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足足半分鐘對方纔接電話,賈鈴氣得火冒三丈,差點破口大罵粗話,好在多年養成有外人時自動變得溫和端莊的習慣,語氣緩和平靜:“小金,你還在老家嗎?”
“太太,我昨天就回來了。”金嬸坦然回話,老先生放她中秋假,她回家和家人團聚兩天也很知足,更不敢像某些人一樣因爲主人寬容就恃寵而驕,因此在家住了兩晚就返回京城。
“家裏好嗎?”賈鈴氣得心窩子裏都是火,昨天就回來了,不見她在家,就不會提醒老東西找她嗎?
“家裏很好,太太在外面開心的玩,不用記掛老先生,老先生這幾天精神很好,天天出去找老朋友們喝茶下棋,興致很高,今早又去隔壁大院找老友們聊天,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賈鈴氣得臉都綠了,讓她開心的在外面玩?然後老東西好趁着她不在出去跟人下棋聊天,聽小道消息,好破壞她外孫和王家小姐的婚事?
想到老東西天天在外面轉,有可能聽到外孫宗澤和王玉璇戀愛的消息,心裏頓時就不太好了,簡短說幾句掛斷電話。
四周很靜悄悄的,賈鈴越想越急,哪還坐得坐,火速收拾行李,老東西不來接她,她也必須回去,就算很沒面子,但是,爲了兩外孫的將來,她忍了!
她離家時帶一套換洗的衣服,在外兩天採購到一大堆東西物品,購得一隻行李箱才裝下去,還有兩隻紙袋子提手裏,辦好退房手續,由服務員幫提行李,送她上計程車。
計程車到鐵道部家屬小區院時已到十一點多鐘,賈鈴下車付了車資,拿出最端莊溫和的面貌,提行李進家屬院。
小區裏的老幹部們和家屬們安居樂業,有些老人在樹下襬下桌椅,下棋喝茶,令時光也顯得悠然靜好。
許多認得燕家夫妻的老人看到燕太太像是一副旅行歸來的樣子,也微感驚訝,燕老頭的續絃太太一慣死粘燕老頭,生怕老燕到哪就會被人拐跑似的,總時刻盯着,這次怎會獨自去旅行?
因爲路上有熟人總問“你去旅行了啊”類似問題,賈鈴面子掛不住,含糊其詞的敷衍了事,匆匆的回家。
聽到門響,守着廚房在燙湯的金嬸,忙跑去開門,拉開門,發現太太拖着行李提着紙袋子,頗感驚訝:“太太,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啊?”
她說着話,把門完全拉開,站到一邊,並沒有去幫太太拿行李,太太不喜歡別人亂動她的東西,因此沒經同意,她不會碰太太的行李。
她心裏憋着火,愣是發作不得,這個保姆是燕老東西親自請來的,她有想換一個,可燕老東西就是不同意,因此,她就算再不怎麼喜歡保姆也只能忍着,就算想挑鼻子挑眼挑出錯來說幾句也不能做得過份。
本來心裏不舒服,看到保姆站着旁觀,竟然不來幫她提行李,心裏那叫個氣啊,死笨豬,沒見她提着東西,不會過來幫接過去提進家嗎?
她高傲的習慣了不會主動要求人幫忙,忍着怒氣,“嗯”一聲,自己拖行李進家。
當踏進客廳,發現客廳裏的東西一塵不染,也沒有移動收拾的跡像,她中秋節那天扔沙發上和沙發扶手側的紙袋子也在原地,好像從沒人挪動過的樣子。
“太太,老先生說爲免得你說又丟了東西,讓太太的東西原本在哪就放哪,這兩天沒客人來,也沒人碰過。”太太進客廳就定定的站着,金嬸察顏觀色,發覺太太臉色不好,再順着太太的方向望去,看到沙發上的東西,她便明白了,平靜的解釋紙袋子還在沙發上的原因。
以前,太太放東西在客廳,有好幾次家裏有客人來串門,等人走後太太都說丟了什麼什麼,一來二去,風聲傳出去,以致好多人再也不敢來燕家串門,以免沾惹到佔小便宜順走主人東西的嫌疑。
天長日久,就連跟老先生很合得來的老友們也不來走動了,燕家的門檻有時三五個月都沒見客人踩。
賈鈴的臉色一沉,她很清楚,老傢伙以前的脾氣極好,從不會在小事上糾結,一旦說什麼,那就代表着他認定了某些事。
他說免得她又說丟東西,不讓保姆動她的袋子,由着她的東西放客廳,分明就是懷疑她以前說丟東西是冤枉人的。
老東西不打電話找她,不幫她提東西回樓上,一定是出去一回聽到什麼風聲,對她生了疑。
究竟是誰嚼的舌根?
她也能猜到敢嚼舌根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柳家的老貨們,也只有柳家人才敢直言不諱,賀家人也有可能,但是,賀家打燕老頭跟她結婚就不待見燕老東西,關係疏冷,賀家也不會管燕老東西過得好壞,因此,賀家人的嫌疑只有不到十分之一,柳家人有九成嫌疑。
心思轉得幾轉,賈鈴緩緩的將心中的怒火壓下,提東西上樓,有人在老傢伙面前嚼舌根,近段時間,她得哄一鬨老傢伙,掐斷他跟外面那些人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