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也越發緊張,臉色不好。
琅泊在一旁說:“紀姑娘你別擔心,王爺肯定不會有事的。”
“我不是擔心他有事。”
“那是”
“”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總之心裏就是慌慌的。
她往外走了幾步,看着遠處,依舊不見景容的馬車過來。
不由得,一雙手便緊緊絞到了一塊。
心跳越來越急
就在這時,一道影子自房樑上而下,立在了紀雲舒的身上。
“紀姑娘。”時子然喊了一聲。
聞聲,紀雲舒轉身看去,問:“如何”
時子然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說道:“紀姑娘,你就放心吧,王爺現在已經出宮了。”
“已經出宮了嗎那爲什麼還沒回來”她又望了一眼。
“王爺他”
“他什麼你快說啊。”
“王爺去了別的地方。”
嗯
紀雲舒不解:“別的地方什麼意思”
兩炷香後。
時子然帶着紀雲舒去了一處早就空置的府宅外。
門口果然停放着景容的馬車。
而那座府宅的大門已經被人推開。
想必景容就在裏面
只是,他來這裏做什麼
這座府宅又是誰的
紀雲舒下了轎子,望着眼前這座豪華宏偉的府宅,但是因爲一直空置的原因,整座府邸顯得冰冰冷冷、毫無人氣,就連門外的兩座大獅子上也都是灰塵。
甚至從外往裏面看的時候還能清楚的看到裏面庭院裏的雜草。
都快過膝了
而那扇大紅門上則懸掛着一塊陳舊的牌匾“承德天鑑”
上面爬滿了蜘蛛網。
紀雲舒納悶:“這裏是”
時子然在旁解釋:“這是當年的八王府,先皇登基後,府邸沒有收回內務府,一直保留了下來,只是王府牌匾被拆了下來,由先皇親自提了承德天鑑四個大字後就掛了上去。”
承德天鑑
她輕點頭表示明白。
景容怎麼來當年的八王府做什麼
她沒有再多想,便跨步進去了。
在外面看的時候就已經覺得此處十分冷清荒涼了,這一進去,就顯得更加破敗不堪了。
荒廢了幾十年,自然狼藉一片。
甚至連下腳的地都沒有了。
而此時
景容就後院的長廊裏站着,雙手吊在兩側,那道充滿回憶的目光一直看着庭院中的擺放的那張石桌。
回憶也漸漸縈繞上腦中
“皇兄的棋藝見漲不少啊。”御國公景歷誇讚道。
當時還只是八王爺的祁禎帝笑了笑,擰着寬大的袖子,將指尖上的黑子落入棋盤之中,一邊說:“哪裏比得上你,我每回都差你一子半子。”
“你也贏過幾回。”
“那也是你讓的。”祁禎帝道。
御國公落了一顆白子:“這下棋講究心思要定,下棋要凝,若心不在此,自然就輸了。”
“倒是你說的好。”
二人笑着。
&
nbsp;繼續下棋
繼續探討學問
回憶一點點散了去。
景容的嘴角漸漸綻出了笑,可是那抹笑容又因爲眼前的景象而緩緩收住了。
正好被前來的紀雲舒看到。
她走到他身邊,順着他的目光朝庭院裏看去,院子裏因爲常年沒人打掃你,已經長滿了雜草,凌亂狼藉,而那張石桌上也有些破裂了,石凳更是東倒西歪,混合着泥土,十分狼藉。
這會兒,陰沉的天又下起了雨。
微雨斜飛,冷風席捲。
偶有幾粒飄了進來,落在人的臉上、頭髮上
冰冰冷冷
紀雲舒站在他身側,問:“爲什麼突然來這裏”
景容沉默好一會,才說:“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來這裏。
紀雲舒不語。景容說:“都說歷史總會重演,我一直不信,可一想到當年的父皇和御國公,想起那段在八王府的日子,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皇權爭奪,府上每日都充斥着歡聲笑語,可到了今時今日,我與衛奕,不就等於
當年的先皇和御國公嗎歷史真的會重演。”
紀雲舒心疼的看着他,問:“那你的決定呢”
他搖搖頭,轉而認真的看着紀雲舒,隨即從衣袖中將那份遺詔取了出來,交到她手上。
“景容”
“我已經答應了衛奕,我會親自帶兵去侯遼,這份遺詔由你拿着我比誰都放心。”
她拿着那份遺詔的手在顫抖,眼淚頓時就出來了,說:“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要留在京城。”
“不”
“聽話。”
“我”
“你知道此次跟我同行的還有誰嗎”
“誰”
“紀桓”
呃
紀雲舒詫異:“衛奕安排的”
“沒錯”景容說,“當初如果不是我,景亦不會敗,紀黎也不會死,紀家也不會落得今天這般地步,在紀桓眼中,我是他的仇人,這一路去侯遼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你更加不能去。”
“我不管”她立刻撲進他的懷中,說:“我說過,無論你去哪兒,我都會跟着你去,我不會跟你分開,也不能跟你分開。”
十分認真。
景容抱着她,摟得很緊。
幾日後。
景容帶着京城裏的兵離開京城,與城外的兵馬和紀桓匯合,再一同去侯遼邊境。
紀雲舒也一同去了。
宮中,衛奕聽說紀雲舒也一起去了,氣得將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砸到了地上。
碎瓷片飛濺得到處都是
其中一塊落在了一雙乾淨的女鞋旁。
紀婉欣嘴角微勾,彎腰將那塊碎片撿了起來,一邊朝衛奕走去,一邊說:“放心吧,她還會回來的”
衛奕怒目看她:“朕說過,不准你進來。”
“我當然知道,可現在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誰也離不開誰”
“癡心妄想”衛奕一臉邪惡,“朕跟你不是同一種人。”
“那皇上是那種人”
“你是想毀掉一切,可朕是想得到一切。”紀婉欣笑了一下,將手中那塊碎瓷片放到了衛奕的手邊,說:“但有一點,我們是一樣的,就是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