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邊喫着早餐,邊看着晨間新聞,示意飯桌對座坐着一起用餐的昌南看看:
“你說,這女兒刀殺父母的機率有多高?”
昌南一身休閒裝,長褲短T,拖着雙室內鞋起來,拿起電視櫃上的搖控器按了下,牆上的大屏幕立刻嘀一聲關了:
“喫飯就喫飯,看這些配飯,也不怕消化不良。”
白朝白他一眼:“做都做過不少,還怕看啊?”
昌南擡眼,盯着她一身自起牀後還沒換下來的睡衣,短T短褲純棉的,黑色,T恤上印着個大大的字“白”,真難爲她居然能掏到這麼件衣服。
臉上素淨,眉眼如畫,隨意一個白眼都能甩出個風情萬種來,當然,這得忽略她頭上那亂如鳥窩的長髮。
他忍不住捂眼——真是破壞美感。
他說她:“起牀後,你就不會拿個梳子梳一下?”
白朝瞬間起手五指成爪,往頗自有稻草美感的長髮裏來來回回梳了幾下,自動略過這個又要開始討論她形象的主題,轉問起上一件委託的後續問題:
“‘七個小矮人’的尾款打進來了?”
昌南也沒再追擊,這實在是個老念不改的問題,她聽得煩了,他也念得沒了追擊的興致:
“早進來了,蕭愛琳是打算一同死在焦皇島的,在上島的那個早上,她就把所有尾款打進我的帳戶。”
喫過早餐,白朝自顧去客廳坐着喝茶,順手又打開了放在客廳茶几上的筆記本,上網找起剛纔在飯廳電視上看到的晨間新聞的有關內容。
但找了幾遍,沒找着。
她放下搖控器,往還在飯廳裏收拾飯桌的昌南喊:
“誒,昌南,網上關於剛纔播報的那起兇殺案的新聞怎麼全沒了?”
昌南俊美的臉上一絲疑惑即刻閃過,手上的動作沒停,碗筷收拾得安靜又穩妥,連個磕碰聲都沒有。
他轉身把碗筷放進洗碗盆裏:“沒就沒了,難道你還真感興趣了?”
真感興趣也沒用,沒人來委託查這起兇殺案,再感興趣也是不會動手去查的。
關於這一點,他還是瞭解她的,畢竟都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好些年了。
廚房是開放式廚房,飯廳就在邊上,兩者和客廳相連,聲音稍高一些,來個你來我去的對話,是完全沒壓力。
感興趣?
白朝聽着昌南這麼一問,沒話了,只聽着廚房裏傳來水聲和碗筷輕碰出的聲響。
這是昌南收好飯桌,開始洗碗了。
洗碗後,再把廚房飯廳整理得潔淨整齊,昌南就拿了筆記本往客廳裏一坐,開始十指啪啪啪地健盤上飛舞起來。
“看來這起兇殺案不簡單,所有關於這起兇殺案的網
上消息都被人在第一時間屏蔽了。”
“屏蔽了?”白朝拿着茶杯喝了口,問:“誰啊?”
健盤上的啪啪啪聲不止,幾十秒後,昌南再次給出了答案:
“孫姚娟。”
………………
一個多月後,孫姚娟做爲紫築404兇殺案的唯一嫌疑人被徹底洗清嫌疑,案件進入迷霧狀態。
再兩個月後,專門成立來徹查此案的專案組也宣佈解散。
紫築404案案宗被束之高閣,成爲2017年8月15日當夜發生的未破懸案。
進入十二月份後,很是怕冷的白朝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宅在屋裏不出門,但昌南不讓。
他義正言辭:“怕冷,就更應該多出去曬曬太陽,多運動運動!”
白朝死抓着樓梯扶手,抱着不肯撒手,她滿面哀怨:
“昌南,好昌南,好好昌南,你就放過我吧,一早起牀已經不容易了,別再把我拋外面受凍刑了,您老就行行好吧!”
哀求到最後,那個你直接上升到您了,可見已到極其尊敬他的高度。
可惜昌南不喫這一套,也是她每回都使這一套,他喫慣喫膩了,沒啥作用。
他態度很是強硬:“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跟我出去走走逛逛……”
她急:“下一個!”
昌南被噎了一下,頓時沒好氣,又些微帶着得意:
“二是陪我出去走走逛逛。”
白朝傻眼:“這有區別?一和二不是一樣麼!”
昌南認真糾正:“不一樣,跟我和陪我,這‘跟’和‘陪’的意義能一樣?”
白朝堅定點頭:“一樣!”
昌南揉她頭髮:“你語文肯定是歷史老師教的!”
“你管!”白朝瞪眼,再是一個小獅子吼:“不要揉我頭髮!”
這廂正在兩廂對壘,一堅持得出去曬太陽走走,一堅持盤在家裏當冬眠的蛇,樓上書房突然響起超大音量的兒童歌曲《早睡早起歌》——
晚九點,爬上牀,睡得香,身體棒!
早七點,快起牀,伸伸臂,彎彎腰!
大家快來做早操……
白朝黑線——真不明白昌南爲什麼非得設這麼個幼稚的網站提示音!
昌南放開緊攥着白朝胳膊不放的手,下巴往樓上擡了擡,說:
“‘白姑娘’網站來委託了。”
白朝也鬆開緊抱着不放的樓梯扶手,提步往二樓走:
“來就來了,還指不定接不接呢。”
不過正好,正好可以避過出去走走逛逛的一劫。
第一次覺得,這委託來得如此親切可愛。
………………
孫姚娟:白姑娘,我想委託你,幫我查清楚殺害我父親和我繼母的兇手。
白姑娘:爲什麼?你都洗清嫌疑了,不是麼?
孫姚娟:我繼母雖然對我不是很好,我父親也多半聽繼母的話,對我很不是待見。但我想,這兇手,身爲親生女兒和繼女的我,應該替他們找到。
——女主白朝的朝念zhao,不是chao,哈哈,是不是zhao較好聽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