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舒看着趴在地上,已經安全失去力氣的男子。
然後與那些獄卒解釋道:“他只是得了狂躁症”
“狂躁症那是什麼”
“這種病的人,一旦發作就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甚至會傷人,還會自傷。”
這也是爲什麼之前看到男子自己用頭撞牆了
幾個獄卒都很震驚。
“這還是第一次聽”
“怎麼難道此人發病的時候,你們都沒有叫大夫來看一看嗎”紀雲舒問。
一個矮個子的獄卒兩腮一抖,說:“沒沒有一開始,我們以爲他是想耍花招出去,就沒怎麼在意,之後幾次如此,想着他大概是瘋了,就沒叫大夫來,只是怕他會傷人,就他單獨關在這裏了。”
汗
紀雲舒嘆了聲氣。
有病不見大夫,若是死了,這些獄卒也是難逃干係
那獄卒又困惑道:“只是紀先生,爲何這狂躁症喝一杯水就能好了”
“當然不是一杯水就能好的,只能暫時讓他緩下來,但病症該如何根治,還得大夫說了算。”
“哦,還以爲紀先生你也擅長醫術呢。”
“我不懂什麼醫術只是略懂一些偏門罷了”她說的時候,又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你們最好去請個大夫來給他看看,若是再這樣下去,肯定會鬧出人命還有,下次他再犯病的話,你們就用剛纔同樣的辦法,但是記住,一定要捏住他的鼻子纔行讓他嗆着將水嚥進去,把心中那口氣給咳出來。”
獄卒哈腰:“好好好,多謝紀先生。”
此時,地上那名男子,正喘着粗氣,卻一動不動,臉側着貼在地面上,雙手趴過頭頂。
十指張開
顯然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
紀雲舒也無意之間注意到了男子的雙手
目光一定。
赫然一緊。
那是一雙脫皮的手。
而且很白
跟臉上和脖子上,甚至手腕的膚色都不一樣。
她當下便挑起袍子,蹲下身。
目光始終盯着那人的手。
景容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發現了那人十指的異常。
明顯別手腕上的膚色還要白
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常人的手,一般都是手腕較白的多,何況那男子還是個做賭石生意的,常年日曬雨淋,東奔西走,不可能十指如此白而若是保養的好,白一點也算是正常,可他的手卻脫皮的十分嚴重根本沒有保養過。
這就完全是不正常的。
只是,這是爲何
只見紀雲舒正打量着那雙手,心裏琢磨着什麼。
見狀,景容也隨之蹲了下來。
他直接將男子的手擡了起來。
近了一些。
好細細觀察。
“你是覺得不對勁吧”景容問。
紀雲舒點頭:“嗯看來你我想到一塊了。”
說着,她就伸手碰了碰男子的指尖,將上面一塊即將掉下來的皮撕了下來。
搓在指尖仔細查看。
這讓在一旁看着的幾個獄卒都傻眼了。
這是什麼操作
不解
一人問:“紀先生,景公子,你們這是”
拿着人家的手看,會不會太變態了
而二人並沒有迴應。
紀雲舒緊皺眉心,沉默半響,眸子再次一緊。
說:“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此人應該是常年接觸一些含有鹼性的物質。”
“鹼性”
“嗯簡單來說,就是一種物質在常溫時,其ph>7的溶液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鹼性
ph
這還叫簡單來說
還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景容表示自己完全摸不着頭腦。
聽不懂
好在,他也習慣了紀雲舒口中所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
故而也沒有深究下去。
反正大概的意思知道是什麼就行。
只是問:“那代表什麼”
“常年接觸鹼性物質的人,且雙手泛白,我只能想到一點。”
“什麼”
“石膏”
景容赫然一震,劍眉朝眉心一點點聚攏,說:“石膏你的意思是製作那塊假石頭用的石膏。”
“沒錯一個人的手如果經常接觸石膏粉的話,就是引起皮膚的鹼損傷,進而引起皮膚脫皮,裂開。而此人的手也泛白,就更加證明了這一點,他一定是個接觸石膏粉的人。”
“這麼說的話,此人就是”他並未將話全然道出。
紀雲舒也有些懷疑。
但是
她看着地上的男子:“現在就算想問,可能也問不出什麼來。”
那男子現在就跟一灘死泥一樣。
根本問不出什麼究竟來
景容想到了什麼,說:“他既然是跟着那個賭石商客一同進的高定,或許那個老商客知道些什麼。”
“嗯。”
二人起身,跟獄卒說:“帶我去見之前被關押進來的那批做賭石生意的。”
獄卒應聲,就帶着他二人過去了。
那些做賭石生意的人,從進城門那天就一直被關到現在。
一開始還會在牢裏大吼大叫,時時喊着冤枉。
但是經過這些天之後,現在都很安靜。
完全接受了眼前的現狀。
只祈求着趕緊找到兇手。
當老商客再次見到紀雲舒,以爲自己有救了。
空洞憔悴的眼神頓時放亮。
“是不是要放我們出去”
很久沒洗澡了,再關下去,得臭死不可。
紀雲舒同情的看着他,說:“案子還沒有查清楚,不能放你們出去。”
一聽,老商客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失望。
但是牢房中其他的人卻躁動了。
“你們這些做官的,根本就不拿我們這些百姓當人看。”
“沒錯,你們到底還要關我們多久”
“放我們出去。”
“開門放我們出去。”
都激動起來。
老商客到底是個明白人,他趕緊出聲制止:“都別吵了,骷髏是在我們運送的貨物裏發現的,官府關押我們也是正常。”
覺悟倒是挺高
轉而,老商客問紀雲舒:“既然先生不是來放我們的,那是來”
“想跟你打聽個人。”
“誰”
“那個犯了病被單獨關押的人。”
“你說的是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