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之後,姚素素纔得到凌沫雪傳來的消息,“鄭媽媽確實是跟她兒子一起走的,他們上了一輛計程車,司機聯繫到了,他說自己把鄭家母子送到了汽車站。”
姚素素趕緊問:“是坐末班車走的?”
“我派出的人去過汽車站,也看過監控,他們沒有坐客車,而是跟着一位穿黑色襯衣的男人走的,車輛上的車牌號被擋了,具體是不是到鄭母老家那兒,目前還不清楚。”
姚素素的心還是懸着,她不可思議地嘟噥了聲:“他們爲什麼不買車票坐公家車走呢?”
“估計已經太晚了,沒有車子。”凌沫雪猜測說,“所以就找了輛黑車吧。”
“雪兒,謝謝你。”
“不用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需要幫忙,你隨時找我。”
“好。”姚素素收了手機,垂着頭站在原地沒動。
曹輝看她心事重重,輕輕地勸了聲:“你別難過了,鄭媽媽身邊有兒子,她不會有事的。”
姚素素吸了吸鼻子,低聲道:“鄭媽媽不看病吃藥就會死的。”
這下把曹輝的心情都說沉重了,他想了想說:“既然他們已回去了,具體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要不……你跟我先回顧家大院,等明天那個鄭易樺回來,你再跟他去找?”
姚素素淡淡一笑,“謝謝你,你送我去清蓮巷吧。”
……
好幾天沒回來住了,姚素素站在清蓮巷門口,望着這棟漂亮的小別墅,百感交集了半天才掏了鑰匙走進了屋。
爬上閣樓,她正準備找衣服去衝一個冷水澡,包裏的手機響了。
她急忙掏出來,一看是鄭易樺的來電,她心頭一跳,說話都結巴上了,“易……易樺,你好。”
“素素姐,你媽還好嗎?”鄭易樺的聲音倒很平靜自然。
姚素素吸口氣,“……好。”
“你在醫院陪她?”
“恩……是啊。”
“那你把手機給她,我跟她說兩句。”
姚素素張大了嘴,面容僵住了。
“素素姐?”
“啊……易樺,媽媽她剛上衛生間。”姚素素慌亂地回答,額頭上流下了汗珠子。
“哦,那算了,”鄭易樺頓了下,然後語氣溫和,“素素,辛苦你了,你和媽媽早點睡吧。”
素素?
他叫自己素素?
姚素素還沒從驚喜中反應過來,耳邊就傳來“嘟嘟嘟”掛斷的聲音。
她呆怔着,恍惚如夢……
直到手機鈴音再一次響起,她才恍過神,眨了眨眼,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發現上面的號碼是陌生的,她疑惑地皺了眉,“喂,你是誰?”
“素素,我是趙姨。”那廂的聲音帶着一聲咳嗽,似乎感冒了。
“趙琴?”姚素素全身神經一下子繃緊了,眼睛再一次瞠大,“你怎麼打我電話了?”
“我打不通你哥哥的,只好找你了。”
“你家裏不是沒電話嗎?”
“我到鄰居家打的,素素,趙姨求你一件事,你明天跟你哥哥說一聲,他妹妹想見他,讓他抽個時間過去一趟。”
姚素素雙肩垮下,懶懶地回:“我知道了。”
掛斷手機,她突然想起剛纔自己騙了鄭易樺,
如果明天他回來發現鄭媽媽不在怎麼辦?
姚素素一陣內疚,之前心湖裏漾起的一點小甜蜜立刻又讓憂傷湮沒了。
明天,希望能順利地找到鄭媽媽。
……
倫敦,顧氏莊園。
“米容星!”樓下一聲獅吼,震得還迷糊的米容星一骨碌從牀上滾了下來。
“啊鳴……”他摸着屁股,眯着眼睛東看看西看看,眼眶裏的淚水一下子滾了出來,“媽媽,這是哪裏呀?”
沒人回答他,他又爬將起來,拉開窗簾朝外面望了望……
只見染着朝霞的綠色草坪上,凌琦陽穿着一套白色運動服已在跑步,他那個威嚴的姥爺雙手叉腰,正看向他這扇窗戶……
“臭小子,你還在看什麼?”顧錦成又吼了聲。
米容星一個激靈,閃眼了……
天那,這兒不是N市,這兒是倫敦,來到倫敦的第一天早上。
他退後一步,雙手擠腦袋,終於想起剛到這兒時,姥爺派車來接,然後在車裏跟他們三個小孩說——
“來這兒過暑假不是天天玩,天天喫,爺爺已經給你們制訂好了學習和鍛鍊計劃,我將對你們實行軍事化訓練,一切聽我指揮。”
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米容星有些頭暈,他聽到凌琦陽答應得很爽快,小酸菜迷迷糊糊,而他一臉茫然狀,沒有反應。
結果他頭上捱了一記,威嚴的姥爺問了一句:“你明白了沒有?”
他身子一正,半懵半醒,“明白了。”
所以,他現在是要下樓跑步嗎?
回想起來的米容星頓時感覺剛剛亮起來的天空又黑了。
他放下手,捂住自己的屁股,癟動着嘴,“嗚嗚嗚……早知道這樣,我不來了,媽媽,你在哪裏?我要拉大便啦。”
他離開窗邊,打着赤腳衝向了洗漱間……
樓下,凌琦陽已跑得滿頭大汗,而他的妹妹還嘟着小嘴賴在顧明煊的懷裏,“爹地,我腳痠啦。”
顧明煊寵愛地抱起她,揉捏着她的小腳,“不是休息得很好嗎?怎麼突然就腳痠了呢?”
“晚上睡覺涼,我的腳凍在外面了。”小酸菜低垂着頭,眼睫撲扇撲扇,繞着自己的小手指。
顧明煊抿脣笑,“寶貝的意思是小腳凍酸了?可現在是夏天那。”
“這兒夏天……比較涼快。”
“所以,適合鍛鍊身體啊。”
“腳痠。”
“呵呵……”顧明煊笑出聲,“寶貝這麼嬌弱,看來長大也不適合做女飛行員了。”
聽到這話,小酸菜眼皮一彈,頭擡起了,她眨巴眨巴了下眼睛,朝門外瞟了一眼。
“一二一,一二一!速度不要太快,保持勻速,手臂擺動起來……”顧錦成的聲音很洪亮激昂。
小酸菜的頭慢慢靠向顧明煊的肩膀,小眉頭皺了皺,嘀咕了聲,“我還沒喫早飯,好像跑不動。”
她剛說完,門外就傳來一道渾厚嚴厲的嗓:“月兒,你出來!”
小酸菜一震,爾後,她整個人像打了雞血似地從顧明煊身上落下地,大聲迴應道:“爺爺,我來了!”
“呵呵……”看女兒穿着小背心,小馬褲跑得飛快,顧明煊忍不住笑了。
“米容星!”顧錦成又朝樓上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