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老僧入定,歐陽文靜默不作聲地盯着戒指上的鑽石,偶爾稍稍轉動戒指,有輕微的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幾抹髮絲拂過她的臉頰,有些遮擋她的視線。

    她的大腦裏有瞬間的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爆竹聲。

    歐陽文靜循聲扭過頭,夜空中,五彩絢爛的煙花映入她的視野裏,照亮她的瞳仁。

    在又一朵煙花轟然綻放時,歐陽文靜忽然下了牀,她邊趿上拖鞋邊跑向書桌,從抽屜裏拿出那個半島鐵盒,然後拉開/房間的門,踢踢踏踏地下樓去了。

    ——

    晏時遇衝完澡從衛浴間出來,他沒有急着回臥室,順手打開電視機,用毛巾擦着溼發慵懶地在沙發坐下。

    他的後背剛要靠到沙發,手上動作忽然停頓。

    盯着沙發某處,晏時遇的左手伸過去,很快就拿了個黑色頭繩回來。

    想到這是誰掉的,他的嘴角出現一抹無聲的笑。

    看了會兒電視,煙癮上來,難免難受,晏時遇探身從茶几上拿起香菸盒子抖了抖,抖出一根菸的過濾嘴部分。

    他剛把煙叼嘴裏,打算找打火機,門鈴響了。

    ……

    歐陽文靜站在公寓門口,氣息還有些不穩,她沒有坐電梯,一下子從一樓跑到了這裏。

    悅耳婉轉的門鈴聲跟她劇烈的心跳形成鮮明對比。

    她聽見了屋裏傳來的動靜。

    然後防盜門開了。

    歐陽文靜那雙晶亮的貓眸盯着出現在門口的男人,他上身穿着黑色背心,下面是一條全棉的居家長褲,整個人看上去結實又高大,可能是因爲剛洗過澡,渾身都有種說不出的清爽,晏時遇的嘴裏還咬着根菸,看到她時的表情可以用‘瞠目結舌’來形容。

    有點傻。

    這是歐陽文靜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卻讓她莫名的心情大好。

    在晏時遇開口詢問之前,歐陽文靜徑直衝上去,撞進他的懷裏,摟住了他的腰,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朦朧。

    她說:“我後悔了,我想要嫁給你了。”

    晏時遇站在公寓門口,挺拔的身軀任由歐陽文靜抱着,有片刻的怔愣,待他從她咕噥的這句話裏反應過來,伸手摟住了她,緊緊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得到他無聲的迴應,歐陽文靜的嘴邊勾起弧度,跟着緊了緊雙臂。

    她感受着這具健碩溫熱的男性軀體帶給自己的踏實,鼻息間,是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沒有任何的言語,像一部靜默的黑白片。

    當晏時遇回擁她的時候,歐陽文靜卻彷彿聽到花開的聲音,很輕,但她的世界瞬間五彩繽紛了。

    不知道這樣抱了多久——

    晏時遇低沉卻溫綿的嗓音響起在她耳畔邊,“這麼晚了……自己開車過來的?”

    歐陽文靜嗯了一聲。

    她的臉頰貼着男人結實的胸膛,聽着他穩健的心跳,生出了無限的貪戀。

    在來的路上,那些充斥在她胸口的激盪情緒,已經迴歸於寂靜……

    晏時遇放開她,寬厚的大掌裹住她骨節纖細的小手,拉着她進屋,換拖鞋的時候,他注意到歐陽文靜腳上髒兮兮的室內棉拖,白皙的腳脖子處也有污穢,像是一腳不小心踩到凹凸不平的廣場磚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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