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終於出了南塞沙漠
這一路上,離川幾乎沒說過什麼話,但總是會聽紀雲舒說起和景容的點點滴滴。
一開始,他全當聽一聽也就罷了。
但聽到後面,卻被那樣刻骨銘心的愛情給驚住了。
他身爲殺手,心裏的情感早就被扼制了,從未感受過那些所謂的情情愛愛。
所以聽到紀雲舒和景容的故事時,便會有所感觸。
偏偏他隱藏得極好
一直冷漠不語。
以至於紀雲舒在觀察他的表情時,也看不出他神色上有過任何波動。
彷彿,那真是與離川毫不相干的事情。
可她從未放棄過。
還是那句話,她願意等
即便等一輩子。
出了南塞沙漠後,離川就將那兩頭駱駝給賣掉了。
他問紀雲舒:“你會不會騎馬”
嗯
她點點頭:“會”
在侯遼的時候,是景容親自帶她學的騎馬
於是,離川便拿着賣駱駝的錢換了兩匹馬。
繼續趕路。
朝着曲姜邊城嘉和鎮而去。
路上,離川騎馬騎的很快,總是會忘記身後還跟着一個女人
所以騎了一段路,便又慢下來等一等。
紀雲舒雖會騎,但並不是精。
一旦跑快了些便拉不住那繮繩,整個身子搖搖晃晃幾近摔下來似的。
只能慢慢的來。
原本按照騎馬的路程,晚上就可以到嘉和鎮。
但因爲紀雲舒的緣故而慢了半天的行程,沒辦法趁着天黑趕到城內,就只有在城外暫且休息。
哪知天公不作美
竟突遇暴雨
好在附近有一座破廟,尚可避避雨。
二人就像落湯雞一樣進了破廟,周圍陰森森一片,加上狂風暴雨刮得破廟裏的窗戶砰砰作響,就更顯得詭異。
偏偏他們都是不怕鬼的主
離川生了一堆火,又趕緊架起了一個高架擋在他們中間,隨即扯下破廟裏一塊回灰皺皺的綢子搭在上面。
隔開了兩人。
這一幕,與當年在破廟避雨時十分相似。
離川看着渾身溼噠噠的紀雲舒,說:“你趕緊把衣服脫下去烤乾,我坐這邊,你坐那邊。”
一邊說,一邊用手指了指
紀雲舒點點頭,瑟瑟發抖的抱着雙臂,然後走到架子的另一邊,趕緊將身上溼漉的外衣脫下,放在面前的火堆旁邊烤着。
二人分別坐在架子左右兩側,火堆放在前面。
紀雲舒側眸看了一眼,便見離川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拿起了一根小木棒在火堆裏挑了起來。
她不禁一笑,喚了一聲:“離川。”
離川“嗯”了一聲。
她遲遲沒有再說話。
離川也不問。
兩個人就這樣一直沉默的坐着。
等到衣服幹了,紀雲舒便趕緊穿上
然後看了一眼離川。
卻發現他還穿着身上溼漉的衣服。
她繞過二人之間的架子走了過去,問:“你怎麼還把溼衣服穿着”
離川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沒事”
“趕緊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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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不用”
“你怎麼那麼固執”紀雲舒擔心到有些生氣。
離川嚇了一跳,一把抓住紀雲舒的手,身上往後傾去,皺眉問:“你要幹什麼”
“你的傷纔好,不能淋雨而且一直穿着會着涼的。”
“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誰管你”
“你”
紀雲舒忽然眉心一蹙,發現:“你的手很冰”
離川正要將手從她的手腕上鬆開,她卻突然反握住自己了冰冷的手,輕輕的搓着。
“你總是這樣,受傷了不知道喊疼,明知道身體剛剛好,不能受涼,卻偏偏不在乎”像是在訓斥一個小孩子。
離川看着她揉着自己的手,心裏五味雜陳。
但理智還是讓他頓時清醒了幾分。
立刻將她推開
“不要碰我” 離川卻顯得有些害羞。
但那抹害羞之色立刻就被冷漠掩去。
紀雲舒說:“那你把衣服脫下來。”
“我脫,你過去。”
“我有什麼不能看的。”
離川的視線輕晃了幾下,慌忙瞥向別處,冷冷的說:“反正你過去。”
紀雲舒的擔心一掃而去,忍不住笑了下,便返回剛纔的位置坐下
不看他。
其實,又不是沒看過
害什麼羞
離川實在是不想她再繼續纏着自己,所以才妥協
他將身上的外衣脫下,放在一邊烤着。
便不再說什麼了
大概半個時辰後,外頭突然進來兩個人。
一男一女,身着簡樸。
好在都有撐傘,沒有成爲落湯雞
“趕緊進來”聽到男人低吼了一聲。
跟着她的女人唯唯諾諾,低着頭。
男人看上去模樣二十七八左右,身着一身灰色長袍,長的文縐縐的,乾乾淨淨,看似是個書生。
雖然穿的不是很好,但是他腰間上卻掛着一個精緻的香囊。
那香囊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而那女人則顯得有些老氣,頭髮上並沒有任何頭飾,只有一根簡單的竹簪,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上面還打了幾個不大起眼的補丁,從模樣上來看,似乎要比那個男人還要
大上幾歲。
至於二人是什麼關係,就不得而知了
見狀,離川立即將已經差不多幹了的外衣穿上。
那男人見裏面已經有了兩個人,當時愣了一下,又見離川戴着半張面具實在詭異,加上他手邊帶着長劍,可見是個江湖人,男人便多了幾分警惕之心。
但還是謙和的朝離川和紀雲舒鞠了一躬,禮貌的說:“實在抱歉,外面大雨,只能進來避避雨,驚擾二位了。”
離川默然不語。
依舊板着那張冰冷的臉。
紀雲舒說:“都是夜間趕路之人,無需如此客氣,不如一起過來烤烤火。”
邀請
但男人卻婉拒道:“多謝二位好心我們還是自己在旁邊生堆火就好。”
紀雲舒也只是客氣一笑
男人便拉着女人走到另一邊坐下。
女人卻小心翼翼、畏畏縮縮的,始終低着頭,在男子坐下後,她便主動在周圍拾了些柴,趕緊生了堆火。
幹起活來倒是挺利索看這樣子,應是一個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