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好像懷疑姑爺在外面有人,那喊打喊殺的樣子,簡直跟平日裏完全兩個樣,把老首長給氣壞了,三姑爺手都沒包紮,大衣也不拿,一聲不吭就出去了,你說,好不容易休假回來一趟,還要鬧成這樣……”

    歐陽文靜重新回到房間,拉開窗簾望下去,門口那輛牧馬人已經不在了。

    池沫那些忿恨的指控聲,彷彿還在她的耳邊。

    歐陽文靜倒在牀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燈,池沫說晏時遇出軌了,但實際上池沫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想着酒吧裏那個知性美女,想着池沫帶回家的小提琴手,這樣一對夫妻,令她想到一個成語——一丘之貉。

    貌似,誰也不比誰好到哪兒去。

    房間的門被輕輕敲了幾下,歐陽文靜裹着被子坐起來,聽到外公的聲音:“阿靜,睡了嗎?”

    她過去開門,故意打了個哈欠:“外公,怎麼啦?”

    池老看到她這樣,放了心,目光慈愛:“沒什麼事,就來看看你,早點休息吧。”

    “我推您回房。”

    池老搖手,望着她有些潮的頭髮:“睡之前,記得把頭髮吹乾。”

    他說着,頓了頓,才道:“剛纔你小姨說的話……”

    “我知道她是氣壞了纔會那麼說的。”歐陽文靜莞爾一笑,貓眼彎彎:“沒往心裏去。”

    池老點點頭,情緒裏還有餘怒:“她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口不遮掩,整個家都被她弄得烏煙瘴氣。”

    換做平日,歐陽文靜很樂意火上澆油一把,但此刻藉着燈光,瞥見老人家灰白的鬢髮,她說不出挑撥的話,等唐嫂來推走池老,歐陽文靜合上房間的門時,還聽到外公跟唐嫂的對話。

    “時遇呢?還沒有回來?”

    “姑爺剛纔來了電話,說晚上不回家了,省得又跟三小姐鬧起來。”唐嫂解釋道。

    歐陽文靜上牀前,瞟見自己擱在書桌上的手機。

    深夜,她的手腳發涼,捂在被窩裏,手指握着手機,打開通訊錄,翻到了‘N’字母開頭的聯繫人部分。

    歐陽文靜盯着那串不熟悉的數字,是晏時遇的號碼。

    他大半夜離開,手流血,帶着一身的疲憊,會去哪兒,她第一反應,想到那個酒吧美女。

    一般出軌的男人,在紅玫瑰這裏受了氣,都會跑到白玫瑰那裏尋求安慰。

    也許晏時遇這會兒正躺在白玫瑰的牀上控訴妻子的蠻橫無理。

    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他坐在車裏時落寞的側臉,那一幕揮之不去,想到他今晚擁着其她女人入眠,心裏說不上來的滋味,所以,她編輯了一條短信去***擾也許正在溫柔鄉里的男人:“小姨父。”

    只有三個字。直到發出去後,她都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

    沒一會兒,手機震了一下。

    【有事?】

    跟昨晚如出一轍的回覆。

    歐陽文靜手指彎曲,攥着手心裏的手機,過了好久,才發過去——【沒事,你在哪兒?】這次,晏時遇沒有再回過來。

    手機屏幕暗下去,又被她按亮,盯着他從昨天到今天爲止的回覆,加起來也不超過二十個字。

    她把號碼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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