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蕾,你何苦要這樣呢?你幹嘛要寫那份離婚申請啊?”看着她,我淚眼朦朧地問道。

    “夢蕾,我對不起你,我混賬,我不是人。你以前對我那麼的好但是我卻不知道珍惜,現在我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夢蕾,我同意離婚也是爲了你好啊,可是我不能告訴你那些事情啊。你幹嘛要這樣做呢?我知道你對我很失望了,你這樣做是爲了懲罰我是不是?我知道自己錯了啊。”

    “夢蕾……嗚嗚!夢蕾……”我泣不成聲。猛然地,我發現她的嘴角好像動了一下,頓時大喜,猛然地揭開那張白布單,急忙去抓起她的手腕,“夢蕾!你沒死啊?太好了,太好了!”激動中,發現自己抓住她手腕的手在顫抖,以至於根本就感覺不到她給我的任何感覺。

    “馮笑,你幹什麼?”這時候童瑤和那兩個警察快速地衝了進來。我急忙大聲地、激動地對他們道:“她,她沒有死!真的,我剛纔看見她的嘴角動了一下。”

    那兩個警察頓時駭然的樣子。童瑤卻在搖頭,“馮笑,你出現幻覺了。你不是正抓着她的手腕嗎?你感覺一下她還有脈搏沒有?”

    我一怔,頓時頹然。我的手上哪裏有她的脈搏?!分明是一片冰冷,而且悄無聲息!

    童瑤過來拉住了我的胳膊,“走吧,馮笑。按照這裏的規定,還要對她進行驗屍檢查。你是醫生,不會反對吧?”

    我沒有動,直直地在看着趙夢蕾的嘴角,我不相信自己剛纔那是幻覺。可是,她卻沉靜地躺在那裏,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我動了動自己的身體一下,猛然地明白了,剛纔自己的那種感覺原來是來自於頭頂的燈光。這間屋子有些暗,頭頂的燈光照射到了她的臉上,當我移動自己身體的時候她伸出的舌頭在她的嘴角處產生了移動的光影,因此我才產生了那樣的錯覺。

    “走吧。我帶你來這裏已經有些違規了。我們不要爲難人家。”童瑤柔聲地勸說我道。

    我揩拭了自己的眼淚,然後隨着她走出了這個屋子。

    看守所外面,童瑤的車上。“馮笑,你現在是不是想喝酒?我陪你怎麼樣?”她對我說。

    我搖頭,“我不想喝酒。”

    “那我送你回家吧。好嗎?”於是她說道。

    我不說話,一會兒後我問她道:“童警官,請你告訴我實話。按照你們現在掌握的案情來看,如果她不自殺的話她會被判多少年徒刑?”

    “她有自首的情節,而且認罪態度很好,還有就是她有被虐待的情況。我想最多也就是個無期吧。如果律師請得好的話,十多年也很難說。”她回答。

    我點頭,輕聲地道:“是啊。她爲什麼要自殺呢?曾經她遭受到那麼痛苦的折磨,那麼的絕望都沒有自殺。這次她是爲什麼啊?”

    “馮笑,你別再想這件事情了好不好?你這個老婆太聰明瞭,聰明人的想法往往與衆不同。”她勸慰我道。

    “不。”我說,眼淚再次流下,“我知道她這是爲什麼。是因爲我給了她新的希望,但是她的這個新的希望卻被我硬生生地將它給破滅了。童警官,我真的太混賬了,真的太混賬了……”

    “馮笑,既然說到這裏了,那我問你兩件事情,希望你實話告訴我。”她隨即說道。

    “她都不在了,我還有什麼需要保密的?”我說。

    “第一件事情。你真的事先不知道她謀殺她前夫的事情嗎?”她問道。

    我搖頭,“我真的不知道。那天她確實在我那裏啊。她到了我寢室裏面,然後去給我洗衣服,中午我們一起喫飯,下午一起上街,一直到喫完晚飯後她纔回家的。要不是宋梅告訴我說她是利用猩猩殺人的話我根本就不相信那件事情是她乾的。”

    “什麼?她用猩猩殺人?這是哪裏和哪裏啊?”她驚訝地問我道。

    “宋梅告訴我的啊。”我心裏頓時一震,“雖然至今我不明白她具體是怎麼操作的,但是我覺得好像是那樣的。其實在我心裏一直都不願意去細想那件事情。童警官,難道不是那樣的?”

    “真的是宋梅告訴你趙夢蕾是那樣謀殺她丈夫的?”她依然在詫異地問我道。

    “是啊?怎麼啦?難道不是?”我問道,心裏頓時隱隱地感到不安。

    “奇怪,宋梅怎麼會這樣告訴你呢?”她喃喃地道。

    我似乎明白了,因爲童瑤說的是“宋梅怎麼會這樣告訴你呢”而不是“宋

    梅爲什麼會告訴你”於是我急忙地問道:“童警官,難道夢蕾的那個經過不是那樣的嗎?”

    她搖頭,“根本就不是!怎麼可能?”

    我看着她,她隨即告訴了我趙夢蕾向警方自首的她的那個作案過程——

    那天,趙夢蕾的前夫一大早回到家裏,她用早就準備好的一種無色無味、容易揮發的麻醉物將他迷倒。那種藥物的作用只是讓他的身體不能動彈,但是卻可以讓他的大腦保持一定的清醒。隨即她將他的嘴巴用一塊抹布塞住,然後將一把刀子放在他的右手上然後替他將他的左手的手腕割破。她替他割破的那個傷口恰到好處,血液只能慢慢地流出。隨後她就出了門。當她晚上回去的時候將他嘴裏的那塊抹布取出來用剪刀剪碎然後放到馬桶裏面,然後放水將它們衝得乾乾淨淨。隨後纔開始報案。她回家的時候他早已經死去,由於麻醉藥物容易揮發,而且無色無味,所以在現場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事情就是這麼的簡單。

    “我們一直很懷疑這個案子,因爲死者沒有自殺的理由。他手機上面的那則短信根本就不至於讓死者自殺。而且,我們查了那條短信,根本就找不到機主。反而地,我們發現在事發的頭一天晚上死者曾經給家裏打過一個電話,這就說明趙夢蕾早就知道她男人第二天一早要回家的事情,所以我們認爲她完全有準備的時間。遺憾的是我們根本就找不到她謀殺的直接證據。而且,我們在詢問她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暴露出一絲的漏洞。正因爲如此,錢戰後來纔想到讓宋梅去調查這個案子。可是,宋梅爲什麼會那樣告訴你呢?”她疑惑地問道。

    我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們怎麼可以肯定……”說到這裏,我忽然停住了自己的話。因爲我不想在現在還去懷疑趙夢蕾更多的事情。她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我對她的任何懷疑都是對她的褻瀆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啊,現在我們究竟應該相信誰呢?從個人感情上來講我們應該相信你妻子,但是現在兩個人都已經死了,這怎麼可以證實呢?”她鬱郁地說。

    “去動物園調查一下就知道了。調查一下是不是有那隻猩猩的存在。”我忍不住地說道。現在,我也很想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了。因爲我開始懷疑起趙夢蕾真正的死因來。說實在話,直到現在,在我的內心裏面依然不能接受她自殺的事實,或者我不能接受自己所猜測的關於她自殺的原因。

    “是啊,我們肯定會去調查的。而且已經派人去了。好啦,我現在送你回家去吧。”她說。

    我搖頭,“去醫院吧。”

    “你還沒有喫午飯呢,我也還沒喫。一起去喫點吧。現在都已經要到下班的時間了。”她說。

    我心裏很歉意,“麻煩你送我到可以打車的地方吧,我實在喫不下。對不起,讓你跟着我捱餓了。”

    “好吧。我實在是餓壞了。”她說。

    “童警官……”我叫了她一聲。

    “叫我名字吧。我們不是曾經說好了的嗎?”她不滿地道。

    “對不起。”我說,“童瑤,我想麻煩你一件事情。”

    “這就對了嘛。你說。只要我能夠辦到的,沒問題。”她朝我笑道。

    “麻煩你給他們講一下,在火化她之前好好給她美下容。我不希望她帶着那樣一副可怕的模樣離開這個世界。”我說,頓時浮現起她的那個可怕的模樣來,心裏一陣陣疼痛。

    “到時候你不去?”她詫異地問我道。

    我搖頭,“我還去幹什麼呢?在她面前我無地自容。哦,對了,前面你不是說要問我兩件事情嗎?還有一件呢?”

    “對。你不說我還差點忘記了。話題被我們扯遠了。馮笑,我想問你的第二件事情是,你不說一直說不想和你妻子離婚嗎?請你告訴我實話,這次你爲什麼要簽字?”於是她問道。

    我頓時猶豫起來,“我記得我回答過你這個問題。”

    “你說我會相信嗎?”她卻反問我道。

    “事情本來就是那樣的,信不信由你。”我說,心裏在想:趙夢蕾已經走了,這件事情不能在牽連到林易那裏去。

    她看着我,雙眼一直在盯着我。

    “真的。我說的是實話。”我說,迴避了她的眼神。她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馮笑,其實我知道是爲什麼。哎!你的心是好的,但是你想過沒有?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去做的。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但願你今後一定要注意這方面的事情。總之一句話,違法的事情千萬不要去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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