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就笑了起來,“姐,今天我們這是怎麼了?怎麼變得如此的憂國憂民了?其實吧,這些問題應該是上邊考慮的事情,我們沒有能力去左右的。”
她也笑,“呵呵!是啊。今天我們這是怎麼了?”
於是我趁機問她道:“姐,康德茂的事情怎麼樣了?”
她說:“就這兩天吧,他的調令馬上就要下達了。明天,嗯,估計明天我們幹部一處的處長就會把他請回來談話的。馮笑,他肯定會找你談這件事情,到時候你多安慰他一下,對他多鼓勁,讓他能夠看到希望。這非常重要,你應該知道,如果他看不到希望了,那是很可能會讓他頹廢下去的。”
我心裏很難受,“姐,難道就不能對他網開一面嗎?畢竟他還是很能幹的,而且也很年輕。”
她搖頭道:“做官先做人,一個人的品行那麼差,即使給了他權力,那說不定反而會害了他的。權力是一柄雙刃劍,如果一個人把握不好的話反而會傷及自身的啊。馮笑,你想過沒有?其實現在作爲官員是一個高風險行業,因爲我們手上掌握着權力,那麼我們隨時會因爲手上的權力去幹出違法亂紀的事情,一個不小心就會因此把自己送進監獄裏面去。所以,對於像康德茂那樣的人來講,他最好的結局就是去到像檔案局那種權力相對較小的地方,這樣或許可以讓他內心的野心不至於過度膨脹。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你說是嗎?”
我頓時不語。其實我在心裏還是非常認同林育的說法的,但是卻依然在心裏替康德茂感到惋惜。
將車開進了我們所住的小區裏面,當我將車停在了她別墅外邊的時候我問了她一句:“姐,我送你進去吧?”
我相信她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可是她卻在搖頭,“不用了,我今天想要早點休息。”
我說:“那好吧。”
她裏看着我,“馮笑,你們單位的事情你儘快去給何省長彙報一下。對了,最好是你先去徵求一下商壟行的意見。說實話吧,我在省委組織部也需要一個自己信得過的人的。”
我說:“嗯。”
她看着我,眼神裏面好像帶着一種淡淡的憂傷,“回去吧,你也早些休息。”
她那種憂傷的眼神感染了我,讓我猛然地也傷感了起來,“姐。我知道了。”
將一條腿邁到車外的時候卻又縮了回來,“你很久沒有和你岳父聯繫了吧?”
我頓時感到有些詫異:她怎麼問我這樣一個問題啊?我回答說:“也不算太久吧。主要是我去北京了,所以就沒有和他再聯繫。”
她點頭,“那你儘快抽時間去看看他吧。”
我忽然意識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大對勁,“姐,他出什麼事情了?”
她看着我說:“他那小老婆生孩子了。”
我頓時詫異萬分,“他可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情。按理說,這麼高興的事情他應該對我講纔是啊。難道......”
她搖頭道:“是,他應該告訴你的。可是他那小老婆死了,所以他就沒有那樣的心情了。”
我大喫一驚,“真的嗎?”
這一刻,我的腦海裏頓時就浮現起那個叫“豆豆”的女孩子的模樣來。她死了?生孩子死的?
這一刻,我的心頓時就亂了。
我不大相信豆豆會因爲那樣的情況死亡,畢竟像陳圓那樣的情況在人羣中並不多見。如今的醫療技術已經非常高端了,何況林易那麼有錢,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應該出現這樣的問題的。
林育在看着我,“這件事情是前幾天才發生的。如今警方已經介入了,因爲警方懷疑是謀殺。”
我更加詫異,“謀殺?爲什麼?”
她朝我擺手道:“你自己去問吧。”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她別墅的大門裏面,我這纔將車開離。我心裏一直在想: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還有,林育爲什麼要告訴我此事?
或許是她覺得林易目前對我來講非常重要。我心裏這樣想道。
頓時,我也覺得自己不應該得罪林易。我的很多事情都與他有關,他與林育和黃省長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林育告訴過我,她讓我時不時地主動去與林易聯繫和交流,這說到底是要讓我與他維持好目前的關係。
這其中的道理我是懂的,否則的話上次我幹嘛要去勸說黃省長?
林育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都說官員跟商人之間的聯盟是可靠的,其實不然,官員跟商人之間的聯盟說穿了是利益在驅動,當一方不再需要利益或者受到利益威脅時,這種聯盟就該結束。官員跟官員之間的聯盟纔是這個世界是最牢固最堅硬的聯盟,因爲這種聯盟往往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雖然不併不相信黃省長與林易之間有什麼金錢關係,但是我相信肯定是有着利益關係的。我一直懷疑那位被雙規了省委副書記的那些證據從何而來,現在看來應該是林易的手筆。黃省長不可能動用政府的資源去做那樣的事情,而林易去做的話就非常的方便。因爲他很有錢,而且還有那麼多的手下。
所以,林育的意思我頓時明白了:她認爲黃省長、她、還有我,我們與林易也是一種聯盟,是一種平衡的關係。如今,她不希望這樣的平衡被打破。
林育是一位在官場浸淫多年的領導,她應該深知平衡在官場上的重要作用。我想,既然她這樣對我講了,那就必定有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