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班主有些意外,“是新寫的”
“嗯,連夜寫好的。”
“宋先生不要開玩笑。”
“本子都已經寫好了,自然不是玩笑。”陶班主發愁道,“這要是之前,你寫的戲本我必定會接,可是現在哎發生了這種事情,現在已經沒人來我這戲莊看戲了人人都怕得很,何況你也看到了,我已經打算將戲班散去,以後,不會再唱戲
,所以你這戲本我是有氣無力了。”
宋止知道他的爲難之處。
但他今天不是來賣戲本賺錢的。
而是救場
他說:”班主,你別誤會,我不是來爲難你的。這戲本我雖只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完成的,但這戲卻是我幾年來寫得最好的。”
比鬼娘葬夫還好
陶班主張了張嘴,似乎有些明白了:“你是要”
“趙家班在義烏這麼多年,若是因爲這件事就解散的話,豈不是可惜了而宋某能想到的辦法也只有這個,希望能保住趙家班。”他將戲本往班主面前推了推,“你先看看再說。”
陶班主猶豫片刻,將戲本接了過去。
坐在那兒仔仔細細的看
越看越投入
看到最後,眼裏充滿了驚訝和希望。
比當初看到鬼娘葬夫的時候還要激動。
他喜出望外,站了起來,說:“這戲若能成,一定可以讓我趙家班起死回生啊”
雖然言語誇張,但他胸有成竹。
斷定這戲不僅能火
還能趙家班讓重新大火一把。
宋止心裏的石頭也落了地:“那就好希望宋某真的能幫上忙。”
陶班主握住他的手:“宋先生,你就是我的貴人是我趙家班的貴人啊。”
“若不是我寫的鬼娘葬夫,也就不會給你惹來這麼多麻煩,我心裏一直都過意不去,只希望這次的新戲本能彌補一下。”
“可千萬別這麼說,是你幫了我一個大忙纔對。”
二人推來推去。
最後,陶班主爽快的拿出了一包銀子塞進了宋止的手裏。
宋止捧着沉甸甸的銀子,心都是跳的。
立刻還了回去,說:“使不得使不得。”
“這銀子你就接着吧。”
將銀子又塞給了宋止。
宋止想再次推回,陶班主抓住他的手,說:“這是你應得的,你給我趙家班寫了這麼多年的戲,我每次給你的銀子卻少之又少,我心裏也過意不去,現在這包銀子,就當是我補給你的,你好好拿着就是。”
“這”
“收着吧”
在一番推辭後,宋止只好收了。
正好,他真的缺銀子。
陶班主捧着新戲本激動不已,等從喜悅中鎮定下來後,才注意到宋止隨身帶着的那個破舊的包袱。
問道:“宋先生,你這是”
宋止抓着包袱,說:“我打算離開義烏了。”
“離開這那是要去哪”
“高定”
“去高定做什麼”
“參加科舉。”
陶班主愣了下才回過神來,恍然般的點點頭:“是啊以你的學識,早就該去考取功名了,宋先生你是個人才,一定
“承蒙班主貴言。”
“一路上,你可要小心。”
“嗯”
見時間也不早了,宋止還要趕在關城門之前出義烏,便不再多談。
但是走之前,她說:“還勞煩班主告知做甜酒的老喬一聲,他因爲覺得對不住我,所以打算出獄後給我天天送甜酒過來,但我要去高定了,他人又還在牢中。”
“放心,我告訴他就是了。”
“那就此別過,班主保重”
“你也是。”陶班主眼裏含淚。
目送着宋止離開了。
宋止人剛出趙家班,就迎面碰上了昨天半夜就從獄中出來的張小白。
那廝被關的這些天,天天都在擔心自己人頭不保。
以至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張小白看到他的時候,眼睛都在放光,立刻抱住了他。
“我的宋兄啊,我正要去找你呢。”
宋止被他抱得難以呼吸,身子扭動了幾下,說:“那個張公子,你先鬆開我吧。”
張小白才反應過來自己太激動了。
趕緊鬆開他。
並說:“哎呀,你看我,一見到你就太激動了,差點弄傷了你。”
“沒事”
“宋兄啊,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死了。”
宋止:“其實,我也沒幫上什麼忙,都是那位紀公子他們。”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從今往後,只要我張小白有一口飯喫,就絕對不會餓着你。”張小白拍着胸脯說。
宋止以前寫詩的時候,那些與自己結交的人也都口口聲聲與他稱兄道弟,他不寫詩後,個個避而遠之。
所以,以他目前的狀況來看,若還有人再說這番話,大概也就是真言了。
他笑了笑,沒說什麼,心裏卻很感動。
張小白注意到他肩上的包袱,問:“宋兄,你這是要去哪兒嗎”
宋止:“我要去高定了。”
“高定現在就走去做什麼”
宋止不耐其煩的將自己去高定的原因說了一遍。
張小白震驚,但也爲他高興。
“確實像你這麼有才華的人,豈是能做一輩子故事郎的命你就應該高中狀元,將來做個大官”
“借張公子吉言。”
“只是”張小白皺眉琢磨着,“你要是去了高定,我往後怎麼報答”
“切莫這樣說。”
“對了”
“嗯”
張小白眼珠子一亮,跟他說,“你等我一會。”
便拔腿跑走了。
宋止在原地等他。
過了好一會,張小白纔回來,手裏抱着一個小小的盒子,將其一把塞給了宋止。
說:“你說巧不巧我祖宅就在高定,如今距離科舉還有好幾個月,你也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要是不嫌棄,你就住去我那,這裏面是鑰匙。”
宋止推辭:“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你我是兄弟,我理當幫你,再說了,反正我也不會去高定,空着也是空着,你就當是讓我報答你一番,我心裏也舒坦。”
陶班主給了他一包銀子
張小白現在又給了他一把鑰匙果然,好人終究會有好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