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爺子一身米白色絲質唐裝,鶴髮童顏,年逾七十的人卻精神抖擻,氣色紅潤,身體硬朗,不像個糟老頭子。
“芸蘭來了,怎麼也沒人通知我?”齊老爺子扭頭詢問身後的管家。
雖然齊家現在還幾個子弟從仕,但齊老爺子是正兒八經的商人,珠寶生意做得很大。之所以認識晏芸蘭,純粹是他的第四任太太懷孕時,主治醫生就是晏芸蘭,雖然太太難產死了,但他卻對知性優雅的晏芸蘭留下了深刻印象。
齊老爺子得知晏芸蘭要回去,提出送她:“剛好,我也要出去一趟,順路送你吧。”
晏芸蘭原打算拒絕,忽然想到晏時悠如今的處境,想了想,還是上了齊老爺子的車。
“芸蘭啊,要是還沒喫早餐,剛好跟我一起。”
晏芸蘭自嘲地彎起脣角:“我現在哪還有什麼心情喫早餐啊!”
齊老爺子點頭,側頭看着她略顯憔悴的面容:“你的事我也聽說了,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晏芸蘭還在衡量他這話是不是純屬於客套,齊老爺子繼續道:“當初,阿幸生產困難,一直是你盡心盡力在旁邊照顧着,我都看在眼裏,雖然她去了,但你的這份恩情,我一直銘記於心,不敢忘。”
“……”
晏芸蘭遲疑了會兒,還是把晏時悠的事情告訴了齊老爺子。
“既然齊老爺子你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再跟你見外,我女兒碰到這些事,但她現在都那樣了,就連一個普通的女人都傷不了,又怎麼會去襲擊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甚至……甚至還能把對方刺傷。”
齊老爺子拍了拍她的手背,嘆息了一聲,道:“有件事,我也不瞞你。”
晏芸蘭擡眼看着他。
“你爸爸,也就是晏老爺子,昨晚上也給公安那邊送了一段錄音。”他深味地看了一眼臉色突變的晏芸蘭,“我有朋友在那裏,剛巧把這事跟我說了,你爸爸的原話是,小姑娘年輕氣盛,是該喫點教訓,不然這輩子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據說,錄音的內容是,有人跟你爸爸敲詐索要五百萬。”
至於這個人是誰,晏芸蘭閉上眼睛,只覺得眼圈痠疼,晏時悠啊晏時悠,你瞞着我究竟都幹了什麼!
“還有白墨晟這個人,我雖然沒跟他做過生意,但和他打過交道的圈內朋友,都說這個人不是個善渣,背後又有白家支撐着。不過你放心,既然你開了口,在你女兒的事上,我一定竭盡全力。”
晏芸蘭聽他這麼說,稍稍放心,剛想道謝,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正被齊老爺子握着。
齊老爺子見她不着痕跡地抽回手,也沒有不悅,揚了下眉梢,又說了一句:“以後有事你就來家裏找我。”
晏芸蘭沒有答應,但也沒拒絕,雙手握着交疊在腿上,讓司機在前面的路口停車。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