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城時代 >第238章 驗傷單
    郎總,何許人也

    郎建輝是也,江湖人稱大灰狼。

    “祝家兄弟也想跟我們鬥他們也配”大灰狼大大咧咧在施忠孝對面坐下,施忠孝把雪茄盒子推了過來,大灰狼卻沒有點上,他掏出自己的煙來。

    “祝明陽不是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嗎”二腚笑道,“也不知找誰運作的,哥哥都這樣了,祝明亮還在外面蹦躂,這下好了,徹底蹦躂進去了。”

    “五哥從沒把祝家兄弟放在眼裏,這下可把他們連根拔起了。”大灰狼狠狠地一握拳頭。

    施忠孝看看大灰狼,“祝明陽、祝明亮也是一方好漢,”他似乎有些惺惺相惜,但轉眼間臉上又陰狠起來,“我們得加把火,這鍋裏的水不能讓它涼嘍。”

    大灰狼與二腚都看着施忠孝,施忠孝慢慢拿出一個本子,“去,把這個寄到公安局。”

    “這是什麼”二腚拿起本子剛要翻,卻被大灰狼打了一下手,“五哥讓你看了嗎”

    二腚笑道,“沒有,”道上的規矩他懂,施忠孝並沒有生氣,“我們兄弟之間,沒有什麼不能說、不能看、不能聽的東西,你們這些跟我一起打拼的兄弟,我連你們都信不過,我還信誰去”

    “不過,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們公司,我之下就是郎總,郎總的話就代表我。”他拿起本子,“嘩嘩”翻了翻,“這可是個好東西,呵呵,我們就當一回雷鋒,幫一下公安的弟兄們,讓他們少熬幾宿,少浪費點腦細胞”

    正說着,擱在桌上的手機叫了起來,施忠孝拿起手機,臉色端正起來,他手一揮,大灰狼和二腚拍拍屁股走了出去。

    “您的意思是保祝明亮我”施忠孝把雪匣放到菸灰缸裏,使勁抓着自己的頭皮,一幅想不明白的樣子。

    電話那邊又說了幾句,施忠孝看看手機,確信對方掛了電話才把手機扔到桌上。

    他好似不相信似的又拿起手機看了看,沒錯,仍舊是那個熟悉的號碼。

    他煩躁地站起來在辦公室裏快步走了幾圈,直接拿起電話,“二腚,你過來,把本子直接寄給工委督查處。”

    “收件人寫誰”二腚問道。

    “嶽文。”施忠孝一下拔掉一根花盆裏的枯葉,慢慢碾碎在手心裏。

    開發區刑警隊。

    連軸轉就是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但好在二剛開口,祝明亮歸案,雖說祝明亮仍然什麼不說,一問三不知,但二剛都撂了,突破他只是時間問題了。

    “驗傷單,把驗傷單拿來。”

    今天上午,周平安在工委開完會後直接到了刑警隊,高明已經有了新的思路,襲警這一條,有驗傷單在,他們是無論如何跑不了的,他決定,先從這上面打開缺口,擴大戰果。

    周平安公安局長幹了多年,對問案審案,光聽彙報也知道了不少門道和技巧,取證尤其困難,很需技巧,但現在現成的證據就在眼前。

    所以,他與同意高明的意見。

    “就是祝明亮不招,有了二剛的供詞,有了驗傷單,這也可能形成一條初步的證據鏈,可以起訴他們了。”起訴,卻要轉到檢察院公訴處,如果證據不充足,檢察院可以打回公安局,要求重新補充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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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一般刑警隊的案子到了公訴處,很少被打回來過,這一是當時阮成鋼的業務能力過硬,二是證據充足。不象公安局別的部門的案子,少則打回一次,多剛打回三次,來回拉鋸般也讓人受不了。

    “松寧,拿個驗傷單,又不是讓他生孩子,至於那麼費勁嗎”高明見周平安的臉上不耐煩了,馬上抓起電話打了下去。

    “高隊,”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張惶,“驗傷單找不着了。”

    周平安一下擡起頭來,鼻子眼裏喘着粗氣。

    祝明亮在監控下逃脫,肯定是有人提前通風報信,他正在查,還沒有結果。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驗傷單又找不着,這可是襲警的直接證據,開出來怕是沒有幾天,自己開的驗傷單還能找不着了,這在刑警隊,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找”

    高明的臉上掛不住了,接連的失誤讓他在周平安跟前擡不起頭來,心裏的火氣藉着這個機會一下發作了。

    電話重重地扣下了,可是手機又響了。

    “什麼”

    他的嘴脣有些顫抖,他不安地看看周平安,周平安不耐煩道,“說”

    高明長喘一口粗氣,左手拿着手機,連同右手就一起按倒了桌子上,好象不如此就支撐不住他全身的份量似的。

    “周局,看守所電話,”周平安一眨不眨地望着高明,“二剛,心臟病發作,死了。”

    “死了”

    周平安愕然了,卻只是盯着高明說不出話來,他的樣子象盯着一個陌生人一樣,讓高明更加不安。

    時間回放到半個小時以前。

    看守所設在東炮臺街道,依照這幾天的慣例,都是每天九點鐘左右,刑警隊的同志提審二剛。

    在外面橫着走,在裏面也臥不起來,不出兩天,二剛已成了這裏的牢頭,一憑的是拳頭,二憑的還是拳頭。

    從靠近尿桶的位置搬到了最裏面的位置,不時有人“二哥,二哥”地叫着,二剛感覺除了審問之時的憋氣之外,與平時在外面沒有什麼兩樣。

    他懶洋洋地大通鋪上坐起來,立馬有人拿過來擰好的毛巾,他擦把臉直接遞到一個犯人手上,站起來就往尿桶邊走。

    昨晚一晚上沒睡好,在這個地方能睡好的人,要麼是神經病,要麼不是人,現在他也不敢確定,當初對他的承諾是否是真的,自己花了這麼大的氣力,是否值得。

    如果讓胡開嶺知道了,讓嶽文知道了,那自己在村裏、在開發區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也罷,這幾年跟着祝家兄弟攢下不少錢,再拿到那笑錢,我就遠走高飛,不行,我就到非洲當個土皇帝去。

    黃色的尿花在桶裏四濺,卻慢慢幻化成那黃色的金水,眼前一片模糊,二剛用力眨眨眼睛,卻感覺到胸口一陣憋悶,他痛苦地捂住了胸部,努力地提起褲子,可是眼前突然一黑,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那如牛般壯實的身軀重重地砸倒在地上,監室裏一片混亂

    “笛笛笛笛”

    刺耳的鈴聲伴隨着雜亂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救護車那緊張的鳴響由遠及近而來。

    可是,他再也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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