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遇擡起她的下頜,粗糙質感的手指摩挲着她發燙臉頰,深情又長久地凝視着她。

    病房裏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歐陽文靜被他看着,擡手握住他精壯的手腕,兩人明明沒有開口,卻又好像已經說了好多,這樣的交流,猶如電流悄無聲息地抵達心靈深處。

    這晚,兩人從衛生間出去,沒有在那張單人牀上做其它事,只是單純的蓋被子睡覺。

    窩在晏時遇的懷裏,歐陽文靜鼻息間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洗衣粉香氣,讓她感到分外的安寧。

    歐陽文靜把頭枕在晏時遇的肩膀上。

    手指把玩着襯衫的一顆鈕釦,有些失神,她想起歐陽敏說的話,池沫回來了,還是孤身一人回來的。

    晏時遇捏了捏她動來動去的小手,輕聲問:“還不睡覺?”

    “不困,睡不着。”歐陽文靜說。

    晏時遇偏頭,薄脣輕貼柔軟帶香的頭髮,已經晚上十點左右,偶爾有汽車鳴笛聲隱隱從窗口傳來,他收緊擁着她削肩的長臂,下巴擱在她的發心,然後聽見她的聲音幽幽響起:“如果我小姨回來找你,你會不會跟她複合?”

    晏時遇沒有回答。

    歐陽文靜不喜歡這樣的沉默,她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撐起半個身看向他:“你有想過跟她重新在一起嗎?”

    她身邊的人,有好幾個離婚又復婚的例子,哪怕夫妻倆都曾走遠過,但終究選擇迴歸原點。

    儘管晏時遇現在就躺在她身邊,但她還是會害怕,他們之間的阻隔太大,她怕到最後自己只是他人生裏的過客。

    肩上的重量突然消失,晏時遇擡頭,幽深的黑眸對上的是歐陽文靜憂心忡忡的目光。

    她在等他的答案。

    晏時遇把她重新拉入懷裏,他說:“沒有。”

    “你剛纔猶豫了。”歐陽文靜不依不饒。

    “因爲覺得沒有回答的必要。”

    “爲什麼?”

    晏時遇的手輕撫她鬢角髮絲,嗓音低沉有磁性:“不是已經有你了嗎?”

    “理由真牽強。”

    話雖這麼說,但她的嘴角卻不自覺地勾起,然後她的右手腕一涼,緊接着一沉,映入她視線的是一串紅石榴石手鍊。

    不知道晏時遇是從哪兒變出來的……

    “哪兒來的?”

    “在三界鎮的時候買的。”

    歐陽文靜有點受寵若驚地問:“送給我的?”

    “嗯。”

    歐陽文靜擡起戴着手鍊的手,在燈光下晃了晃:“顏色真醜……”說着,手攀上晏時遇的脖子:“不過我很喜歡。”

    晏時遇低頭輕笑了一聲,在她耳邊說:“等你出院,帶你去看件東西。”

    歐陽文靜在醫院住了一星期。

    警方高效率地調查了她遇險的事件,爲了保全她的名聲,對外宣稱只是一般的搶劫案,因爲有池家和歐陽家兩家施壓,一度被低調處理,b大開除了被刑拘的陳浩,陳浩搶劫行兇的行爲將會面臨檢察院的起訴。

    住院期間,歐陽文靜的小日子過得很平靜,並不覺得無聊,因爲每天晚上晏時遇都會來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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