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時尚早。”人們一激靈,尋聲望去,只見從擂臺的西北角走上一個年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來,見此人瘦高個,身穿一身灰色方格西裝,寸頭,臉色白皙,鼻樑上架一副眼鏡。此人報了姓名,姓李名天定,然後走向達木奇說道:“主持人李定邦先生還沒有宣佈誰是勝利者,爲何這把旭日刀就是你的了?”

    達木奇從頭至腳打量了李天定一番,見對方身體單薄,不像練過功夫,於是不屑地說道:“難道李先生也想在這擂臺上一較高低?”

    “不行嗎?”李天定的話咄咄逼人。

    “當然行。”達木奇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裏,先把手中的旭日刀交於李定邦,又抱拳向李天定行了個禮,然後雙手握“劍鞭”豎在胸前,說道:“請賜招吧。”

    李天定氣定神閒,面帶微笑,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接着突然間收起笑容,目露兇光,一臉殺氣,身體一個旋轉,伸手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右手平端指着達木奇的腦袋說道:“和你這種蠻夷之人交手還用我出招?我手指一動就能送你去見你的‘長生天’了。”

    不單單是達木奇,就連擂臺下看熱鬧的人們都大喫一驚,沒有人想到這個剛上臺的李天定竟然用手槍打擂。主持人李定邦看不過眼,禁不住用責怪的口氣問李天定道:“擂臺打擂憑的是真功夫,你拿出把手槍算怎麼回事?”片刻後又說道,“我也沒有說過允許帶把手槍上臺的呀!”

    李天定如同抓住了把柄,反問李定邦道:“你說過可以帶劍上臺嗎?爲什麼他達木奇可以帶?剛纔那個叫孫大飛的人就死在了他的刀下,姓孫的這條命你來陪嗎?”

    “這……”李定邦一聲沉吟,沒有答上話來。

    李天定繼續說道:“他達木奇可以帶刀打擂,我爲什麼不能用槍比武?就因爲他是個韃子王爺嗎?”見李定邦說不出話來,李天定話題一轉將矛頭指向李定邦說道,“看你長得像個漢人,卻總幫着韃子說話,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雜種——你父親是個韃子,你母親是個漢人,她被他奸侮後而生下的你嗎?”

    李定邦被罵了個狗血噴頭,臉色羞臊得通紅,反罵對方吧口中說不出髒話來,憋了半天才磕磕絆絆地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李天定仗着手中有槍在擂臺上耍起了淫威,用槍一點李定邦說道:“你看我像個什麼東西?你看我能是個什麼東西?但不管我是個什麼東西,我今天就要把你這個狗漢奸和你的韃子主子一同消滅。”

    達木奇不甘示弱,上前一步爭辯道:“你一口一個韃子地罵着我們,難道我們蒙古人就不是中國人嗎?”

    李天定先“呸”了一口,接下來說道:“你們也算中國人?歷史上若沒有你們韃虜入侵,今日中國能變得如此積貧積弱?”須臾他又用槍指點着達木奇說道,“韃子,現在我就鄭重地告訴你,識相的就趕快滾回你們蒙古漠北那個連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去自生自滅,若賴着不走,你剛纔怎麼用劍殺死的那個孫大飛,我現在就怎麼用槍消滅你。”他仍嫌說得不夠,又補充說道,“至於這把旭日刀的歸屬是我們漢人之間的事情,和你一個蒙古韃子沒有任何干系。”

    達木奇的臉色由紅變紫又變白,他長這麼大哪裏受過如此羞辱與謾罵?他豁了出去,上前一步咬着後槽牙一字一句說道:“如果我既不回去還想得到這把旭日刀,你能怎麼辦?”

    李天定也咬着牙說道:“那就一個字,‘死’!”他說罷平端着手槍就要扣動扳機。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聽得“嗖”、“啪”一聲,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塊磚頭,正打在李天定的手腕上,疼得他“哎吆”大叫一聲,手一鬆,手槍落下,又碰巧砸在他的腳面上,他一邊甩手一邊跺腳,口中還“嗷嗷”叫個不停,如同馬戲團裏一隻在臺上表演的猴子。這時只見一人飛身躍上擂臺,接着使一招大鵬展翅,如一隻大鵬鳥自空中落下,至李天定身邊又擡手鎖住了他的喉嚨,這才問道:“你搶這把旭日刀又要幹什麼?”

    李天定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一時搞蒙了,半天才從驚悸中醒過神來,別看他年紀輕輕,還真有一定的定力,他放下受傷的手腕,坦然地回答道:“我們革命黨之所以屢次起義失敗,是因爲我們沒有錢購買槍械彈藥,一旦我們有了這把旭日刀,再設法找到那把明月刀,繼而擁有那座金山,等我們有了錢,就可以徹底驅逐這些滿蒙韃子,恢復我們漢人的天下,到那時就能實現中華大一統,再不被列強欺侮和瓜分。”

    劉大鵬反駁道:“一派胡言,如果按你們設想的那樣做,整個國家就會陷入無休止的民族戰爭,損的是國基國力,耗得是民脂民膏,國家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假如列強再次入侵,我們一無抗敵之力,二無禦敵之兵,三無勝敵之心,到頭來遭殃的還不是我們的國家和民族及千千萬萬無辜的百姓?”

    李天定頭一搖說道:“你一介武夫,一時接受不了這些革命的大道理,等有了功夫我給你單獨講解。”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只不過今天我必須把這把旭日刀帶走,擋我道者絕無好下場。”

    劉大鵬也動了怒,說道:“有我劉大鵬在,你們就休想帶走這把旭日刀,有什麼本事你都亮出來吧,我倒要看看不好的下場會是怎麼樣?”

    李天定信心十足地說道:“我們革命黨一向光明磊落,今天我實話告訴你,我們已經在這擂臺上埋下了大量炸藥,如果你不想讓這些老百姓都爲你殉葬的話,請放開你的手,等我們革命成功了,你還是我們的功臣。”

    劉大鵬心中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故意用話激將李天定說道:“你少拿大話嚇唬我,若我被炸死了,你能跑得了?”

    李天定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們革命黨人不怕死。”

    劉大鵬也挺起胸膛,反問:“你認爲我怕死嗎?”

    “那我們就同歸於盡。”李天定說這話時後背有些顫抖。

    “好吧,能有你這個激進黨陪着我一起死,我看值了。”劉大鵬的話斬釘截鐵。

    臺上的兩個人僵持成這樣,誰也沒有給自己留一點餘地,劉大鵬鎖着單天定喉嚨的那隻手禁不住又緊了些,對方用沙啞的聲音喊道:“點炸藥。”

    李天定的話音未落,一個青年健步躍上擂臺,面對着他說道:“別做夢了,你竹筒中的導火索早被我扯斷了。”接下來又說道,“收起你拉大旗作虎皮的那一套吧,口口聲聲爲國家爲民族,我看你簡直就是民族的敗類。”

    李天定徹底被激怒了,惡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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