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吳皓接住筷子,臉上表情頗爲尷尬,不知道怎麼稱呼她。

    只是拿眼睛看向上方的晏時遇。

    晏時遇背靠着椅子,耷拉着眼皮,手上夾着根未燃盡的香菸,吞雲吐霧,沒有接話的意思。

    方纔晏隊不在,姚烈跟他們幾個打牌時已經告訴他們喊錯人了,這位不是嫂子,而是嫂子的外甥女。

    還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歐陽文靜笑笑,不甚在意的模樣,轉身回了廚房,她是最後上桌的,瞧見還有兩個空位,其中一個在晏時遇的右手旁,姚烈看到她,已經拉開自己旁邊的位子,衝她招手:“過來坐。”

    說着,他又探身拿過那罐在晏時遇跟前的牛奶,拉開拉環,殷勤地替歐陽文靜倒好:“喝冷的沒關係吧?”

    歐陽文靜搖頭:“沒事。”

    飯桌上很安靜,跟歐陽文靜想的大相徑庭,她以爲這些男人觥籌交錯間會侃侃而談……

    飯後,衆人坐了會兒就起身告辭。

    “喝杯茶再走吧。”說着,歐陽文靜轉頭看向旁邊始終沒怎麼說話的男人,想讓他挽留這些朋友。

    晏時遇沒看她,他開口:“我送你們下樓。”

    “不用不用,你喝了不少酒,還是睡個午覺吧。”

    “那你們當心開車。”幾乎老高話音剛落下,晏時遇就接了話,說完他徑直回了主臥。

    歐陽文靜望着晏時遇進房間的背影,有些無語,誰家招待客人是這樣子的?

    “估計是酒喝多難受了。”姚烈在她旁邊細心地說。

    老高拍了下姚烈的肩:“那咱們也走吧,下午部隊裏還要搞訓練!”

    幾個大男人擠在玄關處換鞋,等走在最後的姚烈跨出門檻,歐陽文靜突然也穿板鞋,她邊繫鞋帶邊仰着頭道:“我送你們下去。”

    “不用這麼麻煩,你別下去了。”幾個大男人都不好意思讓小姑娘送禮。

    歐陽文靜卻執意要送,胡亂找了個理由,道:“我剛好要去小超市買點東西,順便跟你們一塊兒。”

    ……

    等吉普車消失在視線裏,歐陽文靜才折回樓上去。

    公寓裏靜悄悄的,餐桌上杯盤狼藉,客廳裏也亂成一團,主臥的門虛掩着,她走到桌邊,把碗筷都疊起來,然後捧着進了廚房,往洗碗槽裏滴了些洗潔精,把瓶子放回去時瞟見流理臺上擺着罐蜂蜜。

    還真會享受,喫完就睡,把爛攤子都丟給她,她還是傷病員呢,一點長輩的樣子都沒有……

    嘴裏不滿地嘀咕,但歐陽文靜還是泡了杯蜂蜜水送到主臥,她站在門口敲門,見裏面沒有動靜,又喊了聲‘小姨父’,等了會兒,依然沒人應聲,她遲疑了會兒才推開門進去。

    這是她住進來這個‘家’後第一次踏足主臥。

    進去後,歐陽文靜一眼就瞅見了那人,他半躺在牀上,倚着牀頭,雙目緊閉,腳上的拖鞋也沒脫,呼吸平穩,胸膛輕輕地起伏,看上去醉得不輕。

    握着水杯走到牀邊,她的腳步很輕,俯瞰着牀上的男人,突然不想出聲叫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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