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無殤又敲了第二遍，還是沒有迴應。
她懸着空中的手稍稍頓了頓，依舊沒有放棄，繼續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地敲着，好像葉琉楓不出來開門她就不會停止敲門。
不知道敲了多少遍，她硬是和他的門槓上了。她十分確定，葉琉楓就在房間裏，而她也十分確定，葉琉楓知道是她在敲門。
不迴應，是因爲無法原諒麼？
無殤的心情驟然低落下去，低着頭，手慣性地敲出去，卻撲了個空，還被某人抓個正着。
“別敲了，擾民。”葉琉楓神色淡淡，居高臨下地望着她，看到她這一身裝扮後眼底深處劃過了一抹異色。
無殤沒想到他會突然開門，手被他抓着，放也不是舉也不是，不知該如何是好，看着他的表情，卻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以往他在她面前，都會露出最真實自然的一面，以後，大概不會再這般信任於她了吧。
無殤失落地想道。
在心底醞釀好的道歉，在這種情境下，突然就開不了口。
葉琉楓抓着她的手，只抓了一秒，隨後便像在逃避什麼觸碰似的，飛快地鬆開，身體很隨意地倚靠在門邊，挑起了英氣的劍眉，“杵在這幹嗎呢？當門神？”
無殤的心疼了一下。
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明知他知道真相以後很有可能不會原諒自己，可在親耳聽到他帶着嘲弄的疏離語調時，心裏還是感到一絲疼痛。
從前有多要好，現在就有多生分，這是多麼諷刺的一幕啊。
“我是來道歉的，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不該瞞了你這麼久……”
空氣裏出現了一陣沉默。
隱約還能聽見一道壓抑的呼吸。
無殤知道他在聽，於是接着說下去，“我對你說過，我來葉家是有目的的。我想打聽一些事情，葉家是千年大族，應該會了解一些內幕，所以我想來試試，之所以女扮男裝，是爲了方便行動。可是後來，我知道有別的方法可以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就放棄了在葉家打探的念頭，因爲……我想不帶私人目的，純粹地和你做朋友。”
“我不和女人做朋友。”葉琉楓突兀地插了一句，帶着些許的嘲弄。
他對女人的態度，一向是涇渭分明。
無殤和他相處這麼久，知道他在感情上是有嚴重潔癖的，欺騙和背叛過的人，絕對不會再原諒。
“不做朋友也沒關係，希望你可以原諒我當初對大家的隱瞞。”
她還是想自私一回，把事情解釋清楚，真心實意地道個歉，以求個心安。如果到最後真的做不了朋友，那也是註定無緣，她不會再強求。
“如果時間倒流，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這麼做嗎？”葉琉楓話題突轉，反問無殤。
無殤有些詫異他爲何會這麼問，但還是認真地想了想，點頭道，“會。”
如果能夠重新來過，不管葉家收不收女弟子，以她謹慎的性格，再加上安若還小，不放心他離開自己太遠，她還是會選擇女扮男裝，選擇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