水餃,入口都是濃鮮的湯汁,好喫的彎了漂亮的眉眼。

    “南方有多危險,洪水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正因爲不知道,所以纔想去見識一番。”小姑娘擡起亮晶晶的雙眸,“四哥既然不娶我了,那麼連這一點微小的心願,都不能滿足我嗎?”

    君天瀾沉默。

    屋中寂靜良久,他才狠心開口:“我不會將你置於險境。”

    南方局勢,連他都無法掌控,他怎會將她帶在身邊!

    他站起身正要離開,見她將一大碗水餃都喫下肚,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慢慢喫,沒人跟你搶。喫不飽的話,叫廚房再做。”

    沈妙言歪頭,避開他的大掌。

    君天瀾收回視線,沉重地走出月門。

    沈妙言盯着蝦餃,忽然沒了胃口。

    說什麼危險,她,怕過危險嗎?!

    不過是想要……

    不過是想要,在那個女人沒進門前,多看看他。

    不過是,想要多看看他……

    入夜。

    沈妙言剛爬上牀,珠簾就被人捲起,那人攜着冰涼入骨的山水香,鑽進了她的被窩,以非常嫺熟地姿勢將她抱進懷中。

    她任由他抱着,沒吭聲。

    男人輕輕蹭她細白的頸子:“明日一早,我便要離開。府中諸事,你看顧着些。若遇到麻煩,只管進宮找母后。”

    回答他的是沉默。

    他也不在意,只抱着她沉沉入睡。

    翌日,天色還暗着,沈妙言便察覺到身邊男人輕手輕腳地起了牀,親了親她的額頭,才轉身走出隔間。

    她繼續裝睡,等外面寢屋裏的動靜也沒了,才爬起來,奔到雕窗邊,但見庭院中燈火亮如白晝,他帶着夜凜等人,離開了。

    小手輕輕扶上窗櫺,直到那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曦光中,她才收回黯淡的視線。

    這座府邸因他而變得溫暖,卻又因他的離去,而變得像個囚籠。

    她在屋檐下獨坐了一天,盯着手中捧的大周地圖,掐算着這個時辰,他的隊伍該走到了哪裏。

    正無聊地盤算時,顧明進來:“小姐,宣王殿下求見。”

    “君舒影?”沈妙言挑眉,“那個瘋子,他來做什麼?”

    她正要回絕,想了想,又道:“罷了,讓他進來。”

    君舒影一襲白衣勝雪,穿過重重曲廊來到她跟前,搖着把紫竹骨折扇,含笑道:

    “聽聞四皇兄去南方疏通洪水,真是巧,本王剛剛奏請父皇,也允准本王去南方共同治理渭河。只嘆長路漫漫甚是無趣,本王身邊缺個紅袖添香,不知小妙妙可有興致,與本王共赴渭水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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