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來安家的這一天成了安清越的生日。
10月16日。
之前每年這個時候安喬都還會想到他,開始擔心他在法國沒有人一起過生日,直到有一次,她聽安素琴給安清越打電話才知道,安清越在法國認識了很多朋友。
他纔不孤獨,孤獨的那個人一直都是她!
“安喬,你不進去呀?”向瑞瑞見她愣愣站在門口,忍不住推了推她,笑着說,“你要不想去,要不你還給我吧!雖然我沒什麼繪畫天賦,可我也想上歐老師的課啊!可惜沒選上!”
當時選修課開選的時候,歐言深的課可謂是萬人空巷。
還好安喬不過是去走了個場子。
她回頭看着向瑞瑞笑:“哎,你們還真打算在外面看啊?”
“那當然!反正下午沒課!”向瑞瑞說着朝一側幾個同班同學那去了。
安喬深吸了口氣轉身走進教室。
晚飯的事等下再想,畢竟今天是第一天開課,她必須拿出最好的狀態。
教室很大,裏面整齊擺放着畫板。
安喬環顧,已經有不少同學來了,不過坐在畫板後,安喬也看不見他們的樣子。
歐言深的選修課雖然說也是公開開選的,但每個選課的學生都需要附上自己的作品,所以很多跟風去選的同學也真的僅是選選而已。
因爲歐言深只教一學期,所以不限年級,從大一到大四都是可以選課的。
但美術專業的卻不能選課,傳說這位歐老師特立獨行,說不喜歡教已經磨平了棱角的學生。
不過即便如此,全校歐言深也只選出了20名學生。
安喬選了個居中的位子坐下就聽到有人叫她:“喬喬。”
安喬回頭,怎麼也沒想到安芸也選上了!
安芸嗤笑說:“真是搞笑,表哥都回來了,你還學什麼畫畫?”
安喬不想理她。
安芸倒是來勁了,乾脆坐到了安喬邊上的空位上:“喬喬,我要是你,就趁早認清自己的處境,別做這些無謂的掙扎。哦,對了,今天表哥生日你還不知道吧?”
“我知道。”安喬頭也不回。
安芸顯然有些意外,不過又一想,她就得意了:“這樣啊,那晚上我們一起回去啊。表哥的生日禮物你準備了嗎?”
準備什麼?
她連生日快樂都不想說!
安芸見她不說話,以爲她是有自知之明說不出話來,她還想說話,忽而聽得周圍一陣騷動。
教室外傳來陣陣歡呼聲。
安喬聞聲望去,一個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歐言深在業內頗有威望,卻厭惡出現在媒體前,這羣學生黨自然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本人的廬山真面目。
沒有齊肩長髮,沒有想象中那種藝術家的特徵。
他看着跟沈默差不多大的年紀,簡單的白襯衫,短髮,走路一路帶風,很是乾淨利落。
外面的歡呼聲已經隱隱變成了驚叫。
可見今天歐言深一露面已經有了一大堆的迷妹了。
安芸看得眼睛都直了,半晌,突然拉了拉安喬,說:“你說他們搞藝術的是不是都一個樣,你沒發現這位歐老師跟我們表哥的氣質倒是很像嗎?”
“你!”安芸猛地回頭,狠狠瞪着她,“你別胡說!”
這怎麼能一樣?慕少譽在她心裏是不可替代的!
歐言深絲毫沒有去看教室外黑壓壓的人頭,他直接走到講臺邊,低頭翻了翻點名冊。
學生們全都坐直了身體,以爲他要點名。
他卻突然擡頭看下來,開口說:“那位是安喬?”
安喬嚇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來,安芸更是恨恨地咬着脣。
“安喬不在?”歐言深又問了一遍。
安喬忙調整了心態站起來,恭敬說:“老師,我就是安喬。”
歐言深的目光看過來,盯住安喬看了三秒,點頭示意她坐下。
安喬以爲他還要說什麼,卻不想他轉身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我叫歐言深,是你們這一學期的美術老師。”
他轉過身來,“詳細信息就不浪費時間在課上說了,你們有興趣可以上網查我。”
他的話落,學生們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超霸氣呀!”
“人帥還有才華,果然就是有資本!”
……
安喬的目光落在歐言深身上始終沒有移開,很是不明他剛纔的意思。
因爲是第一堂課,歐言深講解着繪畫技巧,最後給大家佈置了一個作業。
開放式,任意發揮。
安芸見老師出去就忍不住站起來:“喬喬,老師什麼意思?爲什麼單單叫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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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這一點,安喬也想知道。
她幾乎沒有遲疑,推開安芸便追了出去。
歐言深早被等候在外的學生們圍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興奮地要簽名要合影。
後來安喬見副校長帶着保安來了,聽說校長一早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早早做好了應對。
歐言深終於抽身出來了。
安喬趁人不注意跟他到了校門口。
“歐老師!”她大聲叫他。
歐言深終於站住了腳步,回頭:“安喬同學。”
安喬三兩步走到他面前,深吸了口氣,擡頭看他,說:“您之前在課堂上只點我一個人的名字,您什麼意思?”
歐言深望着她,眉目幽深,卻不說話。
安喬按捺住情緒又往前一步,握緊了雙拳說:“您這樣給我搞特殊,班上同學們會用異樣的眼光看我的!”
歐言深倏地笑了笑,看安喬的目光帶着一絲不屑:“安喬同學不是搞特殊進來的嗎?我不能看一眼哪個是你?”
一句話,叫安喬突然愣住了。
副校長出來了,禮貌地告訴他車子已經準備好。
歐言深往前走了一步,又說:“我來濱市是有點私事,所以需要留在這兒一段時間,有時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但是安喬同學,我個人是很不待見搞特殊這種行爲的。”
他再不看安喬,徑直上車走了。
安喬的雙手顫抖着,咬着脣死死盯住那輛離去的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