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嘴巴上又不敢再說什麼
只能將這股怨氣嚥進去。李喬又說:“再過一兩個月就要舉行三年一度的科舉了,到時候很多各地學子都會紛紛到高定來,城門那邊也會戒備森嚴,你這個城司部部長要打緊一些,到各處走走看看,否則出了什麼事,那就是你的責
任,一旦追究起來,不僅會連累你,還會牽扯到恭左相和我們李家。”
科舉
李成恍然:“所以城門例行檢查的原因就是因爲要舉行科舉”
“不止是”
“什麼意思還有別的原因”
李喬忽然臉色一肅:“這個你就不用多問了。”
明顯還有別的意思。
李成雖然模棱兩可,但見自己大哥那張陰沉的臉,便不敢再繼續問下去。
等回到府中,李喬就讓他自己去禁房坐一晚。
責令不準喫晚飯
當作他去恭相府大鬧的懲罰。
李喬不敢反抗。
乖乖去了
當晚,李喬便去找了一趟李文姝。
李文姝正坐在涼亭中看書。
這些書都是她從書院裏帶來的。
她見到李喬過來:“大哥”
“我來看看你。”
李喬在她對面坐下。
在一旁伺候的丫頭爲他倒了杯水,就退了出去。
不打擾二人
李喬望着兩年未見的親妹妹,心裏頗有幾分思念:“兩年不見,你瘦了很多,去年過年的時候本想去看看你,可是宮中有事,也就耽誤了。”
“大哥有心,我一切都好。”
“你現在回來,就安心待在家中吧。”李喬帶着一副長輩的語氣。
“嗯。”
“對了,父親可有跟你說起你的婚事”
“還沒有,但是我已經知道了。”李文姝語氣極其的平淡。
聽不出她是高興
還是不高興
李喬其實知道李文姝心裏都一直有個人,但從不當着她的面戳穿,只說:“恭家與我李家一直是世交,無論是在朝中,還是私下,都關係密切所以你的婚事也早早註定好了。”
“我知道,總之一切,都按照父親的安排就是。”
“你能明白就最好。”
“嗯”她點了下頭,臉上依舊平淡,忽又想起什麼事來,嚴肅問道,“對了,高定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李喬:“你爲何這麼問”
“今日進城時,城門侍衛說要例行檢查,可若不是出了什麼事,豈會這般而且歷來科舉前後也沒有這麼大的陣仗,是不是宮裏出了什麼事”
不愧是李文姝
她只要細細一想,便知道其中不對勁
李成之前問起李喬的時候,他沒有多說,但他知道自己這個妹妹與別人不同,甚至有的時候還能爲他出出主意
便不做隱瞞,說:“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確實與皇宮有關,不過是關於大王的。”
這一路上,李文姝也聽到了很多有關胡邑王的事。
胡邑王病重,正在爲立儲一事發愁
李文姝猜測:“所以,是關於立儲的事”
“不全是。”
“嗯”
“大王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朝中大
“何爲突事”
李喬神態凝重,繼續道:“二十幾年前的一場內戰,你應該知道吧。”
這一說,李文姝恍然明白
李喬:“當年先王一死,朝中很多不願歸效的人被一一貶出高定,所以大王心有顧慮,擔心如今時期會有變節,到時候就會引起一場風波,所以才下令高定全城戒備,不得有可疑人進入。”
說白了,就是胡邑王擔心前朝的餘力會在他病重的這個時期造反
“原來是這樣。”李文姝沉聲,又說,“可前朝官員的勢力都已經被削弱,而且地方都有人進行監控,勢力根本不可能再漲,大王的擔憂未免多餘。”
“這也是以防萬一。”
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啊
李文姝點了下頭,又提醒李喬:“你常年在大王身邊走動,自己也要小心行事何況現在還未立儲,小心一些總是沒錯。”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何況還有父親在旁提醒。”
二人沒有繼續深聊此事。
李喬叮囑幾句後就走了。
而李文姝坐在亭中,再也沒有心思看書。
眼神遊離。
盯着遠處微微搖晃的樹枝
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第二天。
李成在禁房被關了一晚後,清早從裏面出來就趕緊回了屋。
鑽進被窩睡覺。
可纔剛閉眼,府上的小廝就急忙來催促他。
“世子,侯爺讓你趕緊去城司部報道。”
“不去”他翻了個身。
“少爺”
“別吵我”
然後繼續睡覺。
小廝沒辦法,只好跑去找平陽侯。
於是沒過一會,平陽侯就來了,他手裏捏着一根鞭子,二話不說就往牀上的李成抽去,抽得他從牀上差點跳下去。
平陽侯呵斥:“昨天跟你說的話都忘記了不成還不趕緊去。”
李成盯着一雙熊貓眼,心不甘情不願的連滾帶爬去了城司部。
此時皇宮。
李喬一早就進宮侯在了胡邑王的牀榻前。
微微躬着身子
胡邑王坐在牀上,雙手撐着自己膝蓋,努力讓自己的身子坐得挺一些。
他臉色慘白,顴骨微凸,眼神也十分空洞。
完全就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就連那魁梧的身子也消瘦了不少。
不見當年半點叱吒風雲的偉岸風姿
他微微喘着氣,連連咳嗽了幾聲後,這才擡眸看着面前的李喬,出聲問:“有沒有消息”
李喬拱手回:“派出去的人杳無蹤跡。”
胡邑王臉色大變:“什麼叫杳無音信”
語氣裏透着不悅。
李成:“一行人暗中去了陳府,將陳大人和他的兒子抓獲,本準備一路帶回高定,可在半路上,那行人忽然失蹤不見,臣已經派人沿路去找,但暫時沒有消失。”
這話才說完
“砰”
胡邑王大手在牀沿邊重重一拍。
眼中蹦出一抹怒意。
李喬不再出聲。只是將頭低得更深了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