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見他那樣怪怪地看着我笑的時候頓時就明白了。要知道,我們現在的這棟辦公樓可是在他的手上建起來的。也就是說,他對修建方面的相關情況應該非常熟悉。

    其實我也懂得一些這方面的事情的,曾經我那公司搞舊城改造工程的時候,我在婦產科醫院的時候主要做的事情就是搞建設。可是以前我在婦產科醫院的時候乾的那些項目都是按照招投標法在執行,中間沒有任何的暗箱操作,更何況當時的情況非常特殊。

    而公司的事情就更不用說了,那是私人性的投資,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去搞什麼暗箱操作。

    此刻,當我看着老主任這種怪怪的笑容的時候頓時就似乎明白了:或許當初這棟大樓的修建並沒有完全地按照應有的程序在走。

    可是,接下來我卻發現老主任並你沒有繼續講下去,他也就是在怪怪地笑了之後就開始抽起煙來。

    我似乎明白了,“老主任,現在很多單位的建設都是無法完全按照正規程序來的,這我知道。因爲這裏面存在着不少的利益。”

    他嘆息着說道:“是啊。不過我倒是堅持了一點,那就是絕不從中給個人牟利。否則的話,現在我肯定在監獄裏面呆着了。”

    我愕然地看着他,“不會吧?現在這樣的事情是很普遍的事了,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事情的。哦,老主任,我可一點沒有要懷疑您的意思,我說的只是一種現象罷了。”

    他嘆息着說:“這裏面複雜着呢。現在你還不知道,到時候立項之後你就知道了,那時候來找你的人不知道會有多少,領導、朋友都會找上門來,而且其中的人要麼會和你有非常的交情,要麼是直接管着你的領導,或者與我們單位有非常緊密的利益關係的部門負責人。總之,那些人一個都不能得罪,但是卻又必須要考慮其中的一些關係。否則的話今後的工作沒法幹。”

    這一點我倒是非常清楚,想當初我們準備裝修活動中心的時候就有那麼多的人來給我打招呼,甚至連阮婕都加入了進來。如果不是後來我取消了這個項目的話,現在還說不清楚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呢。

    我說:“老主任,您說的我都知道,如今的事情就是這樣。有人說過一句話:如今的貧富差距越來越大,所有才出現了老百姓怨聲載道,仇富、仇官的情緒越來越厲害。不過我並不完全贊同這句話,我覺得老百姓真正仇恨的其實是不公。比如這工程方面的事情,這是最能夠說明問題的了。但是我們也沒有辦法,不是我們想要那樣去做,而是沒辦法不那樣去做。您說得對,或許我們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自己不去貪這一點了。不公老主任,今天我不想和您探討這方面的問題,我還是想和您談談我最開始說到的那件事。我看這樣,有些事情在辦公室裏面談不大方便,不如我們去找個清靜的地方,我們一邊喝酒一邊慢慢說。您看可以嗎?”

    此刻,在我的心裏確實覺得這樣的事情不適合在辦公室裏面談,因爲這樣的地方會讓人產生一種顧忌。因爲我們要談的畢竟也算是祕密,而且還是涉及官場的祕密。所以,我認爲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一種輕鬆愉快的閒聊中去談及。

    閒聊,也就是朋友之間隨意的聊天,那樣的談話不但輕鬆而且也不會讓人有責任感。當然,這必須兩個人互相信任。

    老主任欣然同意。

    隨即,我們去到了南苑酒樓。我沒有讓小隋開車,因爲我覺得今天他在不大方便,所以我讓他把車鑰匙給了我。

    我提前給鍾逢打了個電話,讓她給我安排一個安靜的位子,我說我要和朋友談點私事。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即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在酒樓的閣樓處單獨給你們安排一個地方。那裏比較小,臨時擺一張小桌,兩張軟椅,幾樣菜,一瓶酒,一壺茶。這樣可以了吧?”

    我很是高興,“太好了。不過必須是茅臺,正宗的。我給你說,今天和我一起喝酒的可是酒仙。”

    她笑道:“是嗎?那我到時候可得考他一考。”

    我笑着說:“可以。不過你不能耽誤我們的時間太長。我們可是要談事情的。”

    這是我進一步在暗示她:今天我沒有時間和她談其它的事情,我是有事情纔去她那裏的。

    她不住地笑,“知道了。”

    電話掛斷後老主任笑着問我道:“你和那裏的老闆關係不錯啊。不過她那裏的茅臺確實正宗。”

    我說:“老主

    任,記得我告訴過您她是我曾經的病人的事情,是吧?”

    老主任笑道:“我記得。我沒有其它什麼意思啊?我說的是酒。”

    也許是我心裏有鬼,此時的我頓時就覺得心裏有些很不自然起來。

    而這時候老主任卻嘆息着說道:“小馮啊,反正我還是覺得你和小晨最合適。前不久她還在對我講呢,說你給她找的那個地方很不錯,她很喜歡。這說明如今她對你已經開始有好感了,問題的關鍵是你自己不去主動追求。當然,我明白你心裏的想法,你的想法也就是覺得自己和她的年齡差距太大,而且還有過兩次婚姻的經歷吧?其實你可能不知道,真正聰明的女孩子是不會計較這些因素的。說實話,現在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了。她的父母離開她得早,我真的不希望她的未來太苦。可是她還是太不現實,太喜歡幻想了,所以我覺得她最需要找的是一個大她很多,有一定的事業和經濟基礎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才懂得去愛護她,珍惜她。”

    我心裏有些煩,因爲這件事情他在我面前說了不止一次了。可是我在晨晨面前是自卑的,根本就不可能主動去追求她,而且我也固執地認爲我和她根本不可能。

    當然,我知道老主任是爲了我好。所以,我在心煩他的同事還是對他有着一種感激的。我說:“老主任,您別說了。我對您講過,其實我早就認識小晨了,這次我幫她一方面是因爲她是朋友,另一方面是因爲您。還有就是,我最近家裏的事情也特別多,孩子也從國外回來了,我根本沒有了其它的心思。老主任,您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覺得您得尊重小晨自己的想法,她是年輕女孩子,她的想法和您、和我都不一樣。您說是吧?”

    他沒有回答我,不過他發出了長長的嘆息聲。

    鍾逢給我們安排的這個地方確實不錯,有一種家的感覺。但是這裏分明又有着酒樓特有的氣息。

    我們坐下不一會兒,酒和菜就上了了,還有一壺龍井。

    “李主任,您嚐嚐這酒,如果您能夠正確判斷出它是窖藏幾年的話,我一會兒送您一瓶同樣的。”鍾逢果然考校起老主任來了。

    老主任笑道:“你說話可要算數。”

    鍾逢笑着說:“我雖然是一個弱女子,但從來都是說話算數。”

    隨即,老主任朝自己面前的酒杯裏面倒了半杯茅臺,我看見杯中的酒色澤淡黃,而且即刻就聞到一股濃香在空氣中飄散。

    這茅臺酒的濃香確實很特別。據說茅臺是在十九世紀的一次萬國博覽會上菜被世人所知的。當時,身着長袍、梳着長辯的中國人被視爲“東亞病夫”,參展的中國方面帶去的用土陶罐盛裝的茅臺酒無人問津。當展會即將結束,一位中國代表心生一計,佯裝失手摔壞了一瓶茅臺酒,頓時酒香四溢,評委們一下子被吸引住了,經反覆品嚐後一致認定“茅臺酒”是世界最好的白酒,於是向茅臺酒補發了金獎,從此茅臺酒聲名鵲起,很快就成爲了名酒的代名詞。

    老主任講就被拿到他鼻子前晃悠了幾下,似乎在細細聞酒杯中散發出來的氣味,隨即他淺淺地喝了一點點,接着還咂吧了幾下嘴。

    “這是八年半的茅臺。”老主任隨即微微地笑着說道。

    我還以爲他是在開玩笑,因爲我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他就那麼兩下竟然就可以判斷出這酒是窖藏的時間,八年也就罷了,居然連那個半都給他品嚐了出來,我覺得這簡直就像是傳奇故事一般。

    鍾逢也張大着嘴巴在看着他,“李主任,您這也太神了吧?這酒真的是窖藏了八年半的。這酒出廠的時間是在三年半之前,茅臺酒出廠必須窖藏五年,這不正好就是八年半嗎?”

    我頓時就驚奇了起來,“老主任,您怎麼知道的?”

    老主任很得意地笑,“全憑感覺。我喝了這麼多年的茅臺,窖藏多少年的各是什麼味道,這一聞一嘗就知道了。這靠的是經驗和感覺。”

    我頓時就有一種歎爲觀止的感覺。鍾逢依然地覺得不可思議,“李主任,您太神了。得,我再去給您拿一瓶來。今天這桌菜和酒算我請客了。”

    老主任大笑着道謝。而此時,我忽然覺得鍾逢好像是故意在找理由不讓我們付賬。或許這酒窖藏了八年半什麼的並不就是那麼回事情?

    不過現在我不想去關心此事。這件事情只是今天的一個小插曲,而且鍾逢要請我們喫飯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如今我和她的那種關係,這本來就是很尋常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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