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獨白 >第三十六章 無人生還
    李末解是個膽小的女人,但又偶爾會很大膽動作的人。

    就像她經常被嚇暈,但她卻能同意未徵得表妹王茉莉的同意,就應下楚東軍合夥賣掉王茉莉一個腎的陰謀。

    即便到最後她才知道楚東軍騙了她,她合夥害了王茉莉一條性命時,已經太晚了。

    蕭愛琳對這個女人沒有好感。

    她用腳步聲把李末解引下樓,經過二樓的時候,她腳步放輕,但李末解走路向來很沉,再輕也驚動了同樣沒睡下的孫呂國。

    如她所願的,兩人都被她引下了樓,引到了屋外。

    最後她繞回後窗爬進木屋,同樣以腳步聲引出了區子平。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連那個她特意印出來的37碼也起到了孫呂國懷疑李末解的作用。

    殺孫呂國的時候,郵件裏說了,讓她錄個音。

    隱形錄音筆和變聲器都是準備好的,她質問着孫呂國,他並沒有聽出她是誰。

    郵件裏說得對,在所有一切未塵埃落定之前,都得小心爲上。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孫呂國確實有後悔愧疚之意。

    可明明先前他在和李末解談話時,他說他不後悔當年的判決,也就是他不後悔當年不簽發搜查令之舉。

    真是一個話不對心的倔強老頭。

    可即便她早知道了孫呂國的悔意愧意,她會放棄殺他麼?

    不!

    一個悔一個愧,是換不回來女檢察官一條性命和王茉莉的一雙腿兒的!

    第五天,孫呂國沒怎麼掙扎,他坦然愧疚地接受了死亡。

    孫呂國有些讓蕭愛琳想不到,但更讓她想不到的人,應該是李末解。

    毫不費吹灰之力,在她還沒有動手之前,李末解自已自殺了。

    就像那張畫着七個小矮人死狀的畫一樣,李末解的死狀跟第六個小矮人相同。

    或許是那張畫起了心理暗示的作用,又或許是正好她殺了孫呂國後,刀子還放在茶几上。

    李末解在第五個人死後,精神緊繃的她再經受不住區子平對她的指控和懷疑,她崩潰地拿起了刀子,在區子平既怕又怒的聲音中,她把刀子插進了心口。

    原來拿了那一百萬,李末解終歸是良心不安。

    蕭愛琳在暗處看着,笑着。

    很好,不必等到第六天,第六個人也死了。

    既然天數亂了,那就提前吧,全都提前吧。

    第五天,蕭愛琳在區子平終於把木伐完工,肚子餓回儲食室拿喫之際,把儲食室關了,從外面反鎖了起來。

    在區子平去做木伐的時間裏,她已經把郵件裏說的早備好的玻璃罐拿進儲食室裏,就放在最顯眼最外面順手就能拿到的架子上。

    反鎖後,她看腕上的手錶,算着要多久區子平纔會砸裏面的瓶瓶罐罐出氣。

    聽完三段錄音後,區子平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拍門板,再是傳出他猛摔東西的聲音。

    她在門外無聲地笑了。

    砸了,砸了就好。

    日落的時候,蕭愛琳打開了儲食室的門,裏面的毒氣還沒盡散,可她不怕。

    確定趴在地面的區子平已經死透之後,她站起身。

    因吸入毒氣,站起身時,她有些搖搖晃晃。

    她慢慢走回三樓自已房間,關上門,走到行李箱前找出自已上島前就準備好的毒藥。

    一口吞下,連配杯水都沒有。

    再是脫了自已的衣服,平躺到牀上去,蓋上薄被,閉上雙眼,雙手交疊放在肚子上,一臉安詳。

    可這安詳並沒有維持多久,她臉上開始掙扎,露出痛苦的神色,嘴角涌出大量的黑血。

    她要這樣去見王茉莉,她要這樣去向老同學賠罪。

    是她的錯,一切都是由她不甘心的自私開始的,那麼現在一切也該由她親手結束。

    第五天,假死的第一個小矮人真正地死了。

    ………………

    半個月以後,焦皇島七人死亡案立案。

    焦皇島島主也不是傳說中的西方人,而是東方人,只是他一直定居國外。

    這島嶼自買下以來,他也就一年來一回,權當度假。

    當接到國內公安的消息時,他震驚了,當下委派代表回國全權替他配合公安查案。

    而他自已,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面。

    一島七條人命,三女四男,或被毒死,或被勒死,或被燒死,或被刀殺,或被割喉,七人無人生還。

    公安在木屋裏找到了三個視頻,幾段錄音,看完聽完後,公安有了大概的查案方向。

    公安也找遍了島上的線索,力圖找出兇手的痕跡來,可除了七個死者,完全沒有第八個人的痕跡,連半個指紋都沒有。

    木屋樓上八個房間,也顯示一個房間沒人住過,從始至終只有七個死者住了七個房間。

    公安找到了小樹林做好的簡易木伐,也看到了木屋裏廚房門被緊緊鎖着,三樓躺着死者李末解的房間門窗外被特意加了鎖片鎖頭,顯然這個房間曾被反鎖過,強制關過什麼人。

    這個人,大有可能就是死者李末解。

    雜物間有很多工具,儲食室有很多食物,喫的喝的都有。

    公安找到了船伕楊高,楊高知道島上七個人全都死光後很害怕,他搖着頭撇清:

    “我不知道!我就送他們上島而已!最先上島的女士還說不用我去接他們回來,說是自有人會上島接他們回來!”

    公安又問是誰僱他的船,楊高說:

    “我不知道是誰,我只收到錢,三倍的工錢!早一個星期,半夜的時候,三倍的錢和一張寫明讓我做什麼事的字條用牛皮袋裝着,就放在我家門口,那時我只聽到敲門聲,我開了門就看到了!”

    但他沒看到送錢來的人。

    牛皮袋最後被公安取來,可上面除了楊高的指紋,再沒其他人的。

    字條上面的字是打印的,內容簡單,就是讓楊高接人上島。

    唯一和島上七個死者有過接觸的楊高除了提供這兩樣,也就知道“王茉莉”這個名字。

    王茉莉這個名字在錄音中出現過,公安順着這名兒查,最終只查到王茉莉早就失蹤了一年多。

    這一年多裏,居然沒人報案。

    焦皇島七人死亡案,一下子陷入了被動的狀態。

    幾乎在島上能順着線索查到的人都死了,沒死的也是一片茫然,就像王茉莉母親曾在那戶人家做過保姆的夫妻倆,倒是讓公安重新注意到那個專拿無辜人試藥的毒品團伙,和黑市買賣人體器官的非法機構。

    一時間,風聲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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