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予。”安喬拉了拉她。

    溫淺予絲毫不懼,抓住她的手,說:“別怕,有我在呢!”

    沈易終於從病房走了出來,他走到安喬面前,低聲說:“安喬,先和你朋友離開吧,我大伯母愛子心切也希望你理解,畢竟這裏是醫院,在這裏鬧不太好。”

    安喬還想說什麼,溫淺予拉住她就轉身:“正要走,你們以爲我們想留在這裏嗎?”

    溫淺予還不知道安喬想起來五年前和沈默並不認識的事,心裏自然還把他看做一個強姦犯。

    安喬回頭看了眼,沈擇木夫婦、秦懷瑾、衛陽等人的臉色,突然發現,也許她是不該等在這裏。

    她只是想見沈默,並不想面對這一羣人。

    電梯門關上,沈易才鬆了口氣。

    “叔叔、阿姨,我是沈默以前的同事謝嘉,沈默他怎麼樣?”謝嘉快步走上前問。

    梁美音終於控制了些情緒,勉強一笑,說:“謝嘉,阿姨記得你,小默他……還沒有醒來。”

    “我能進去看看嗎?”

    見梁美音點頭,謝嘉忙快步走了進去。

    秦懷瑾眼看着她有些不快,她一把拉住了要跟進去的衛陽,皺眉問:“你把她帶來幹什麼?”

    衛陽有些心煩意亂推開秦懷瑾的手,說:“大家都是朋友,來探病而已。”

    “你……”秦懷瑾心中生氣,不過礙於場合只好惹了。

    謝嘉在病牀前站了片刻,滿眼的震驚,這一副場景,竟然那麼像五年前的那一次。

    ……

    慕少譽驅車趕到郎山公墓,果然一眼就看見了安清越的車子。

    他順着路線找去,遠遠就看見安清越筆直站在安悠寧的墓前。

    直到慕少譽走到他的身後,他依舊沒有回頭,沒有說一句話。

    微涼光線下,慕少譽見他垂在兩側的手已經握得骨節分明,他抿着脣,目光一動不動看着照片上微笑着的安悠寧。

    “清越。”慕少譽上前一步叫他。

    安清越終於略微側臉,看他一眼,輕笑一聲,說:“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慕少譽噎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喬打電話讓溫淺予拜託他來看一看安清越,其實當時他就想拒絕的,因爲不知道能說什麼,可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就來了。

    半晌,安清越屈膝跪在了墓碑前,低下頭說:“媽,對不起。”

    慕少譽蹙眉開口:“對不起她的不是你,是你外婆!”

    安清越的拳頭握得更緊了。

    慕少譽突然說:“謝謝。”

    安清越錯愕回眸。

    晨曦微光裏,慕少譽的臉上白淨帶笑:“這麼多年,謝謝你給安喬的維護,不管結果怎麼樣,你應該知道,你永遠都是安喬的哥哥。還有,你不用覺得對不起你媽,她在天有靈看到她的女兒從小被寵愛着長大,從小就沒有受過什麼委屈,一定很欣慰。”

    安清越抿着脣不說話。

    慕少譽又說:“這麼多年你算計這算計那,不就是希望將來安繡閣可以給你媽媽的女兒嗎?現在,這一點還是沒有變,所以沒什麼可笑的,你也沒有做錯什麼。”

    他終於又是輕笑一聲:“想不到你還挺會安慰人。”

    慕少譽莞爾,他遲疑了下,盤腿坐下了,目光落在安悠寧的照片上。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安悠寧。

    片刻,他才嗤的笑:“分明安芸才更像她,這麼多年你竟然沒有看出來。”

    安清越有些自嘲地“唔”了一聲,因爲內心那個從來被他認定的事實讓他關閉這世上任何疑慮的感官,一切爲了安喬,只爲了安喬。

    所以覺得安喬連性格都跟安悠寧好像。

    認定了安喬才是媽媽的女兒。

    所以別的,全都不去聽不去看也不去想。

    這是他的偏執。

    其實仔細想來,最像媽媽的那個人不就是他嗎?

    媽媽可以爲了自己的決心連命都不要。

    他可以爲了媽媽的女兒犧牲一切,自己的前程,身體,一切……

    慕少譽又說:“是安喬讓我來的,她很擔心你。”

    這一次,安清越垂下眼瞼沒有再說話。

    ……

    安喬被溫淺予拉到樓下時,天都已經亮了。

    安喬原本不想出醫院的,她要等沈默醒來。

    可溫淺予執意要拖着她去喫點東西,還撒嬌地說她不喫東西就會傷到嗓子,以後會唱不了歌。

    其實安喬知道這是溫淺予在胡說八道,她更知道溫淺予是爲了她。

    她剛抽了血身體就受不了,也的確應該喫點東西維持力氣,她現在想見沈默一面簡直需要過五關斬六將。

    樓上那羣人,都不希望她見沈默。

    二人走出住院部大樓,正好看見兩個警察走過來。

    不用問,安喬也知道他們應該

    是去沈默那裏的,畢竟現在沈默還是在押狀態。

    安喬明白,五年前不是她,也有別人,那件事是真實存在的,不是誰的假想。

    擦肩而過時,不知道是不是安喬的錯覺,總覺得那兩個警察看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像是喫驚,又像是意外。

    安喬回頭時,見他們交頭接耳地說着話,還回頭朝安喬看來。

    她隱約聽到其中一個在說:“怎麼又看見她了?”

    “喬喬,怎麼了?快走啊。”溫淺予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安喬再看時,他們已經進了電梯。

    ……

    在醫院附近找了家早餐店。

    儘管溫淺予叫了一桌子喫的,可安喬一點胃口都沒有,不過她還是逼着自己一口一口地喫。

    溫淺予鬆了口氣,心疼地說:“既然人沒死,你還留着幹什麼?依我看,沈家沒一個好東西!要不,咱們去找清越哥吧!”

    安喬搖了搖頭,突然說:“阿予,我都想起來了,五年前我一直在梅山,根本就不認識沈默。”

    溫淺予一陣喫驚,剛喫進去的半口包子都被她吐了出來。

    她來不及擦嘴,急着問:“你說什麼?那……你到底忘記了什麼?而且,沈默他沒有做的事情,他爲什麼要承認?”

    安喬懊惱抱住了頭:“他以爲是我。”

    “什麼意思?”溫淺予強烈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喬喬,你把話說清楚!分明不是你,沈默爲什麼會以爲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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