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進去。”
顧夕剛回頭，就聽到幫忙照顧劉福爾的王同志的聲音。
王同志看顧夕他們過來了，就拿着水壺出去打開水了。
幫着照顧劉福爾的活兒他還挺願意幹的。
劉福爾年輕，骨折恢復起來也比較快，再加上脾氣不錯，兩個人倒是挺說得來的。
而且顧夕給的工資高不說，每次來送飯還連他的份兒一起帶來，王同志跟着吃了幾頓好喫的了。
因此他聽了顧夕的囑咐，對劉福爾格外上心，除了公安和顧夕他們，還有醫院的大夫護士，別的人全都不讓進門。
“同志，同志我問問你，顧夕是不是在這裏，我剛纔好像看見了，她在這裏是不是？”一個有些發顫的聲音響起。
王同志愣住，沒想到不是來找劉福爾而是來找顧夕的，這就讓他有些拿不準要不要攔着了。
來人一見他這個反應，頓時叫道：
“她在這裏是不是，顧夕就在這屋裏是不是，你讓她來見我，你讓她來見我。”
說完也不顧王同志還站在門口，伸手推着他就要往屋裏衝，還大聲喊道：
“顧夕，顧夕你出來，我知道你在屋裏，你出來。”
王同志嚇一跳，趕緊攔住：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啊，你要是找人也得等我進去說一聲吧，等會兒，你在這裏等會兒，你不能隨便進去。”
王同志還是決定自己先進去說一聲再說，總覺得這女人的態度有些奇怪呢，也不知道跟顧同志是什麼關係。
來人卻激動起來：
“你讓開，你讓開，我要進去，我要去見顧夕，你攔着我幹什麼，我告訴你，我是她媽，誰都不能攔着我去見她。”
而屋內的顧夕也聽出來了，是王淑蘭的聲音。
“你先喫飯，我去看看。”
顧夕頓了下，把保溫桶裏的飯裝到碗裏，又幫着擺好了小桌子，這才站起來道。
劉福爾點了下頭。
他對王淑蘭也很熟悉了。
印象最深的還是王淑蘭和顧雪兩個人在小公園裏說話那一次，所以劉福爾對王淑蘭也是很不待見的。
但這是顧夕的事兒，他也不好摻和。
再加上顧夕都能大老遠跑去救他了，劉福爾現在無比相信顧夕不會讓自己喫虧。
顧夕衝他笑着搖了搖頭，轉身出去見王淑蘭。
其實她能猜到王淑蘭爲什麼在這裏，既然劉福爾知道了顧雪孩子沒了的消息，那就說明顧雪又被送回了這家醫院。
想到顧雪做過的那些事兒，以及等她出院之後等着她的，顧夕想王淑蘭大概又是來求她的吧。
就像是之前的幾次一樣。
顧夕出了門，看見王淑蘭兩眼通紅地站在那裏。
爲了不影響還需要休息的劉福爾喫飯，顧夕打算回頭把門關上，然後領着王淑蘭另外找個地方說話。
再說這裏都是病房，在門口大吵大鬧的也不像話。
要不是顧夕正轉過頭去關門，這一巴掌就直接甩在顧夕臉上了。
可即便是這樣，王淑蘭用盡了力氣的巴掌也打到了顧夕的後腦勺。
顧夕被打得額頭撞到了門板上，腦子一暈整個人都晃了一下。
“你怎麼打人啊？你快住手。”王同志愣了一下，立刻上前把王淑蘭往後拽。
“畜生！”
王淑蘭卻還嫌沒打到顧夕的臉不解氣，狠狠咬了王同志一把，疼得王同志大叫了一聲鬆開，王淑蘭又要往上衝。
“顧夕你這個畜生，雪兒是你妹妹啊，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啊，你怎麼能忍心害得她孩子都沒了，我要是早知道有一天你會害你妹妹，當初你一生下來就該掐死你。”王淑蘭又哭又罵，整個人形如瘋子。
顧夕站了一瞬頭沒那麼暈了。
回頭看見王淑蘭衝到面前又要動手，反手一把推開她。
王淑蘭愣了一下，沒想到顧夕竟然會推她。
因爲從前不管她怎麼鬧，顧夕一般都是躲着她，就算是不搭理她不會答應她的要求，卻也沒有像是今天這樣。
對顧夕的怨已經積攢了很久，再加上一想到小女兒還在病房裏那個樣子，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
王淑蘭憤怒得再也忍不了：
“你推我？顧夕你敢推我？好啊，你長本事了，你現在出息了是大學生了，瞧不起我這個鄉下種地的媽了是不是？顧夕你個沒良心的，我知道你出息了，你跟我們不一樣，你是城裏人了，我不求你幫你哥你妹妹，可我當媽的哪裏對不起你了，你這樣害你妹妹，你連她的孩子都容不得，連她有個好婆家都不行，你是恨不得我們都死了不礙你的眼是不是？”
王淑蘭歇斯底里哭道。
她這一鬧，把附近病房的人都給吵出來看熱鬧了。
一聽王淑蘭喊的話，就以爲顧夕是王淑蘭口中不孝順沒良心的女兒，頓時看向顧夕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這年月全家人省喫儉用供孩子唸書的不少，可像是這樣還害自己妹妹的卻不多見。
不少人都衝着顧夕指指點點，連指責他們太過吵鬧都顧不上了。
護士也看到了這裏的吵鬧，急忙過來道：“同志，這裏是醫院，不允許大聲喧譁，不要再吵了。”
“我沒吵。”
王淑蘭一看人多了，不但不怕反倒是底氣更足了，恨恨地看着顧夕哭道，
“我當媽的教訓女兒怎麼了，要不你問她，顧夕你要是敢說一句你不是我養大的，我現在就走。”
王淑蘭因爲顧雪的刺激，現在就像是變了個人。
她的雪兒現在成了那樣，她恨不得拉着顧夕一起。
屋裏劉福爾聽到門口的聲音，也已經放下飯穿了鞋跑出來了。
一眼看到王淑蘭竟然在指着顧夕罵，劉福爾氣得就要衝過來護着顧夕：“你說什麼呢，顧雪那個毒婦自己沒了孩子，跟顧夕有什麼關係？”
顧夕卻一擡手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