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我,“謝謝你。我只要有住的就行。”

    我點頭,“你隨時給我打電話吧。到時候我帶你去看房子。”

    她說:“晚上你有空嗎?我可以和你一起喫頓飯嗎?”

    我搖頭,“最近我都沒有空。抱歉。”

    她的神情頓時黯然了下去,“好吧......”

    隨即她就離開了我的辦公室,看着她的背影,我的心裏覺得很不是滋味。也許,此刻我對她的同情佔了很大的部分。

    我沒有答應和她一起喫飯有兩個主要的原因,一是我不想在她現在的這種情況下和她惹上關係,因爲如今正是她家庭關係最敏感的時候,同時也是最容易出事情的時候。其次就是如今我寧願多花時間回家陪父親和孩子也不會爲了這樣的事情浪費時間。

    更何況我還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我去處理和操心。

    我並不認爲自己已經厭煩了阮婕的身體,但是她的身體與可能會出現的麻煩比較起來,我寧願放棄肉體的慾望。

    其實這還是那句老話:對於一個男人來講,在對待並沒有多少感情的女人的時候,得到後就不再像開始時候那麼珍惜,這是絕對的真理。

    男人只願意爲自己真正喜歡的女人去付出一切。或許女人在對待男人的問題上也是如此。

    隨後我去到了老主任那裏,因爲我對有件事情依然沒有把握。而他是老同志,在某些問題的經驗和看法上應該比我更老道。

    老主任正戴着老花鏡在看報紙,見我進去後邊笑着問我道:“小阮和你談完了?”

    我點頭,“如今的項目遇到了難度,她有些灰心了。”

    他卻即刻就笑了起來,“我看啊,她灰心的原因不是因爲這件事情吧?”

    我頓時愕然。我是真的很奇怪,因爲我也是剛剛纔知道阮婕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而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阮婕絕不會把自己要離婚的事情去告訴老主任的。因爲阮婕只是在準備離婚階段,所以她不會輕易把這樣的事情告訴別人的,就連她告訴我都是在經過猶豫之後。而且據我觀察,她和老主任的關係似乎還沒有達到那樣的程度。我急忙問道:“老主任,您怎麼這樣認爲?”

    他搖頭嘆息道:“就在最近,有次我去她辦公室準備和她商量事情,但是我卻發現她一個人在那裏偷偷地哭。她那麼要強的一個女人,不可能爲了工作的事情那樣的,更何況當時我們還沒有向你彙報項目的進展情況,所以她不會覺得事情就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因此我分析她肯定是因爲其它的事情。哎!這女人太漂亮了,煩惱的事情當然就比一般的女人多了許多。所以啊,上天永遠都是公平的。呵呵!小馮,你不會認爲我說的話太刻薄了吧?”

    我急忙地道:“假如她不是爲了工作上的事情的話,那按照您的分析來看就應該可能是她的私事了。她是女同志,這樣的事情我們也不好去過問了。對了老主任,您剛纔怎麼說是您向我彙報這樣的字眼啊?你這是在批評我不是?”

    他大笑,“你呀......算了。小馮,你找我什麼事情?不會是來請我喝酒的吧?”

    忽然聽到他說起喝酒的事情,我即刻就想到了父親的事情,於是即刻非常認真地對他說道:“老主任,我覺得您應該去檢查一下身體。您這常年都在喝酒,我很擔心您的身體會出什麼狀況。”

    他笑道:“沒事。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每年我都要去做體檢的,目前除了有點輕度的酒精肝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我詫異地看着他,“那說明您這身體素質不錯哦。”

    他笑着說道:“我喝酒從來都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儘量不要喝醉。每天喝那麼一小點過過癮就是。喝醉了就說明已經超出了肝臟對酒精的分解能力了,也就是說肝臟已經受損了。你以前是醫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

    這一刻,我頓時就呆住了。因爲我忽然想起父親在家鄉替我打理公司那段時間的情況來。當時聽孫露露和我母親講,那段時間父親幾乎天天都在喝酒,都在爲了公司的事情去請當地各個部門的負責人喝酒,而且還經常喝醉。此時,我頓時就猛然地有了一種罪惡感——父親如今的狀況是我造成的嗎?

    “小馮,你怎麼了?”見我在那裏發愣,老主任即刻地問了我一句。我猛然地清醒了過來,即刻就看到眼前的他滿臉的關心。

    我搖頭道:“沒事......對了老主任,有件事情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他狐疑地看着我,“你說吧。”

    我隨即說道:“今天我們開會研究的關於項目的事情,我覺得如今的難度也很大,而且可能操作起來也會非常困難。但我的想法是儘量爭取明年

    的招生工作就在我們自己新建成的錄取中心裏面進行,可是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可能會很困難。”

    他嘆息着說道:“是啊。其實我們需要建築的體量並不是很大,施工加上裝修所需要的時間也並不需要多久,環境綠化方面完全可以在今後分步實施。可是如今項目被阻在了這裏,不知道接下來會需要多少時間才能給做通相關部門的工作啊。唯美江南省的省級部門就是這樣,主要還是思想不解放,還有就是部門利益在作怪。沒辦法的事情。”

    我點頭,隨即說道:“老主任,我倒是有個想法,請您幫我分析一下是否可行。”

    他看着我,有些驚訝的表情,“你說說。”

    我說道:“今天在會上我已經說過了,何省長出面的話可能一樣會效果不好的,特別是他們那一級的領導,就更忌諱去插手自己不分管部門的事情。上次航道局與高新區之間的協調是我去找了黃省長,但是如今我不可能再去找他,而且我相信如果我再去找他的話他也不一定會願意再出面。”

    他點頭,“倒也是。我們的事情說到底並不是什麼大事情,這樣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去麻煩他的好。而且如果你再次去找他的話他會認爲你能力有問題的。”

    我苦笑着說:“那倒是無所謂。問題的關鍵是很可能會被他批評的同時還達不到最終的目的。不過我忽然想到了一個途徑。老主任,我想通過汪省長祕書的關係去協調此事,您看這靠不靠譜?畢竟我幹行政工作的時間不長,而且對省政府裏面的情況也不是特別的瞭解,所以這件事情我拿不準。”

    他即刻問我道:“你和汪省長的祕書關係很好嗎?”

    我想了想後回答說:“談不上關係特別好,不過還算是說得上話。”

    他說:“說得上話?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你們之間有一定的關係,但是還達不到做朋友的程度,或者說他曾經找你幫過忙,所以你覺得向他提出這樣的事情他應該不會拒絕。是這樣吧?”

    我頓時對他欽佩萬分:他真不愧是老同志、老江湖啊,我的一句話就讓他一下子明白了我和羅祕書大致的關係程度。

    我點頭,“大約就是這樣吧。您的意思是說,我爲了這樣的事情去找他的話不合適?他可能不會賣帳?”

    他沉思着,一會兒後才搖頭說道:“我覺得吧,這件事情你倒是可以去試着去找他問問。不過......”

    我急忙地問他道:“不過什麼?您有什麼話就直接講好了。”

    他隨即嘆息着說道:“現在這些給領導當祕書的人,一個個賊精。我在想,如果你和他的關係達不到很密切的程度的話......哦,不,即使是很密切的關係也會一樣的,那樣的可能性更大......小馮,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要去找他的話,那你可就得對有件事情有所思想準備。”

    我心裏有些糊塗了,“您說,什麼樣的思想準備?”

    他說道:“交易。這件事情按照道理來講,如果他願意出面協調的話肯定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效果也會非常的好,畢竟他是汪省長身邊的人,下面的各個部門的領導肯定會給他這個面子。而且,誰知道他是不是代表着汪省長的意思呢?他完全可以打模糊概念的牌。”

    我忽然想起他這次找我的事情,“對,您說的有道理。”

    他繼續地道:“但是你想想,他會白幫這個忙嗎?所以我分析他肯定會提出條件來的。而且他最可能提出的條件就是讓自己的某個關係來做我們的這個工程,土建部分或者裝修部分,甚至是全部。因爲他很清楚,我們作爲國家單位,是不可能直接給他現金什麼的。所以,這件事情你得先想清楚,如果你覺得可以和他進行這樣的交換的話就去找他,否則的話最好到此打住。”

    我頓時就猶豫了起來,因爲我覺得老主任的分析確實非常的有道理,而且很可能如果我真的去找他的話就是這樣的結果。

    想了一會兒後我問他道:“老主任,那麼您覺得這件事情還有其它更好的辦法嗎?”

    他搖頭,“我不知道。或許這是最有效的辦法了。只不過......。”

    我又問道:“那麼,你覺得這樣的交換可以做嗎?”

    他頓時就笑了起來,“這個問題我怎麼回答?從法律和黨紀上來講,肯定是不可以的了。而且還很可能會出事情。”

    其實我心裏猶豫的也是這個問題。隨即我又問他道:“您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不能去採用這樣的方式?”

    他卻在搖頭,“那倒也不是。”

    我頓時就明白了,不過我依然猶豫着。

    可是這時候我忽然看到他正在朝着我怪怪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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