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只聽着就難受的不行,抱着溫書彥,嘴笨的哄了兩句。

    倒是溫書彥自己摸了摸她的頭,臉色緩和了一分。

    “沒事,從一年前就有這個思想準備了。只不過,”溫書彥頓了一下,笑了笑:“還真有點難捱。”

    溫書彥在徐徐面前從來都是溫柔而強大的,徐徐從來沒想過,溫書彥脆弱的時候會是這幅模樣。

    “別亂想了。”徐徐抱着他,感覺不知道該怎麼說。

    癌症,還是像溫嶠這樣擴散轉移之後的癌症,治癒的可能性已經太小了。

    死亡是必然的,她現在說什麼其實都是假的。

    窗外一盞盞的燈亮着,整個城市進入了繁華的夜生活,偶爾有幾聲喇叭聲,也被隔音良好的玻璃擋在窗外。

    街道上車水馬龍,人煙喧囂,在寂靜的屋子裏,兩個人窩在沙發上,像是隔絕在世界外的小小孤島,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而那邊溫嶠走出生態園沒幾步,“哇”的把剛纔喫的所有東西都吐了出來。

    顧望喬趕忙過去拍拍他的背,不經意間看見地上的嘔吐物裏摻雜着一絲絲的血跡。

    溫嶠的身體吃不了油膩的東西,但是曾經那個因爲需要保證頭腦清醒,所以絕不喝酒的溫嶠已經不見了,現在的溫嶠努力的在活着。

    不是爲了活的時間更久,而是爲了活的更像是自己想活的樣子。

    顧望喬偏過頭不去看,溫嶠彎了會腰後直起腰來,突然來了句:“柏青酒店的水煮肉片做的就不怎麼滴,怎麼柏青生態園的做的也不怎麼樣?”

    顧望喬順着他在柏青生態園的門口說了說他們家的壞話,接着扶着溫嶠坐上車。

    溫嶠這些天精神越來越不濟,今天跟溫書彥吃了頓飯,看見了自己侄子的女朋友,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他笑了笑:“你發現沒有,溫書彥跟徐徐兩個人一直在桌子下面牽着手。溫書彥夾菜的時候都變成左撇子了。”

    “是啊,他們兩個關係真好。”

    溫嶠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我一直擔心溫書彥那個性格,大哥教他的時候教了他怎麼狠,我怕他走上邪路,有些矯枉過正。結果沒想到,溫書彥自己能琢磨透。”

    “溫總更像您一些。”

    溫嶠搖搖頭:“不,他可不像我。我曾經可怎麼也不會對這麼小的小姑娘下手,再喜歡都不會。他倒好,在我這兒學了半年的家規,愣是一點沒記住。”

    顧望喬抿抿脣,似乎想笑一笑,但是卻笑不出來:“溫總學了家規的精神。”

    聽到這話,溫嶠認同的點點頭:“他倒是沒被家規拘着。”

    說到這兒,溫嶠笑了笑:“要說像,王柏書倒是更像我一點。”

    顧望喬對王柏書也是知道的,但是一時間卻有些不明白溫嶠的意思。

    “王柏書跟我一樣,都活在一個框裏。我的框是自己給自己加的,他的框是他那個哥哥給他加的。”

    說道王熠池,溫嶠嘆了口氣。

    “其實他們倆本來不至於走到我跟大哥那一步的,只是命運有時候……當真是難料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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