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醇厚的聲音忠肯而又堅定,不像是在說謊。可是她出去又能怎樣,照樣沒有能力復仇。
沐瑤兒目光黯淡,默默的看着四周,色彩各異的花枝綠草,茁壯到無法想象,幾近聳入雲天,美輪美奐。花團簇擁中抱作一團的兩人,彷彿落入了一個巨人王國,顯得格外渺小。
這是她內心世界的縮影,在她看來人本就是屬於自然界最爲渺小的一部分。而她就更爲渺小、無能,似乎任何事物都可以將她淹沒。
本已經漸漸開始忘卻過去的仇恨,安心的龜縮在這裏,可爲什麼他們就是不肯放過她。
難道是要抓她回去,重新封印到過去的黑暗空間嗎?
爲什麼就是不能留一片淨土給她生存,非要將她逼入絕境。
……不,她絕不上當!
過了半晌,沐瑤兒淡淡的道:“我不想出去。”
“你連命都不要了嗎。”憶氣息一沉,略顯微怒。
一股無形的強勁壓迫力直逼過來,沐瑤兒背脊有些發悚,“我本來就想死,還要命做什麼。”
“那你的身體也不要了嗎?”憶
“不要了,那本來就不是我的!我的軀殼,不是都被你們煉化了嗎?”沐瑤兒嘴角浮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憶怔了怔,似是有些語塞,乾咳了兩聲勾起嘴角說:“是嗎,你真的不在乎那個身體嗎?我可是天天抱着你又親又摸,也沒關係嗎?”
啥!~
沐瑤兒腦子轟的一聲,直接傻了眼,張着嘴半晌愣是沒能說出話。
他意猶未盡似得徑自接着說:“我可是每天都在做呢,算算時間,都差不多做了有半個月了。”他又湊近了些,噴了口熱氣在她臉上:“難道你是因爲喜歡我那麼做,所以不想醒過來?”
“你!”沐瑤兒登時漲紅了臉,憋了口氣,給他吼過去:“你做了什麼?”
一抹邪邪的笑意掛上了他的嘴角,“你醒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沐瑤兒羞赫的猛然擡頭,就在那一瞬,她竟然將他的笑容與彥冠修重疊了,同樣的薄脣和同樣邪魅的笑。
她目光微滯,愣愣的伸手想要揭開他的面具,卻被他抓住了手,隨即他又俯下頭在她脣上印了一記吻,“想看我,得出去纔可以。”
“混蛋!你放我下來。”沐瑤兒反應慢,這才遲鈍的意識到被人吃了豆腐,氣得她抹着嘴脣,怒氣衝衝的直罵人。
憶略帶挑釁的笑着問:“現在你還要不要出去了?”
靠!……她的軀殼不會動,不出去豈不是放任他佔便宜。
“要。”沐瑤兒氣得直磨牙根。
“要什麼?吻你?”憶抱着人往旋渦走,竟還不忘調戲她。
“你個王八蛋……”
沐瑤兒頭皮發麻,隨即腦袋一陣暈眩,整個人已被淹沒進了漩渦之中。
————
晨曦時分,淡青色的天畔染上了一層粉色,在雲霧間交錯滲透。
清雅的房間,如同深谷般幽靜。
憶默默的守在牀邊。
隨着時間
苒毅謹小慎微的站在旁邊,四周的空氣都凝結了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能做的事,她幾乎都做了。
可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預期該醒來的人,到現在都還沒有反應。
問題出在哪,她也搞不清,只能聽天由命的等着。
看着憶的側影,苒毅想要打破沉默,思量再三,終是卻步於他那冷斂的氣息下。
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希望一個人醒過來,而且是個她不喜歡,甚至還有點憎恨的人。
也可以說是嫉妒……
她垂下頭,猶如海藻般捲翹的長髮散落在臉頰,掩去了她複雜的情緒。
“你醒了嗎?”
低沉的聲音透着一絲疲倦和焦急驀然傳入耳中。
苒毅怔了怔,咬着脣擡頭看向牀邊。
憶眼中晶亮湛藍的眸子晃動着光澤,正俯身觀察沐瑤兒的情況,就在剛剛,他明顯的感到握在掌心的手輕輕動了下。
他沒看錯,就連她的睫毛也在顫動,而後微微掀了掀眼簾露出一條縫,隨即又闔上了。
“你終於醒了。”憶心中一喜,笑意浮上了嘴角,彷彿所有的陰霾都在這一瞬被驅散得無影無蹤。
聽着耳邊略顯嘈雜的聲音,沐瑤兒擰了擰眉,腦袋裏沉甸甸的還是有點犯暈,慢慢掀開眼簾,便又看到了方纔那個男人。
他似乎很緊張,撫在她的臉頰的手有些微顫,就連語氣也略顯急切。
見她睜開眼,男人旁若無人般一把的將她攏入懷裏。
苒毅面色赫然一沉。
兩人衣衫單薄,她穿的還是短袖睡裙,能清晰感覺到男人柔韌的肌肉,與她的手臂和腰間摩擦着。
她感覺到了他身體的溫度,以及噴出來的溫熱而又溼潤的呼吸,一股帶着汗味和薄荷味漱口水的氣息,不斷涌進沐瑤兒的口鼻和脖頸間。
沐瑤兒的臉陡然紅了,怒喝:“放開我。”
下意識的想躲,可身體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勁。
對方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固執的抱的更緊,兩條腿順勢夾住了她的腿,嘴裏還不忘警告道:“別動。”
沐瑤兒心口登時一堵。
什麼玩意兒,還不讓動了!
他嘴角竟還隱着笑意,沐瑤兒臉一黑,深吸幾口氣,而後卯起勁兒的一頓亂動,可一點用都沒有,反而體內抽一抽的作痛。
她咬着牙,疼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罵:“混蛋,你鬆手。”
“不。”憶簡單明瞭的答,理所應當似得又將她攏近了幾分,全然忽略了旁邊還站着一個看戲的苒毅。
背脊腰間位置驀然被個莫名硬物頂住,沐瑤兒怔了怔,隨即心頭一震,恍然大悟般怒氣‘噌’的直接竄上腦門兒。
“你個臭流氓,滾開。”沐瑤兒急得全身亂動。
你給老子到底鬆不鬆開。
她抓着圈在腰上的手臂,使出喫奶的勁兒,往死裏扯。
憶沒搭話,並且毫不理會這無用的反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