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鍾逢一起繼續上行,以這種緩慢的速度爬山倒是不累。現在她知道照顧我了。

    到了距離山頂前不遠的地方又是一段平路,隨即就發現老爺子、吳部長,還有李倩正在那裏等我們。

    老爺子看着我“呵呵”地笑,“小馮,你需要好好鍛鍊身體纔行啊。”

    我汗顏地道:“是啊。天天坐辦公室搞出來的問題。”

    李倩在那裏笑,“你家裏的那套健身器材不要空在那裏了。你應該多鍛鍊。”

    吳部長笑着說:“我也需要鍛鍊。以前經常在週末的時候去釣魚,現在也懶了。”

    老爺子大笑着站了起來,“走吧。很快就到了。”

    我過去對吳部長說:“吳部長,謝謝你們在這裏等我。”

    他笑道:“沒事。反正今天沒有其它的事情。”

    我很清楚,肯定是他提議在這裏等我的。他是市委常委,曾經給領導當過祕書,知道如何維護領導的形象。這樣的事情只能是他能夠想到,畢竟我拖到最後上山會引起別人心裏的嘲笑。

    我必須感謝他,用語言。這也算是我領了他的一次情,而且也讓他明白我還不算太笨。這不是爲了標榜自己的聰明,而是一種必須:所謂惺惺相惜,那是需要兩個人有同等的智慧或者武力的。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或許一句話就可以向對方傳遞出很多的信息。我還相信一點:要贏得對方的尊重,那就必須尊重對方,並且還要讓對方覺得你值得尊重。

    到了山頂後我們發現,那些人已經在懸崖邊上開始忙活起來了,有的人在朝外面拿出東西,幾個低級軍官在懸崖邊處準備靶子。

    樊主任在那裏。

    “真的就是這個地方......”鍾逢喃喃地對我說道。

    我點頭,“真的是。”

    可是,讓我想不到的是,柳老爺子卻忽然冒火了,“喂!誰讓你們把東西放在哪個地方的?那裏很可能就是以前那座寺廟的舊址,在那裏埋鍋造飯不可以!”

    劉政委跑了過來,他疑惑地看着我們,“馮市長,這是怎麼回事?我們看到那地方比較平坦,而且將靶子放在懸崖邊也不會發生誤傷人的情況。”

    我急忙向他解釋道:“劉政委,今天我們到這裏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考察明代時候我們上江市可能存在的一座寺廟。據老爺子考證,這地方很可能就是。”

    他這才恍然大悟的樣子,“哦,這樣啊。那我讓他們馬上換地方。”隨即他看了一下左側,“那地方不錯。也比較平坦。靶子必須放在懸崖邊,免得有山民出現誤傷了人。那樣的話我可是會受處分的。”

    我點頭道:“這樣最好。安全第一。”

    隨即,劉政委去指揮那些人把東西搬到了另外的地方。柳老爺子的臉上這才變得平和起來。

    到了那幾棵樹下後柳老爺子指着眼前的空曠之地說道:“小馮,小吳,你們看這裏,這一塊平底大約有五百個平方的樣子,寺廟大門前的空地加上主殿也就這麼大吧?你們再看後面的小山坡,仔細去看就會發現其實是呈梯狀在朝上延伸。只不過這地方被荒蕪了數百年,經過雨水沖刷,山上的泥漿下流到這個地方,使得原有的地基等全部被掩埋了起來。其實我以前很想帶工具來挖掘一下這地方的,不過我不是搞那方面專業的,擔心破壞了這地方的原貌。更關鍵的是我擔心別人知道了這地方可能是以前寺廟的所在,而且關於建文帝寶藏的傳說幾百年來在民間都有流傳,一旦被有些人知道了這件事情,這地方就會馬上變成一塊廢墟。不過今天我們倒是可以挖一下某個地方,如果這裏真的在以前是寺廟的話,那麼地底下就應該有地基石。但是小馮,假如這地方的下面真的有地基石的話,你一定要保證馬上派人把這裏保護起來,而且儘快與省文物局銜接上,請他們儘快到這裏來進行考古調查。”

    我點頭,“這沒問題。可是我們現在挖什麼地方呢?”

    他即刻去到空地的中央,然後先後朝左右各走了十幾步,然後站在一邊說道:“這裏,挖下去看看。”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老爺子,寺廟的大殿裏面應該有石板或者泥磚什麼的吧?我看到的寺廟裏面都是這樣。”

    他猛地一拍腦袋,“對呀。你看我這個老糊塗。就在這中間隨便挖下去就應該有石板或者泥磚。如果這裏真的是寺廟的舊址,這裏就是大殿。”

    我即刻把劉政委叫了過來,“麻煩你叫幾個人來,你們不是帶了鐵鍬的嗎?在這裏挖一下看看。”

    他開玩笑地道:“這下面不會有什麼寶藏吧?”

    老爺子笑道:“你們看看,任何人都會這麼想。不過我可以肯定,這下面是不會有什麼寶藏的。據說這座寺廟被焚燬後又重建過,這塊地皮早就被人翻過多少遍了。”

    &

    nbsp;   我們都笑。

    劉政委很快就叫來了幾個人,然後用鐵鍬在空地的中央處開始挖掘。老爺子給他們只劃定了大約三個平方的面積,“只能挖這麼多。這樣纔不至於破壞掉原貌。挖完後必須回填回去。”

    幾個小夥子開始朝下挖,我發現這地方的泥土倒是有些松,鐵鍬在他們的腳下很容易就下去了。

    可是朝下挖了近一米深之後卻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的東西,下面依然是泥土。我問老爺子道:“怎麼會這樣?也不過才幾百年的時間,這泥土不會埋這麼深吧?”

    老爺子的臉色也很難看,他看着眼前的那個坑,說道:“難道我的推測錯了?”

    我急忙地道:“再挖一下吧,再挖深點看看。”

    幾個人繼續地挖,大約挖了十幾公分後卻挖不下去了,我急忙過去看,“怎麼回事?”

    他們當中的其中一位俯下身去看,“好像下面是夯土。”

    老爺子頓時就激動了起來,“這就對了!那些石板或者泥磚肯定是被古時候山上的人拿去建房子去了。在這山上,那樣的東西可是很難得的,要把那樣的東西運到這裏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趕快回填回去,有夯土就已經說明問題了,地基石也肯定不會有的。還是等文物局的人來發掘吧。”

    我急忙地道:“誰帶了相機的?趕快照幾張照片。”

    這時候我才發現鍾逢的臉色蒼白,而且她已經在流淚了。我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也就沒有去管她。

    市志辦的樊主任在旁邊說道:“我帶了相機的。我來照吧。”

    我點頭,“多照幾張。到時候我去省文物局的時候要用。把這周圍的情況也照下來。”

    樊主任照完照片後他們很快就回填了回去。不過地上的植被已經破壞掉了一部分,讓這地方看上去很不舒@服,就好像人的身上有了一塊瘡疤。

    我對樊主任說:“麻煩您儘快把照片洗出來給我。下週一我就去省文物局。”

    他點頭,“今天晚上我讓照相館的人連夜洗出來。明天一大早就給你。”

    這時候劉政委對我們說:“靶子已經安裝好了,各位領導,去打靶吧。”

    我笑着問老爺子道:“你也去試試?”

    他不住地搖頭,“我不喜歡那玩意。兵者,兇器也。這東西有爲天和,聖人也只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用之。雖然這句話說的是戰爭,但武器畢竟是武器,是殺人的工具。我不喜歡。你們去玩吧,我再仔細看看這地方,研究研究。樊主任,你也別去湊那個熱鬧了,跟我在這裏一起研究一下吧。”

    樊主任笑道:“行。那是他們年輕人喜歡的東西。”

    鍾逢忽然地道:“我也留在這裏。我想在這裏坐坐。”

    我看着她,她卻隨即朝我淡淡一笑,“你去玩吧。別管我。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我朝她點了點頭,隨後和吳部長一起去到了那邊打靶的地方。

    劉政委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李倩早已經在這裏了,她拿着一把步槍在那裏向遠處的一棵樹瞄準,一會兒又放下。她端槍的動作很漂亮,給人一種非常不一樣的感覺。

    那隻靶距離這地方大約有五十米,但是我覺得已經很遠了。我笑着對李倩說道:“你先打幾發子彈我們看看,看看你的水平怎麼樣。”

    她癟嘴道:“這麼近,我懶得打。我要打靶的話起碼再退後一百米。”

    我不相信,“再退後一百米?那時候根本就看不到靶心了。”

    她看着我笑,“要不要試試?馮市長,如果我十發子彈達不到九十九環以上,今後我不再玩槍。”

    我笑着說道:“今後你是要當刑警的人呢,不玩槍怎麼行?這個賭不用打了。”

    她笑道:“我不是要打賭,也就是對自己的槍法很有信心罷了。”

    我在心裏暗自詫異:她並不是那種喜歡耍小性子的女孩子,反而地她很冷靜,沒有爲自己的那句話束縛住自己。要知道,這樣的事情對於她那樣的經歷和年齡的人來講並不容易做到。

    我越發地認爲她今後會成爲一名優秀的刑警了,因爲她的這種冷靜,還有變通。

    劉政委對她很感興趣的樣子,“真的?我也很想看看你的槍法究竟怎麼樣呢。”

    李倩笑着對他說道:“要不我們倆比試一下?”

    劉政委搖頭道:“我不行。這幾年喝酒太厲害,手有些抖。不過一百五十米的距離我倒是可以打,十發子彈可以保證九十環以上。”

    李倩笑道:“也很不錯了。來吧,我們比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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