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醫生見我說得如此難以理解,搖頭嘆息起來,說道:“中醫就是太過敝帚自珍,纔會這麼沒落,唉……”
我笑了起來,王醫生很顯然是在說我。但我不能和他解釋太多,我們三個人還有很多事情要辦,不能在這個醫院裏逗留。
洪濤去把我的出院手續辦了,我和王醫生告辭而去。
羅世剛並沒有跟我們一起去診治那個病人,他說赫芊芊的工地上自從我們進入那個空間之後的第三天,就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很多死蛇,這些蛇都是我們在祕境中打死的,但是赫芊芊並不知道這些事兒,還以爲是有人故意扔到工地上來嚇唬人的。
陳永剛早就告訴赫芊芊我們把她工地上的事情處理好了,赫芊芊半信半疑,又見我受傷住在醫院裏這麼長時間,很擔心後面還會出事兒。
這幾天羅世剛幾乎天天去赫芊芊的工地上,幫助出主意清理工地上的死蛇,和赫菁菁也越來越熟悉,赫菁菁也對羅世剛有了好感。
洪濤跟我說,這幾天羅世剛來醫院,都是和赫菁菁一起來的,看着羅世剛春風得意的樣子,就他孃的想照着他臉上來一拳,削他個烏眼青。
陳永剛笑嘻嘻地說道:“皇帝不急太監急,瞅你個熊樣子,是不是看上赫菁菁了?”
洪濤怒道:“瞎說啥呢?老子是看那個漏屎缸來氣。他孃的,名字取的就不咋着。”
陳永剛哈哈大笑起來,洪濤也忍不住笑了。
我給赫芊芊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赫山建築公司工地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那筆錢我們不會要了,是因爲她的家族裏有人出面。
我這是想起在祕境那個喝止我的人,那個人即便不是赫連家族的人,也是和赫連家族有密切聯繫的人。
赫芊芊很是詫異,她明白我說的話是提醒她,好半天才向我道謝。
我告訴她:“鬼樓和鳳城工地上的這些詭異的事情,其實都是你們家族裏的人在搞事兒,如果你不能處理好家族內部的矛盾,很可能還會有人出來找你的麻煩。我不想參與到你們家族裏的事情,如果再有這些詭異的事情出現,請赫小姐自己尋求家族裏的保護吧。”
我說完撂下電話,赫芊芊是聰明人,很可能是她早就明白家族裏有人跟她所在的陣營搞事,她不便求助於家族中人,反而找到了我,而我無形中得罪了赫連家族中的某個勢力,被捲入了他們家族內部的紛爭中。
祕境中解決掉赫老九,鬼樓中又打傷了那個蒙面人,而且聽赫老九的意思說那個蒙面人也已經死掉,我和赫連家族的那個勢力已經結下了死仇,未來的某一天肯定會有一戰,我要早些做好準備,應對那場惡戰。
祕境中那個沒有出現的人,發聲阻止了我,話語中雖然不客氣,但卻透露出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他不是我的敵人,很可能是赫芊芊那一邊的人。
我和洪濤、陳永剛商量,不要這次的酬金,其實也是爲了向赫芊芊背後的勢力示好,未來的那場惡戰,最好是赫芊芊背後的勢力能夠幫我們一把,即便不出手幫忙,也能看在這次的事情上不站在家族另一邊的陣營裏去。
因爲據說赫連家族即便是內部再怎麼打得頭破血流,但是一旦和外人發生矛盾,都會暫時拋開昨日的恩怨,並肩對抗外敵,這是這個家族能夠延續千年不倒的家訓。
我們三個人經歷了這次事件之後,早已沒有了心情遊歷嶺南的風光。而且,假期也已經過半,我們三個商量了一通,決定趁着假期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去Z城看一看那裏的幾個孩子,給他們留下一些錢。
其實陳永剛是想回去再看一看楊雪茹,他們兩個的關係越來越好,未來的某一天肯定會走到一起去。
我們在Z城逗留了三天,三天的時間裏,陳永剛和楊雪茹膩在一起,如膠似漆的模樣讓洪濤直翻白眼,我們兩個只好到處遊玩兒,品嚐Z城的各種小喫。
因爲已經是九月末,那幾個孩子已經開學,都在忙着學習,我們兩個沒有帶他們遊玩兒,每天晚上回去都給他們幾個帶上一堆好喫的。
三
天后,我們回到017,因爲這段時間沒有任何事情需要我們五組出任務,我們五組的成員每天都是無所事事。
孟豔紅也很着急,我已經決定向局裏請假,去一趟蒙古尋找消失的謝雨晨。
因爲這幾天,每一次夜晚的打坐修煉都不知不覺地睡着,我總是在做同一個夢,夢裏的場景是連綿起伏的雪山,在一座雪山的半山腰處有一座寺廟,是那種藏傳佛教的喇嘛廟,一個聲音從廟裏傳出來,讓我去找他,那是謝雨晨的聲音。
我向公羊犴說明了情況,公羊犴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謝雨晨這個人,局裏對他注意很久了,他如果出事兒,也是局裏的一大損失,這樣吧,我向局裏彙報,看看能不能再給你派幾個幫手。”
我急忙說道:“那是最好了,如果要派幫手的話,最好是……”
公羊犴笑道:“先別忙着要人,我知道你和他們幾個關係很好,但是這次去蒙古,得看局裏的意思。”
我點點頭,我現在是017的人,出任務的話還得是局裏決定拍板兒。我回來告訴洪濤和陳永剛,洪濤雙手合十向天,說道:“永恆的聖母瑪麗亞,請賜給我力量吧,讓老山羊派我去,哦,不對,老山羊決定不了,還是祈禱周瑜那個民吧,請派我和老陳一起去,最好讓老陳在蒙古再找個妞兒,拋棄楊雪……哎呀,我草,你真踢呀……”
陳永剛狠狠地一腳踹在洪濤屁股上,把他碩大的身體踹到牆上去了。
局裏很快就給了答覆,但是這個答覆卻讓我喜憂參半。讓我高興的是,這次去蒙古,有洪濤和陳永剛作伴兒。讓我憂心的是,局裏早就在注意謝雨晨的蒙古之行,而且還做足了準備工作,就連謝雨晨在蒙古出現的時間、地點,和什麼人接觸,都有詳細的備案。
但是,半個月之前,謝雨晨消失了,017駐在蒙古的外委成員也找不到謝雨晨的蹤影。
局裏決定,讓我和洪濤、陳永剛三人同行,去尋找謝雨晨,但是我們的身份是以普通遊客的身份出現,簽證爲期十五天的時間。
我們換好了服裝,都是特質的戶外運動的服飾,因爲是以私人的身份出現,我們都換了面具,帶好一應用品乘車去機場。
我們按照提供的信息,先從濱江乘機到達首都國際機場,再乘機直飛到烏蘭巴托,下了飛機後,只見城市的上空滿是煤炭燃燒後灰濛濛的天空。
十月的烏蘭巴托已經很冷了,這裏已經開始取暖,我們住在酒店裏等候017外委的成員來傳遞消息。
晚上的時候,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高壯男人敲響了我們房間的門。我打開房門把他迎進來。這是一個內蒙古人,名叫嘎魯,蒙語的意思就是雁。
嘎魯很強壯,進來後也不寒暄,直接告訴我們他是我們在蒙古的翻譯和嚮導。明天早上,我們要到蒙古西部的巴彥烏列蓋的首府烏列蓋市,謝雨晨最後的蹤跡就是烏列蓋市的烏蘭呼斯縣。其實,如果從華夏的紅山嘴口岸前往烏列蓋,能少走一些彎路,但是口岸到十月份就關閉了,我們只能繞了一個大彎子。
阿爾泰山脈連綿起伏,位於華夏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北部和蒙古西部,西北延伸至俄羅斯境內,呈西北至東南走向,斜跨華夏、哈薩克斯坦、俄羅斯、蒙古國境內,綿延兩千多公里,華夏境內的阿爾泰山屬於中段的南坡,海拔一千到三千米,北部的最高峯爲友誼峯,海拔4374米。
阿爾泰在蒙語中的意思是“金山”,從漢朝起就開始開採金礦,至清朝時期,在山中開採金礦淘金的人曾經多達上萬人。
早上起來後,我們洗漱完畢,沒有心情欣賞烏蘭巴托的城市,乘機飛往烏爾蓋,下了飛機後,又坐出租車前往烏蘭呼斯縣。
嘎魯去購買我們需要的裝備,我心裏一動,一陣強烈的預感促使我叫住了嘎魯。我告訴他,謝雨晨很可能在山區裏,問他有沒有地方買到滑雪板,嘎魯點點頭說有,就出去了。
晚上九點多鐘,嘎魯回來了。他一進房間,就告訴我們,謝雨晨很可能進山了。
因爲他今天去買滑雪板的時候,聽賣滑雪板的那日蘇老人說起,前不久有一個瘦高的華人青年到他那裏買滑雪板時撂下話,說是十天後,還會有一個華人要來他這兒買他的滑雪板,讓老人告訴那個華人,他是去山裏的一座喇嘛廟進香,讓那個來找他的華人多給他準備一份喫的東西帶去,還留下一件東西,讓老人轉交個那個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