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龍樓詭墓 >陰陽屍煞
    我愣了一下,擡頭問康教授:“你說這是個柳木棺?怎麼可能,柳木爲五陰之木,是不能用來做棺槨的。”

    柳樹、桑樹、槐樹、大葉楊、苦楝爲五鬼之樹,這五種樹陰氣極重,自古被民間視爲不祥之樹。河南開封一帶就流傳着一種“宅忌”民謠:“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門前不栽鬼拍手。”我知道,在北方很多地方,家中長者去世,孝子會手持柳棍,作爲“招魂幡”,用以引到亡靈。因爲柳樹陰氣極重,所有它不僅不宜靠近民宅,更不宜做成棺木來安放逝者。

    “要是一般的柳木倒也罷了。”康教授盯着眼前的這具黑棺繼續說到:“那個切口鮮亮水潤,竟如活木一般,這口棺材的用料不是一般的柳樹,而是生長了數百年的避陰老柳!明朝古墓中曾出土過一本《棺材錄》,那上面記載了十大邪棺,其中一種就是避陰柳棺。這種避陰柳木千年不腐,極易吸取地陰,招惹冤魂,使得亡靈不寧,亡屍生變,形成千年屍煞。”

    顧奕芯照了照遠處的幾口黑棺,頗有疑慮的問道:“教授,墓室裏的這五口棺材不會全是避陰柳木吧?”

    “如果都是,那就壞了。”

    康教授話音剛落,黑棺中忽然傳出一陣聲響,那聲音像是利爪在棺材內部使勁抓撓,雖然沉悶,但是清晰刺耳。我離棺材很近,被這突然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趕緊握着登山鎬站了起來。

    我衝着高墨離大喊,“小哥抄傢伙!這千年柳棺裏有東西!”

    誰知,我剛喊完,那聲音竟像覺察出了外面的動靜,一下子停了。

    我示意顧奕芯和康教授退到龍血樹下,自己警覺的站在原地。我看着眼前這具黑棺,棺身沒有接縫,竟像用整段柳木雕鑿而成,棺蓋足有兩尺厚,嚴絲合縫的蓋在棺身上。

    難道真有屍煞被困在裏面?我正想着,那刺耳的抓撓聲再次響起,這次更加用力,頻率也更加密集,像是試圖拼命衝破這厚重的柳棺。

    高墨離盯着黑棺,疾步走到棺頭一側,看到前面用紅硃砂寫着一行篆書,皺着眉頭,問道:“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

    我愣了一下,心想這節骨眼上他怎麼突然問這個,說到:“哪個朋友?你說黑牛?他叫牛援朝,抗美援朝的意思。”

    “他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我不知道啊,等等,他以前讓我算卦的時候好像說過,是什麼來着?對了,1982年八月十五。當時他還說自己的體型從一出生就註定了圓潤。”

    高墨離說着:“牛援朝,壬戍丁末庚午丙子。”

    我驚訝的問道:“你怎麼知道他的出生時辰?他孃的確實是零點出生的!”

    高墨離指着棺材頭上的那排硃砂赤字,說到:“這裏寫的。”

    黑牛的生辰八字怎麼會出現在這千年柳棺上?我如同掉進蒸汽池裏——滿頭霧水。

    我三步並做兩步,跑過去一看,那行硃砂紅字還真是黑牛的生辰八字。我雖然認不得篆書,但是素日裏經常看些風水書籍,關於年份時辰的標註還是勉強認得出的。

    “再貼張黑牛的照片,這他孃的就是個靈柩啊。”我大惑不解的說道:“怎麼會這樣?難道棺材裏……”

    沒等我說完,高墨離已經縱身跳上棺材,用工兵鏟撬棺蓋上的銅釘。棺材裏那抓撓聲一下子又消失了。

    遠處,正在觀察其它黑棺的張雪峯和僱傭兵看到高墨離要打開棺材,認爲發現了什麼東西,紛紛聚攏過來。

    矮個子僱傭兵饒有興趣的看着,說“額們那地方,開棺前要卡(磕)三個響頭,要不不吉利咧。”

    我沒好氣的說到:“一邊兒呆着去,剛纔這棺材裏有動靜,是什麼東西還不一定,萬一一會跑出個殭屍來,你磕破頭都不頂用。”

    張雪峯說了聲走,和兩個僱傭兵一起退到龍血樹下。

    黑棺蓋上的銅釘雖然牢固,但被高墨離三下兩下就撬了起來。他縱身跳下棺

    材,雙手用力一推,那厚重的棺蓋一下子飛出很遠,重重的摔在地上,砸的地面顫抖了一下。

    我握緊登山鎬往黑棺邊走去,手心直冒冷汗,此時也顧得太多,只想趕快上前去看個究竟。

    黑棺裏安靜的出奇,難道剛纔那抓撓聲是我聽錯了?我探頭往棺內看去,只見黑棺中盛着滿滿的紅色粘稠液體,在戰術射燈的照射下血紅一片,水面微波浮動。

    我墊着腳使勁往裏瞅了瞅,發現紅色液體下似有一團黑影,正在用力的扭曲掙扎。我一眼認出了黑影手中的湯普森,那就是黑牛的貼身武器。

    我趕緊往棺材上爬去,同時招呼高墨離:“快點幫忙,黑牛他孃的好像真在裏面。”

    高墨離單手按着棺材邊跳了上來,伸出工兵鏟在紅色粘液中打撈了幾下,只見黑影像圓球一樣,滾來滾去。

    “黑牛,你丫趕緊抓住鏟頭!”我蹲在棺材沿上着急的喊着。

    “他被包住了。”高墨離說罷,擡起工兵鏟,狠狠的向黑影鏟去,只聽嘭的一聲悶響,鏟頭嵌好像進了硬物之中。

    同時,有幾滴紅色粘液迸濺到我臉上,一陣腥臭,那味道竟像祭祀銅鼎裏的粘液。高墨離抓着工兵鏟把手用力上甩,一個透明的圓球被從紅色液體中提了出來,扔到地上。

    我趕緊跳下來,只見黑牛像蠶蛹一樣被包裹進了透明堅硬的圓殼裏,他正在裏面踢腿掙扎。高墨離的工兵鏟還插在硬殼之中,那力道把握的剛剛好,再多一分就得鏟到黑牛大腿。

    我舉起登山鎬去砸包裹住黑牛的硬殼,但是那硬殼堅硬無比,我一登山鎬落下去,竟像打在鐵塊上一樣。

    高墨離不由分說的拿過我的登山鎬,在硬殼上敲了幾下,硬殼就像打碎的玻璃球一樣,向四周散落開來。

    黑牛一下子站起身,大口吸着周圍的空氣,臉色煞白的說道:“幸好我他孃的肺大,要不早憋死了!”

    我見黑牛無恙,心中高興至極,說道:“你丫剛纔像蛋黃一樣被裹在裏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怎麼鑽到棺材裏了?”

    “你別問我這麼多,我大腦缺氧,先緩一緩。”黑牛又喘了幾口粗氣,繼續說道:“我剛纔掉到坑裏,感覺自己摔到一個硬木板上,接着就他孃的雲裏霧裏不知道怎麼回事了。醒來後沒想到就在那蛋殼兒裏了。”

    這太不符合常理了,棺材蓋是被釘住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就憑空鑽到裏面去了呢?還有這個透明的堅硬蛋殼,也看不出它究竟是種什麼物質。我隱隱覺着,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的理解認知範圍,這具千年柳棺太他孃的詭異了。

    黑牛活動一下筋骨,責備道:“不是,老蘇,我在裏面一個勁的向你發出求救信號,你丫沒接收到嗎?這麼半天才把我整出來。”

    “你說那抓撓聲嗎?不瞞你說,我剛纔還認爲是厲鬼作祟。多虧小哥在棺材上發現了這東西。”說罷,我帶他去看黑棺上的生辰八字。

    黑牛對自己的生辰八字被刻在千年前的柳棺上感到不解,“我他孃的招誰惹誰了?難怪運氣一直很差,感情兒幾千年前就被詛咒了。”說罷對着棺材吐了三口唾液。

    “這裏還有。”高墨離在另一具黑棺前喊了一聲。

    黑牛擡頭看去,愣了一下,問道:“我靠,墓室裏什麼時候冒出這麼多棺材!?”說罷,和我疾步向高墨離走去。只見高墨離面前的那具黑棺上也寫着一行硃砂字。

    “蘇念北,庚申己卯戊戌甲寅。”這竟然是我的生辰八字!

    我們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疾步走向旁邊的黑棺。那具黑棺前果然也有一行硃砂字。

    我喊顧奕芯過來,問了她的出生年月,不出所料,那行硃砂赤字正是她的生辰八字。

    顧奕芯看着黑棺問道:“怎麼會這樣?我們的生辰八字怎麼會出現千年柳棺上?難道……”

    “難道,這三具黑棺是留給我們三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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