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了好久,對方都沒有接,她一顆心沉到谷底,她沒有猜測他又去洗澡了,她覺得,他似乎是故意不接的。

    因爲今晚池沫那些歇斯底里的話。

    歐陽文靜收了線,轉頭,望向漆黑的夜空,突然覺得很委屈,在這個不平靜的夜晚。

    她又發了一條短信——【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帶着孩子氣的控訴。

    良久,他回覆了,但在歐陽文靜看來,還不如不回覆,他說——【早點休息。】一種稱之爲失落的情緒在她的身體裏蔓延。

    之前的猜測得到驗證。

    她忽然掀開被子,從牀上下來,利索的穿上牛仔褲跟羽絨服,出門前,又折回去,帶上了那個裝着黑大衣的紙袋,整個屋子靜悄悄的,她沒有開燈,摸索下樓,偷偷溜出了池家。

    有些行爲,不過是腦門一熱的衝動。

    歐陽文靜在大院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當她跟司機報了濱江苑的地址後,她隱約察覺到自己正在做一件蠢事。

    出租車抵達濱江苑小區時,已經將近凌晨。

    望着黑到死寂的夜空,歐陽文靜抱着紙袋,大衣上還有一個裝了藥的小袋子,那是剛路過藥店買的。

    身後響起引擎發動的聲音,出租車掉轉車頭離開,徒留下她站在小區門口。

    杵在那,被寒風吹颳了會兒,她的大腦逐漸清醒過來,不禁反問自己,我爲什麼要傻乎乎地跑到這兒來?

    歐陽文靜往路口看了看,這個時間段,已經沒什麼出租車,更別提是公交。

    想到他剛纔對自己的態度,愛理不理的,歐陽文靜扯了下嘴角,指不定人家這會兒看到她還嫌不耐煩恍。

    在路邊的長椅坐下,歐陽文靜兩手抄在口袋裏,舒展着細長的腿,東張西望,希望能有一輛空車從她面前開過……

    眼角餘光卻瞟向那幾幢黑漆漆的住宅樓,更覺得自己二到了骨子裏。

    因爲她連人家的門牌號都不曉得。

    歐陽文靜,其實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吧?

    她在心裏暗自嘀咕。

    夜越深,幾個流浪漢由遠及近,嬉笑聲不斷,有了上次在加油站的經歷,她的大腦神經頓時緊繃,看了下手機時間,凌晨十二點四十三,瞧向朝這邊過來的流浪漢,整個人感到忐忑不安,怕重蹈覆轍。

    拎過擱在椅子上的紙袋,她站起身,淡定地朝小區門口走去,假裝自己是這裏面的住戶。

    值班的保全瞧見她,把她攔在了門口,虎着臉喝道:“大晚上幹什麼的!”

    歐陽文靜被喝住了腳步,舉了舉手裏的紙袋:“我小姨住這裏,我來給他們送東西。”

    “送什麼要半夜送?”保全狐疑地打量歐陽文靜,之前小區發生過盜竊事件,他不敢放陌生人進去,哪怕是看上去純良的小姑娘,只道:“那打電話叫你小姨來門口接你。”

    真要打電話給池沫,讓她知道自己在濱江苑,估摸着池沫會拿着水果刀殺過來。

    歐陽文靜轉頭,發現那些流浪漢在不遠處席地而坐聊天,她態度謙和地問保全:“大叔,這會兒還有出租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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