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顧振海手中的搶掉到了地上……
顧振海瞠目結舌的看着這一幕,滿眼奔瀉着不敢置信之色。而何止他不敢相信,連同身旁的一干人等,還有正要上前的顧浩川紛紛雙腿發軟,更有人直接癱坐到了地上。
“天女,我今天就是死,也要你陪葬。”顧振峯徹底怒火中燒,大張着滿嘴獠牙衝她狂嗷、喊叫。
沐瑤兒迅速執起九淵劍,向他刺過去,直直逼迫得他無暇再開口。她爲了拿到解藥處處留有餘地,去不想顧振峯狗急跳牆,招招以命相拼。她擔心會傷到顧浩泉,無賴之下,只好讓出生路,讓他趁機逃了上來。
幸而他中了毒,修爲靈力大打折扣,沒能力掀翻整棟別墅。不過……他鬧出的動靜也不小,已然引來圍觀者,還在衆人面前樓她的底。
事已至此,她說什麼也不能留他性命,而且必須速戰速決,不能讓他有機會透露半個字。
她自掌心匯聚靈力,劍柄一撥,拋於空中旋轉數圈,刃上霎時寒芒四起。而後她兩指繞出一抹金色光暈,九淵劍便如同被遠程遙控般,在空氣中驟然劃出一道弧線刺向巨狼。
見它口噴強流抵禦住襲擊,沐瑤兒擔心被看出端倪,酌量縱身一躍,腳尖點過側方矮櫃,以常人能辦到的弧度凌空抓住劍柄。順勢一腿橫掃對方頭顱,使其“砰”的一聲重重倒地。而她不做片可遲疑,雙手舉劍猛然插入它心臟位置。
九淵劍的寒氣隨之襲入五臟六腑,伴着一陣尖銳刺耳的痛苦嘶嚎,顧振峯變回了人型,瞳眸爆睜,滿口涌出腥紅。
他艱難的擡起獨臂指向沐瑤兒,面露錯愕,嘴裏含糊不清的“九……淵劍爲什麼……會受你、驅使?天、天女,爲……”
——啊——
他話到一半,劍刃上傳來一股股帶着金色光暈的強寒,瞬時於體內肆虐蔓延。使得他周身擴散出一圈又一圈黑霧狀魔氣,靈魂猶如撕碎般,飄出一縷縷散碎靈魄隨着魔氣慢慢抽離軀殼散於空氣之中,直至無法哀嚎。
沐瑤兒注入最後一道靈力,用極小聲的嗓音替他解惑,“因爲它也是神族之物,不屬於你。”
她無情的拔出九淵劍,傷口登時濺出一大股腥紅,留下一俱悄無聲息的冰冷軀殼。那是顧振峯的本體,戰狼奪走他性命後,便一直寄宿在這副軀殼裏,以顧家二老爺的身份出現在人前。
戰狼一死,落地窗外的一片天宇,霎時烏雲散盡,雨勢頓停,豁然開朗般恢復了先前陽光明媚的景象。
沐瑤兒握着染上鮮血的長劍,徐徐回身,看向門口的一羣人。
霞光透過玻璃窗灑入屋內,將她手中的長劍映射得寒光熠熠、分外晃眼。腥紅的血液沿着劍刃緩緩滴落,一點點暈染到那垂在地上的一片潔白的婚紗裙襬上,彷彿正宣示着一場殺戮的真實性,令人不禁背脊生寒。
前後不過是兩三分鐘,她便在衆人眼皮子底下宰殺了不知是人、是妖的顧家二老爺。
然看傻了眼,一陣低低的抽氣聲中不乏有人感到後怕,全身戰粟,癱坐在地上還直往後縮退。
捕捉到顧浩川寫滿各種複雜情緒的眼,沐瑤兒心中一顫,垂眸指着暗室方向,強做鎮定,慢慢開口說道:“顧浩泉,在下面密室。”
方纔在地下密室纏鬥中竄出來,入口就一直大敞着……
此言一出,又一次撼動全場心神,錯愕、驚恐、訝然、以及各種難以置信之色,紛紛布在了衆人臉上。
顧振海片刻怔仲後,立刻衝至暗室方向,嘴裏還驚慌失措的大喊着:“快,快去看看。”
隨即衆人也跟着回過了神,劉晨等安保人員,迅速緊隨其後,步履凌亂的衝了進去。
而顧浩川則依然立在原地,一瞬不瞬的凝着沐瑤兒,滿臉不解之色。
遲疑良久,他啞着嗓子問:“到底怎麼回事?”
“他不是你二叔,是妖。”沐瑤兒聲音很輕、很低、避重就輕的扔下一句,便轉身進入密室。
其餘的人也紛紛跟上……
“浩泉……你這是怎麼了!?”
剛到入口,耳邊就傳來老人滄桑嘶啞的哭喊聲,於密室四壁迴盪,更有一種空洞的悲鳴之感,顯得分外悽楚悲涼,彷彿整個空間都充斥着一股令人鼻酸的哀傷氣息。
顧振海滿臉老淚縱橫,在根雕茶几處抱着顧浩泉不停搖晃,一聲聲呼喚着他的名字。
而顧浩泉仍舊處於受控中,毫無迴應能力,麻木的平視着前方。
“大哥。”
“泉表哥!”
見此一幕,顧浩川與霍辛婷幾乎是同時驚呼出聲,慌亂奔向顧浩泉,與他抱作一團。
沉積多年的等待與思念,似乎就在這一刻徹底得到了宣泄,不光是顧振海失去了往日泰山崩於頂而色不變的氣魄。就連一貫處事沉穩冷靜的顧浩川,都忍俊不住溼潤了眼眶。
至於霍辛婷就更是激動得泣不成聲,此情此景幾乎觸動了周圍所有人心底的一片柔軟,圍簇在一旁,不少人也偷偷抹起了眼淚。
沐瑤兒輕嘆了一聲,慢慢走到幾人身旁,小聲提醒道:“你們別再動他了,他還很虛弱。”
聞言,顧振海、顧浩川、霍辛婷都齊齊停下了動作,擡起淚眼望向她,不敢在亂動。
顧振海抹了把老淚,痛心疾首的問道:“他是怎麼了,爲什麼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老人嘶啞的嗓音因焦急、激動而帶着一絲顫音。
沐瑤兒看了看周圍同樣面露質疑的一幫子人,稍顯猶豫,隨後視線鎖到顧浩泉身上。
她想了想,輕描淡寫的說道:“他是中了那隻狼妖的咒法,被封住了靈智,所以纔會這樣。我想,我應該可以幫他恢復,先把他帶上去再說吧。”
事發突然,顧振海泛起滿腹疑雲,一時間實在讓他難以消化如此大的信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