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句話肯定了他們身份不同。
但怎麼聽怎麼有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意思在。
邵華瓊卻沒覺得自己說錯,她一向自認邵家人高人一等。
冷笑一聲,滿臉輕視地看着顧夕:
“所以現在你說幾句話就想要檢查,你憑什麼?你以爲這裏會有人相信你的話?”
邵華瓊說完之後高傲地擡着頭,不屑地打量顧夕。
就差直說憑你這一身保姆都不穿的衣裳嗎?
還是憑你鄉下野丫頭的身份?
她以爲她這樣說了之後,顧夕應該會知難而退。
畢竟她代表的是邵家人說話,她的看不起表現得這麼明顯了,有她的態度在,誰都不會站在顧夕那頭。
就算是剛纔有些頭腦不清楚的林專家也一樣。
“我相信顧夕。”
“我相信顧夕。”
可她沒想到是,就在屋裏安靜得嚇人的時候。
卻突然有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衆人驚訝。
看了眼開口的任正軒。
卻發現任正軒也愣了一瞬,然後一起轉頭看向門口。
病房的門被推開。
紀懷風趙譽兩人風塵僕僕走進來。
趙譽手裏還拎着兩瓶包裝一看就走“淳樸”路線的酒,進來就笑嘻嘻道:
“邵伯伯,我來看你了,我從鄉下弄了幾瓶度數高的酒,我爸讓我給你送兩瓶來。”
抽空衝顧夕擠了下眼睛。
這才又往病牀上看了一眼,換了擔憂的語氣:
“家寶怎麼樣了?”
“對了,懷風正好跟我一起,聽說家寶病了,就一起過來看看。”
說着在身後衝着隊長比了個手勢。
趙譽現在心裏得意極了。
要不是他死拖活拽硬拉着隊長陪着他過來,哪裏能見到顧夕?
剛纔在門口見到裏面正被人爲難的人是顧夕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天下的巧事簡直都讓他遇上了。
不,是讓他們家隊長遇上了。
這是什麼,這就是緣分啊。
他可還記得從隊長口中得知顧夕已經走了時候的驚訝。
當時還想着,只能求老天保佑顧夕還記得他家隊長,早點兒打個電話過來。
結果現在怎麼樣?
天都註定讓他們隊長跟人家姑娘見面啊。
紀懷風不知道他腦子裏天馬行空跑到沒邊了,拎着手裏的水果上前一步,禮貌道:
“邵伯伯。”
他跟這屋裏另外的人基本都沒見過。
所以只是跟着趙譽稱呼,與這屋子年紀最大的邵老爺子見禮。
另外的人就點頭示意。
邵老爺子點頭。
兩個優秀年輕人的到來,讓他難得露出笑臉。
尤其沒想到紀家二小子會過來。
剛想問一句紀老怎麼樣了。
邵思敏驚喜地叫出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懷風哥。”
原本並沒有站在中間的邵思敏,一看到紀懷風出現,眼裏再看不到別人了。
立刻衝着紀懷風走過去。
邵華瓊沒拉住外甥女,臉色變了變。
紀懷風卻聞聲皺眉看了她一眼,冷淡道:
“紀小姐。”
然後直接就過去顧夕身邊,語氣特別自然地問道:
邵思敏腳步尷尬地頓住。
俏臉瞬間就冷了下來。
原本含情脈脈地注視着紀懷風的視線,一瞬間佈滿寒意,落在了顧夕身上。
又是這個顧夕?
這顧夕到底是什麼來歷。
剛纔正軒哥進來,就因爲她怠慢顧夕看了她一眼,分明眼裏有指責。
現在懷風更竟然對她這麼親近?
這鄉下來的窮丫頭到底是要幹什麼,處處跟她邵思敏做對?
邵思敏難掩嫉妒地看着紀懷風從對她的冷淡,轉眼到了顧夕那裏就變了態度。
雖然依舊沒有笑臉,但她身爲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紀懷風對這個顧夕是不同的。
可是憑什麼?
她是什麼身份,是邵家的小姐。
她從上次在趙家見到了紀懷風,一顆心就全都在他身上,他怎麼能看都不看她一眼?
紀懷風微微低着頭跟顧夕說話的畫面刺痛了她。
邵思敏再也忍不住,咬着牙要上前去。
“思敏,你幹什麼?”
邵華瓊忍着怒氣過來拉了侄女一把。
邵思敏還有些不願意後退。
可是感受到姑姑手上的力道,明顯是生氣了,只能紅着眼睛看了紀懷風一眼,不情願地往後挪了一步。
邵華瓊見衆人注意力都被紀懷風的出現吸引過去,壓低聲音道:
“我說過讓你不要招惹紀懷風,你是沒聽進去嗎?”
“姑姑。”
邵思敏瞪緊抿着脣角,豔麗的臉上滿是倔強不甘:
“懷風哥那麼好,我爲什麼不能喜歡他,我想追求最好的,有什麼不可以?”
“他是很好,但是他就是太好了。”
邵華瓊毫不留情打斷她。
“紀家跟任家不同,任家咱們怎麼都算知根知底,任正軒再出衆,有我跟你大伯在,我們好好爲你謀劃,你想嫁進去不是沒有可能,但紀家水太深。”
真的論起來,其實邵家門第比紀家要稍微低一些。
都說高門嫁女低門娶婦。
但看當初任家會把長女嫁給邵睿哲,就知道任家的非同一般了。
這也是邵華瓊爲何極力爭取的原因。
像是他們這樣的人家,還能有爲孩子着想,而不僅僅是從利益考慮的,已經不容易了。
她最在意這個侄女。
不管是爲了以後富貴榮華一生,還是爲了找個良人,她都盯住任家,盯住任正軒了。
但紀家不同。
侄女還是太年輕。
她以爲能在省城有機會跟紀懷風認識就是個好的開始,就跟他有可能了嗎?
以爲紀家把紀懷風扔到省城軍隊就是撒手不管了嗎?
怎麼不看看他進的是哪個部隊?
那是紀老年輕時待過的部隊。
邵華瓊眼底深沉。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紀家對紀懷風寄予厚望,紀懷風以後的路,大約從他出生那一刻就都安排好了。
現在只是看他年輕,由着他出來自己摸爬滾打。
但是絕不可能一直這樣放任下去。
早晚他是要回去的。
所以紀懷風,不是她侄女可以想的。
“水深又怎麼樣?”
邵華瓊爲了侄女費盡心思,邵思敏卻根本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