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昂酒醒後,忘了那晚電話裏的話,而她當時凌晨接到電話,嚇得不輕,第二天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提。

    陸嶽堂瞧她不吭聲,笑得欠揍,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神情。

    “我看……要不再買張機票先回溫哥華吧。”陸嶽堂的聲音突然就嚴肅了,臉上也褪去笑意,換來歐陽文靜的瞪眼,他又嬉皮笑臉:“你這搞突然襲擊,要是看到不太好的事,這得流落街頭呀。”

    “你就不能說點好話嗎?”歐陽文靜佯作生氣地去掐他的脖子。

    “等等……等等……”陸嶽堂忽然抓着她的手,往某個位置瞟了眼後,兩眼都要瞪直了,壓着聲對歐陽文靜道:“看那邊,不是你家小姨嗎?”

    歐陽文靜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不就是一身時尚打扮、戴着墨鏡的池沫。

    發現池沫剛好往這邊看,歐陽文靜忙拿起護照遮擋自己的側臉,連帶着陸嶽堂的頭也被她一巴掌按下。

    “搞什麼,這麼做賊心虛的。”

    歐陽文靜慢慢扯開護照,一雙貓眼瞅過去,池沫背對着這邊,跟前已經站了個男人,兩人的動作略顯親暱。

    “那個……好像不是你小姨父。”陸嶽堂掃了她一眼,煞有其事地道。

    那男人長相斯文白淨,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高高瘦瘦的,說笑間,摟過池沫,親了親她的嘴角。

    “這男的,一定是個抖M。”

    歐陽文靜拿眼角餘光看陸嶽堂:“這你都知道?”

    陸嶽堂還在打量那個在大庭廣衆之下跟池沫親親我我的男人,一邊回答她:“這個看得多,經驗自然就出來了,不過瞧他的樣,應該是深櫃,現在遇到你小姨,很有可能已經又直了。”

    廣播裏報了個前往迪拜的航班,池沫和她的小情人互摟着走了。

    於是,在歐陽文靜候機期間,兩人就此‘抖M’是真愛池沫還是騙財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不過誰也沒想過要打電話隱晦地提醒池沫一下。

    有些事,喫力不討好,也許還會惹一身腥。

    ——

    在安檢口,陸嶽堂把手提袋還給歐陽文靜,不忘交代:“到了渥太華,記得打個電話報平安。”

    歐陽文靜抱了抱他,然後進去安檢,在通過後又回身跟他揮手。

    飛機上,在關機前,歐陽文靜又給陸之昂打了電話,依舊忙音,這也是她急着去渥太華的原因,她擔心陸之昂出事。

    掛斷電話,歐陽文靜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告訴他自己在去多倫多的飛機上,然後再轉機去渥太華。

    這趟航班,她發現,很少有孤身一人的旅客。

    側前方,坐了一對母女,媽媽正在喂七八歲的女兒喫東西,笑容溫柔,說話的口吻充滿了寵愛。

    歐陽文靜別開了頭,把薄毯往臉上一蓋。

    其實那天在療養院裏,她只是隔得老遠看了池眠一眼。

    池眠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曬着太陽,五官秀美,皮膚白皙,幾年前如墨的長髮如今成了短髮,靜靜地坐在那,氣質如蘭,身上穿着療養院的病號服,眼角淡淡的細紋說明她已經步入了中年。

    女護工從歐陽文靜身邊經過,多看了兩眼,然後進了病房,她的手裏拿着一朵白色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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