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當然明白。”我說,心裏彷彿明白了:她可能是從律師要求對趙夢蕾做精神病鑑定的事情上猜測到這件事情的。其實她說的也對,既然那件事情還沒有去做,或者已經準備去做了,但是既然沒有造成事實也就不算犯罪了。不過,我認爲事情的真相不能從我的嘴巴里面講出來,不然的話我會對不起林易的。畢竟人家是在幫我。

    我們正說着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開始接聽,“明白了。”她對着手機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掛斷了,隨即來對我說道:“馮笑,宋梅是騙你的。根本就沒有什麼你妻子養的猩猩。”

    我頓時怔住了,不過我心裏好受了些:看來趙夢蕾的自首並不是一種欺騙。

    “宋梅爲什麼要那樣對你說啊?”她喃喃地道。

    這一刻,我腦子裏面猛然地一亮,“童瑤,我好像明白了。”

    是的,就在那一刻,我彷彿真的明白了。

    “你說說。”童瑤驚喜地問我道。

    “斯爲民的老婆曾經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她說斯爲民是冤枉的,還說那個行兇的人已經逃跑了是不是?”我問道。

    “是啊。怎麼啦?”她問。

    “宋梅那麼聰明,可是他卻就那樣死了。這件事情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我問道。

    她笑道:“那樣的事情誰能夠事先知道?”

    我搖頭,“不對。宋梅這個人我還是瞭解的。我覺得他就那樣死了很奇怪,他那麼聰明的人,不可能事先一點危險的感覺都沒有。”

    “那你的意思是?”她疑惑地看着我問道。

    “或許他是想通過夢蕾的事情告訴我,萬一某天他出了事情的話,其實真相併不是那樣的。”我說。

    “怎麼可能?”她頓時笑了起來,“他告訴你的時候距離他出事那麼長的時間,難道他可以未卜先知不成?更何況,如果他預感到了危險的話早就應該有所防範了,決不可能眼睜睜地等死。你說是吧?”

    猛然地,我頓時緊張了起來,頓時差點提起手掌狠狠地扇自己兩耳光!馮笑,你對她說這件事情豈不是把自己和林育捲進去了?要知道,宋梅的死可是與那個項目有關係的啊。

    “對。我是胡思亂想的。”於是我急忙地道。

    “不過,我覺得你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這個宋梅爲什麼要那樣告訴你呢?”她沉思着說。

    我心裏極度不安起來,“也許當時他並沒有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就只好來騙我了。”

    她搖頭,“他幹嘛要騙你?”

    我心裏更加地不安了,因爲如果繼續說下去的話就很可能涉及到那個項目上面去了,於是急忙地道:“誰知道他呢?這個人很怪。他的思維方式不是我這樣的人能夠理解的。”

    “他的死其實也是爲了錢。”她嘆息道,“民政廳的那個項目根本就沒有準備拿給他做。於是他纔去找斯爲民談。這下好了,命都沒有了,結果還牽連出了民政廳原來的朱廳長。斯爲民也惹下了麻煩。”

    聽她這麼一講,我頓時放下了心來。不過,我心裏依然隱隱地覺得不安——宋梅的死難道真的就那麼簡單嗎?

    其實剛纔童瑤提到的那個問題我完全可以解釋:因爲那時候宋梅雖然感覺到了危險,但是他卻不敢完全地相信。由此我心想:宋梅的死對誰最有利呢?

    想到這裏,我的背上頓時流出了冷汗!

    不,不可能的。她怎麼會幹出那樣的事情來?現在,我發現自己的神經已經瀕臨錯亂了。

    回到科室的時候已經臨近下班。秋主任看到我後滿臉寒霜,“馮主任,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我還是不大適應自己的這個職務稱謂,一愣之後才起身跟在她的身後。

    “小馮,我很失望。”進入到她辦公室後她的第一句話就開始批評我,“今天剛剛纔宣佈了你副主任的任命,你竟然不假外出!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做會在科室裏面造成多麼不好的影響?好幾位年資高的醫生本來就對你當副主任有意見,你怎麼就這麼不注意呢?”

    我站在那裏聽着不說話。

    “你怎麼不說話?你告訴我,爲什麼?不管怎麼說我現在還是主任吧?即使你不把我當主任的話我也曾經帶過你實習、也應該算是你的老師吧?”她更加不滿起來。

    我神情黯然,“秋主任。對不起,事發忽然。我妻子,她死了。”

    她大

    喫一驚,“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死的?”

    “秋主任,請您不要問了。對不起,是我沒處理好今天的事情,雖然我有理由,但是不假外出確實是事實。秋主任,請您按照科室的規定扣我的獎金吧。我不會有意見的。”我說,心裏覺得堵得慌。不是因爲她的批評,更不是獎金的事情,而是因爲她撩撥出了我心中的悲痛。

    “小馮,你沒事吧?對不起,我不瞭解情況。這樣吧,你趕快回家,今天的事情我明天一早向科室的醫生們做個解釋。你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家會理解的。”她嘆息道,“哎!小馮啊,你說我們科室最近這一兩年究竟是怎麼了?不好的事情一件件的出來。好了,沒事了,你趕快回家去吧。明天你也可以留在家裏處理你自己的事情。再多請幾天假也行。”

    “不用了。明天晚上我的夜班。再說我現在心情不好,值夜班可能還是一種解脫。對了秋主任,我的獎金一定要扣,即使我有再充分的理由但私自離崗總是事實。如果今後都這樣的話科室裏面就無法管理了。秋主任,請您務必尊重我的這個意見。”我說。

    “小馮,想不到你能夠考慮得這麼深。好吧,就這樣。”她點頭道。

    隨後去到飯堂,簡單吃了點東西后纔給蘇華打電話,忽然想起她說今天中午要和我一起喫飯和借錢的事情。不禁嘆息。

    “我想回家去一趟,你在嗎?”電話通了後我問道。我身上沒有了那裏的鑰匙。

    “你終於想起給我打電話啦?你這人真是的,說好了的事情不算數。”她很不滿地道。

    “我現在想馬上去那裏。你在嗎?”我心情煩悶,不想和她說其它的事情。

    “在呢。你想我了?”她的聲音變得甜膩起來。我即刻地掛斷了電話。

    很快就到了那裏。敲門。她打開了,就站在我的面前,臉上紅紅的,似笑非笑地在看着我。我側身而進,然後直奔臥室。

    “別那麼着急嘛。我們先說說話。”她在我身後說道。

    我沒有理會她,直接去到梳妝檯處然後將那裏才抽屜一個個打開。仔細去看裏面的東西,沒有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你在幹什麼?”蘇華在我身後詫異地問。

    “師姐,你去看電視吧,我現在心情不好。”我不想再像剛纔那樣,因爲我不想引起她的不快。現在我已經夠煩的了。

    “出什麼事情了?”可是她卻並不理解我現在的心情。

    “師姐,你別問了。”我說。現在,當我看到化妝臺裏面她的那些私人物品的時候頓時睹物思人,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淚,“她,趙夢蕾她死了。你別管我,我想找找她是否留下了什麼遺言沒有。”

    她輕呼了一聲後說道:“她進去那麼久了,怎麼可能在這裏留下什麼遺言呢?”

    我沒有回答她。蘇華,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她有多聰明。我在心裏告訴我身後的蘇華。

    身後頓時沒有了她的聲息。我繼續尋找。梳妝檯裏面是她的首飾和化妝品什麼的,東西不多但是很整潔,所以我幾下就看完了。然後去到牀頭櫃處。

    以前,我從來沒有在家裏去翻看任何的東西,每天回家就是睡覺和喫飯,最多也就是看看電視。現在,當我打開我這一側牀頭櫃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麼,裏面空落落的,隨即去到她平常睡覺的那一側。我發現,裏面竟然有一個漂亮的盒子,像是曾經裝過高檔巧克力的那種金屬質地但是外面很漂亮的盒子。頓時激動起來,急忙去打開。

    裏面是存摺和銀行卡。我心裏不禁失望,因爲這並不是我要找的東西。但是我還是有些好奇,因爲我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少錢。兩張銀行卡,一張裏面有二十多萬,另一張裏面是整整的五十萬。銀行卡有三張,分別是工行、建行和交行的,當然看不到裏面究竟有多少錢,不過,我猛然地發現在盒子的底部有一張紙條。我的心開始顫抖起來,手也在顫抖。去拿起它,展開,裏面果然有字:馮笑,存摺和銀行卡的密碼都是你身份證最後面的六位數。

    就這些字,再也沒有了其它。

    我心裏更加激動與難受起來,早已經乾枯的淚水再次開始流淌。我相信,她應該還給我留下了東西。現在看來,她並沒有故弄玄虛,只是把有些東西放在了她認爲該房的地方罷了。可惜的是我對她太不注意和了解了,以至於我現在不得不一處處地去尋找。

    將存摺和銀行卡放回到了牀頭櫃的抽屜裏面,然後去到衣櫃。這裏面我的衣服早已經拿走,剩下的全不是她的東西。我一件件去看,去摸,但是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在臥室裏面看了一圈,發現再也沒有什麼地方可能會被她放東西了,然後去到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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