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給我打來了電話,而且還這樣在向我解釋,這就已經說明她的話不可懷疑了。要知道,現在的她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莊晴了,如果不是因爲她還記得我們之間曾經的友情的話,是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的。

    此刻,我除了激動之外,竟然還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是啊,她現在不一樣了,以至於我有些仰望她的感覺了。而這種感覺是一種自然的反應,或許人與人之間的這種變化也是一種必然。

    “我沒什麼事情,就是想打電話問問你最近的情況。很久沒有和你聯繫了。對了,你哥哥今天來找了我,他的事情我已經替他安排好了。”我說,竟然感覺到有些慌亂,所以說起話來不但語速較快,而且還顯得有些雜亂無章。或許,我主要還是在掩飾自己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更是爲了剋制自己潛意識裏面對她的那種仰望。

    我們是朋友呢,幹嘛要如此小心翼翼?說完了這番話後我心裏對自己有些憤憤。

    她說道:“我哥哥有時候就是那樣。本來就是從農村出來的人,卻變得不願喫苦了。馮笑,這麼點小事情讓他來麻煩你,真不好意思啊。”

    我說:“沒事。他的事情我肯定是要辦的啊。莊晴,我倒是覺得你可以想辦法幫他安排一個更好的工作的,比如到你們劇組裏面搞後勤服務什麼的,然後替他開一家店,畢竟那纔是長遠之計嘛。你說呢?”

    她說:“以後再說吧。現在我還是希望他踏踏實實地做一段時間具體的事情,畢竟他才從農村出來不久,所以我擔心給他投資開店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他虧光的。”

    我想也是,“也行。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你隨時告訴我就是。”

    她說,聲音忽然變得幽幽的起來,“馮笑,你說,我們之間是不是變得過於的客氣了?我知道,這是因爲我們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相互之間隨意了。爲什麼會這樣呢?”

    我頓時不語。我何嘗又沒有感覺到我們之間這樣的改變呢?而且我早已經感覺到了。

    她繼續地在說道:“馮笑,你說這人有什麼意思?事業上成功了,但是朋友卻沒有了。你說我們是應該要自己的事業呢還是應該要朋友?”

    我說道:“當然都要才最好。”

    她的聲音依然是幽幽的,“可是,能夠做到嗎?”

    我當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莊晴,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已經是公衆人物,有些事情一旦被人發現就會對你造成不利的影響。所以,你應該小心一些纔是。”

    她頓時就激動了起來,“我是女人,而且還是單身女人,我總要交男朋友的吧?”

    我說道,心平氣和,“莊晴,沒人干涉你交男朋友的事情。問題的關鍵是你好像現在還並不想考慮自己的婚姻是吧?因爲你目前還是把你的事業看得更重要一些。這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從事你們這個職業的人太特殊了,觀衆可能更喜歡你們單身的狀態。是吧?”

    這下,她不說話了,一會兒後我才聽到她在電話裏面輕聲地叫了我一聲,“馮笑……”

    我應道:“嗯。聽着呢。”

    她說:“我現在好想見你,好想和你在一起。”

    我的內心猛然地變得澎湃起來,“莊晴……”

    她說:“我們去麗江吧。我們去那個古鎮裏面呆兩天。可以嗎?”

    我頓時被她的話嚇了一跳,“那樣的地方!你不擔心別人認出你來啊?”

    她說:“反正我就是想馬上見到你。那你說個地方吧。”

    我似乎明白了,她的這個決定完全是出於此刻的衝動,於是便問她道:“你最近不忙?”

    她回答說:“再忙也得過春節是吧?”

    我說道:“那你就回江南來好了,也正好可以回家去看看你父母。”

    她說:“春節後我就要把他們接到北京了。我在這裏給他們買了房子。”

    看來她確實賺了不少的錢。我心裏想道,“他們會習慣嗎?”

    她說:“我在北京的郊區

    買了一套小別墅,旁邊有一塊地可以種莊稼,他們應該比較習慣的。”

    我說道:“這樣啊。你真孝順。”

    她說:“這不是孝順不孝順的事情,是子女應該做的吧?只要自己有這樣的條件。”

    我不禁慚愧,因爲我頓時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她繼續地道:“你快想想啊,我明天就想和你見面。”

    可是我最近根本就走不開啊?我頓時爲難起來,但是卻不便於把自己的這種爲難講出來,然而,我的內心又非常的激動,甚至難以剋制。頓時,我也衝動了,“我們去麗江吧。”

    是的,工作再忙也可以放下,畢竟有些工作不是一天就可以幹完的,很多事情必須得春節後纔可以去開始。我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道。

    有時候就是這樣,只要我們願意去做某件事情的話,總是可以替自己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的。

    於是急忙上網去查詢飛機的航班,發現今天晚上一小時後就有一般飛往昆明的飛機。頓時就激動了,急忙收拾了幾件衣服,提着一隻小皮箱就出門了。

    在車上的時候我給院辦副主任打了個電話,“明天我要外出去開一個學術會議,如果單位裏面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就即刻給我打電話。我電話會二十四小時開機的。”

    他卻提醒我道:“馮院長,按照往年的規矩,我們醫院得在春節前給衛生廳的領導拜年。還有我們醫院所在的區政府,也得去給他們拜年。”

    我頓時爲難了起來,想了想後說道:“讓楚院長代表我去吧。請他替我解釋一下。”

    他說:“這樣不大好吧?您是正院長,您不去的話人家會不高興的。”

    我想也是,“後天吧。後天我回來後再去,應該還不太晚。你們先把拜年需要的東西準備好。”

    他問我道:“您看怎麼準備呢?”

    我頓時就不高興了,“以往是怎麼辦的今年就一樣辦好了。這樣的事情都需要問我?”

    他急忙地道:“馮院長,我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只是想問問您有沒有其它的安排。以前我們都是給領導送紅包,然後每人一副掛曆。因爲涉及到現金而且又沒有發票,所以必須得您簽字纔可以拿出錢來。”

    我問道:“往年每個人多少錢?”

    他說:“衛生廳的主要領導每人五千,處長每人兩千。區裏面的分管領導也是這個標準,其它的主要是考慮他們兩辦的主任。”

    我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這麼多?這春節得送多少錢出去啊?”

    他說:“沒辦法,畢竟我們要受他們管嘛。不然的話今後很多工作會很難做的。”

    我頓時憤怒了,“今年不送了。這樣吧,春節後我請他們喫頓飯就是。我們掙錢容易嗎?那麼多錢就那樣送出去,太讓人心疼了。”

    他急忙地道:“馮院長,這……”

    我說:“好了,就這樣吧。我不相信他們今後真的會因爲我們不送錢就來爲難我們。衛生廳和區政府是幹嘛的?不就是給我們解決問題的嗎?那是他們的職責。”

    隨即我就掛斷了電話,嘴裏憤憤地道:“這都是什麼事呢?”

    其實我心裏有着另外一個想法:衛生廳那裏無所謂,我相信邱書記絕不會因爲這件事情來爲難於我。因爲我已經考慮到私下去給他拜年了。至於區政府……他們關我們醫院什麼事情?

    我爭取明天晚上趕回來,最遲後天。現在就是去和莊晴見一面。我心裏這樣想道。

    是的,我現在太想馬上見到她了。莊晴,這是一個在我生命中佔有重要位置的女人,我永遠無法忘記她。即使是有一段時間可能不會去和她聯繫,但是她的影子始終會存在於我的內心深處。

    或許,這裏麪包含有另外一種東西?難道這就是愛情?

    三小時後就到達了昆明,此時已經是午夜。在從機場去往市區的出租車上我給莊晴發了一則短信:我已經到昆明,明天一大早我就去往麗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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