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完奧克蘭大學醫學部後已經臨近中午,對方並沒有邀請我們共進午餐的意思。所以我們也就禮貌地告辭了。雖然在心裏還是很不習慣對方的不近人情但是也還比較理解:人家就是這樣的。

    不過說實話,在參觀完了後我還是很有收穫的。一流的管理、一流的科研水平,裏面只有學者沒有官員,所以他們在給我們介紹情況的時候就沒有了任何的套話。期間我還聽到了一個故事,說一對夫婦將他們的葡萄園捐獻給了這所大學,希望這座葡萄園的商業收入能夠對這所大學的科研有所幫助。而這對夫婦僅僅是普通人,他們的理由也很簡單,那就是個人在受到恩惠的同時要懂得回饋社會。

    這其實是一種理念。

    後來我們還參觀了他們下屬醫院的婦產科。那是我重點想要去的地方。

    他們的腹腔鏡微創術、超導可視無痛人流術等項先進技術已經廣泛開展,而且成功率很高。說實話,當我看到他們擁有的先進設備、技術以及明亮、乾淨、標準化的病房後頓時就羨慕不已,頓時發現自己就像井底之蛙一樣的短視可笑。

    如果我可要不離開醫院的話,我會用最短的時間把我們的婦產科建設成這樣的水平。可惜的是……哎!我心裏感到非常的鬱悶,同時也有一種無奈。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對目前所從事的這個專業所擁有的感情。這也是一種臨到要失去的時候才能夠真正發現到的悲哀。

    大學五年,研究生三年,然後還工作了這麼長的時間,對自己的專業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是我馬上得去面對一種新的工作呢?

    中午我和曾鬱芳去到一家餐廳喫飯的時候我一直悶悶不樂,因爲我忽然發現自己現有的事業竟然可以有如此多的事情可以做、未來的事業前景是如此好,但是卻不得不去放棄它。這種內心的悲哀怎麼可能不影響到我的情緒?

    曾鬱芳發現了我鬱郁的情緒,於是來關心地問我:“你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嗎?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我微微地搖頭,“沒什麼,只是心情不大好。”

    她詫異地看着我,“爲什麼?”

    我搖頭嘆息,“說實話,我真捨不得放棄自己現在的專業。特別是在今天參觀了這所大學之後。我手上的科研項目也還沒有完成,而現在我忽然對自己的項目有了一種新的思路和想法,現在離開醫院……我覺得太可惜了。哎!”

    她頓時笑了起來,“看來你這個人本質上是很懶的,而且有些太過安於現狀了。這可不是男人的性格。”

    她說的是對的,而且已經不止她一個人這樣說我了。誠然,我確實非常的安於現狀,而且在內心裏面厭惡複雜的官場。我嘆息道:“哎!要是能夠一直像現在多好?就搞一輩子自己的專業。我其實對自己要求不高,對喫穿住等物質上的追求也非常的簡單。可是命運卻與我作對,非得把我推到另外的道路上去。真是無奈啊。”

    她不住地笑,“你呀,現在就不要想那麼多了。畢竟去給省裏面的領導當祕書對你來講是一次絕好的機會。這一點機會不知道有多少人像爭取都爭取不到呢。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男子漢大丈夫,就是應該去迎接各種挑戰。人生苦短,能夠讓自己的短暫的人生變得更精彩,這也是一種難得的機遇啊。你說是吧?”

    我詫異地看着她。

    對於人生的看法上來講,作爲我本人,竟然會想到的是人生苦短,所以就應該安於現狀、及時行樂,但是卻想不到她竟然還有這樣一種新的詮釋。而且,我覺得她的這種詮釋好像更有道理。於是我對她說道:“小曾,你說得太好了。來,我們喝點酒。

    ”

    隨即去叫服務員拿來了一瓶紅酒。

    其實我自己也知道,現在我最需要的是找到一種理由,一種能夠完全說服自己去接受新工作的理由。而現在,曾鬱芳給了我這樣的理由。所以,我頓時就有了一種興奮的感覺。

    要說服別人或許很簡單,但是要說服自己卻很難。這其實說到底說服自己也就是一個戰勝自己的過程,所以當然就難了。不過,要說服自己的方式有很多,比如麻醉自己。

    現在,我真切地感受到了這一點。

    心情好多了,我們喝了一瓶紅酒,然後我說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再去逛逛這座城市。

    本來我以爲到這裏來需要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但是現在看來不需要這麼久了。明天和章詩語談了後再在這地方遊玩幾天就可要返程了。

    事情好像沒有那麼複雜。

    在回去的路上她和我很少說話,而且她也沒有再將她的手挽到我胳膊上來。一直到了酒店,到了我們的房間門口處的時候我纔對她說道:“你也休息吧。我們誰先醒就叫醒對方。”

    她看着我,“馮大哥,我,我想改變主意了。”

    我沒有明白她的話,“改變什麼主意?”

    她的臉頓時紅了,“我想……現在,我又想和你……你討厭!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我頓時明白了,而且在喝了少許的紅酒之後也讓我更加容易春心萌動、心旌搖曳。可是,我覺得不能再那樣下去了,昨天晚上就已經犯下了不該犯的錯誤。“小曾,別這樣。你休息吧。”

    她的神情頓時就變得悽楚起了,還有哀怨,隨即她就開門進去了。我也快速地進入到了自己的房間,因爲我非常擔心把握不住自己。

    可是,我剛剛睡下去就聽到房間的電話在響,我以爲是酒店服務員打來的,於是急忙去接聽。結果卻不是,是曾鬱芳,她在電話裏面對我說:“馮大哥,我睡不着。”

    我柔聲地道:“這不是纔剛剛睡下嗎?怎麼就知道自己睡不着了?那你不睡也行,看電視、看書什麼都可以啊?我可不行,我得睡午覺,這是多年的習慣。”

    她說:“我就是看電視後就睡不着了。馮大哥,你知道電視上有個臺現在正在演什麼嗎?”

    我莫名其妙,“什麼?”

    她“喫喫”地笑,“成人片。”

    我哭笑不得,“你去看那玩意幹嘛?難怪你睡不着。”隨即就忽然明白了:她這是在誘惑我。

    我對着電話說了一句話出來,“小,小曾,你……”

    她輕輕地在笑,“馮大哥,你開門吧,我馬上過來了。”

    電話隨即就被她掛斷了,我拿着聽筒不禁發愣。

    不多一會兒我就聽到了敲門聲,我頓時猶豫了起來:是去開門呢還是不開?

    我無法控制住我自己的情慾。就最後一次。我在心裏對自己說。

    隨即去打開了房門,她進來後就猛然地將我緊緊抱住,“馮大哥,太好了!我好想要你!”

    我急忙地道:“快關好門!”

    她朝我輕笑了一聲,隨即鬆開了我,然後轉身去將房門關上,隨即轉身來看着我笑,眼裏全是迷人的春情。

    我朝她伸出了雙手,她燕子般地朝我飛了過來,再次將我緊緊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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