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司部大牢。
紀雲舒之前就得了李成給她的令牌。
此令牌,可在城司部之內通行無阻。
牢房也一樣
看守大牢的獄卒也認得她。
見他一來,客客氣氣的喚了聲:“紀先生。”
紀雲舒道:“我們想進去看看方同和姜文。”
“好,你跟我來。”
而進去之時,景容轉身吩咐琅泊:“你跟白音在外面等候。”
“是”
留在外頭等候
剛進牢中,迎面撲來一陣潮溼的氣味。
剛入鼻尖,就讓人覺得噁心難聞。
天下牢房都一樣
紀雲舒和景容隨着獄卒往裏走,最終到了關押方同和姜文和牢房外才停下。
二人卷着膝蓋坐在裏面,身上的衣裳髒兮兮的,就連頭髮也蓬鬆糟糕。
可見他們在這裏面並不好受啊
而裏面,並沒有關押秉正。
秉正因爲冤枉杜慕白偷盜詩句的主謀,被罰入獄五年。
現在,被關在刑部大牢
當捲縮在裏面的二人看到前來的人時,立刻起身衝到木樁前。
眼睛瞪大,奮力說道:“放我們出去我們沒有殺人。”
聲音撕破在這狹小而密封的牢中。
讓人覺得十分刺耳。
獄卒凶神惡煞的瞪着他們,然後用手中的大刀在木樁上重重的敲了兩下。
“給我老實點”
“我們真的沒有殺人,是冤枉的啊”
“別喊了現在案子還在查,你們是不是被冤枉的,還不知道,再大吼大叫,我就讓你們嚐嚐鞭子的厲害。”
威脅道
而剛說完,景容眸子一凜:“怎麼城司部都是這樣對待疑犯的嗎”
極盡諷刺
“這”獄卒語塞,趕緊變換了一張面孔,說,“誤會誤會,我只是隨便嚇唬嚇唬他們,當然不會真的讓他們挨鞭子。”
“行了,這裏沒你的事了。”
“好好好,那我先出去了,二位有事,就叫我。”獄卒退了出去。
紀雲舒看着面前兩個滿臉胡茬的男子,哪裏還看得出半點仕子的氣質
方同和姜文也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人。
將他們視爲救星。
方同皺着眉,眼含淚光,語氣無辜道:“我知道你們懷疑是我和姜文殺了杜慕白,所以纔將我們關到這裏,可是我們是不會殺人的,那等事情,也不是我們能做出來的。”
呵呵。
紀雲舒卻不鹹不淡的道出一句:“你們既然能聯合冤枉他偷盜詩詞,又豈會做不出殺人的事情來。”
“胡說我們真的沒有。”姜文激動到用力拍打面前的木樁,“我們確實是嫉妒他能被平陽侯看中,進府當了門生,可當時,他被趕出平陽侯府後已經一無所有了,而且名聲敗壞,誰也看不起他既然如此,我們又爲什麼要殺他而且我們也說了,當年杜慕白被殺的那天我晚上,我們在逛書局書局的老闆可以爲我們作證,若是不信你們大去問問就知道了。”
紀雲舒:“這一點,自會有人去查實。”
“那查實後,是不是就可以放了我們”
“另說。”
“案子不詳查,其中就有變故。”
“”方同和姜文真是無話可說。
他們哪裏猜想得到,當年冤枉杜慕白偷盜詩句,如今卻給他們帶來了牢獄之災。不僅如此,還因此被終身取消了參考的資格,這番打擊,比讓他們折壽還可怕百倍。而本打算昨晚就離開高定,不想留着繼續丟人現眼,哪裏曉得城司部的侍衛在他們前腳剛出城,後腳就將他們給攔下了,然後一路將他們丟進了這潮溼噁心的牢房內
現在想想,當年所爲,真是不值當。
無奈天下沒有後悔藥可喫。
“其實我們過來,是有話要問你們。”紀雲舒挑明道。
方同和姜文互看一眼:“事到如今,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了,你還要問什麼”
“你們跟杜慕白同一屋檐下,關係雖然不好,但畢竟也在一起住了好幾個月,或多或少,定是有些瞭解。”
“你想問什麼”
“杜慕白是個性子孤僻的人,結實的人也很少,平時除了平陽侯府和你們之外,他一定還跟其他人有過交道吧你們知不知道。”
方同忽然一笑。
“笑什麼”
方同往後退了兩步,蹲身坐在稻草上,盤着腿,說:“他那種人,誰願意跟他結交先不說他性子孤僻,就說他是平陽侯府門生這個身份,大多數都恨不得拉他下臺,誰還願意跟他打交道,除了我們以外,沒人願意跟他來往。除了”
嗯
他立刻收了話,似乎最後的話不能說,也不敢說。
“除了誰”
方同臉色大變,目光不由的瞥向別處,說:“沒誰”
顯然不正常。
就連姜文的臉色也不大好了。
紀雲舒眯了眯眸子,追問:“到底是誰你們如果不說,嫌疑就更重了。”
“”方同和姜文對視一眼。
“還不說”
斟酌猶豫半天,二人還是不肯說。
景容可沒什麼耐心,也沒有紀雲舒那樣的好脾氣。
他目光冰寒,往前一步,伸手一把擒住了還站在木樁前姜文的手腕。
用力一捏
滿眼殺氣
“說還是不說”
“啊痛”姜文痛到整張臉都扭到了一塊,隨着捏住自己手腕上的力度越大,他的身子也緩緩往下垂下,一邊哭喊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方同也慌了。
起了身,卻不知道如何解救姜文。
景容眸色狠厲,手指加重了幾道力。
“再不說,我就將你的手廢了。”
“我我說,我說”
“誰”
“是是薛和。”
又是薛和
之前紀雲舒就懷疑過他。
只是沒有找過他問過話。
現在看來,是時候去問一問了
但是
轉而一想。
當年薛和在杜慕白被取消門生後不久,也被平陽侯取消了門生資格,這樣一個人,按理說是和杜慕白一樣走投無路纔對,又怎麼可能會幫杜慕白
而且二人還是競爭關係
所以,杜慕白那天不應該是去見他
所以,紀雲舒心裏否定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